第21章 眼泪（2 / 2）

好在纪然仍然记得自己在书里只是个配角，也仍然记得自己可能连配角都算不上只是个炮灰。作为配角或者炮灰，永远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让主角心情舒畅，笑容开朗。

所以她心领神会地带着一脸歉意走到了杨言身前，正打算开口安慰，就被杨言一通声情并茂的控诉给堵了回去。

“方才、方才明明就是姐姐先把阿言一个人留在外面的。”杨言鼓着脸、瘪着小嘴哽咽着开口。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像蝴蝶一般扑扇着，眼神畏畏缩缩，就是不肯看向纪然。

纪然听到这话，登时一愣，觉得杨言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了。

杨言顿了顿，侧了侧身，让纪然只能看见自己的侧脸：“店里都是大人，人好多，阿言根本看不见姐姐在哪里，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姐姐。阿言原本、原本想，姐姐一定会来找阿言的。可、可是，姐姐一直都没有来。”

杨言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抽抽噎噎地说完了这句话，眼眶里早就蓄满了泪水，可他还在一直忍着，不让眼睛里的眼泪掉下来，整张小脸憋得通红。纪然心下惶惶，想要凑近过去看杨言的眼睛，杨言却瑟缩着把身子往后挪，委屈巴巴地躲着纪然的目光。

眼泪珠子汪在眼眶里，将哭未哭的样子比泪如雨下还要教人心疼。

纪然看着杨言从未在自己面前展露过的无助模样，慌了。

杨言像是感应到纪然心中的慌乱，脸上适时地划过了一滴眼泪，放出了最后大招：“阿言还以为，自己把姐姐弄丢了......如、如果不是店里的小二哥哥告诉阿言，现在，阿言可能还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外面，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呢。”

纪然面对着杨言的这一番哭诉，这才发现自己真的犯了大错，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她看着扭着脸不愿意看她的杨言，带着万分歉意地唤了声：“阿言......”

杨言低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双手，小声说道：“明明，是姐姐说要带阿言出来，要给阿言买礼物的。可是......”

这一句，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直接将了纪然的军。

纪然站在原地，心里彻底乱了。她何止是错了，简直错得离谱。

不管杨言以后长成什么样，不管男主他是不是有男主光环，他现在也就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正是需要家人呵护的时候。

他自小就没了爹娘，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他的亲人、姐姐，是他可以依靠的人。可是自己却没有一点做姐姐的样子，只顾着自己，丝毫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本来，他今天应该是很开心的。

自己的姐姐带他出来逛集市、买礼物，多么温馨美好。可是，自己怎么就那么混蛋呢？好歹活了那么多年，竟然连这么点微小的细节都注意不到。

纪然半蹲下来，让自己与杨言一般高度。她小心翼翼地向杨言伸出手，又唤了一声：“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