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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匠作大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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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口而上,入目的是一间库房模样的建筑.

这间库房很大,高约三丈有余,其内的摆件近乎于无,故此显得非常宽敞。

落日的余晖从库房四面较大的窗口洒进,拂在齐辉脸上,虽然因时值冬季而感到些冷意,但比在地道中的环境可舒畅多了。

“你是谁?”

陡然,一道严肃的问话声响起。

齐辉面色一愣,闻声望去,见是一名老者满脸正色的看着他。

但是,此老者身上的服饰恰是黑红相间,让他内心一喜。

这么巧?

刚出来就碰到一位匠作大监?

齐辉先不答话,而是透过库房的大门看向外头,观察其中情形。

门口,却有两名军士正在守卫。

齐辉眉宇微凝,见门口两名军士并没有朝里望,于是便踱步走向匠作大监处。

匠作大监见眼前这陌生之人并不答话,瞧其身上服饰只是一名监工,连基本的上下级礼仪都没有,顿时让他皱眉。

又见此人朝自己的方位走来,并用打量的目光看向自己,内心霎时感到不喜。

他刚想开口呵斥,但听一句“可否借一步说话”,让他面色一怔。

他扫视一眼跟前之人,眉头微微皱起,颇感意外。

作为匠作大监,天工院里的二把手,地位仅次于院监大人,由于天工院驻地面积颇大,又兼自身事务繁忙,他不可能认识院内所有人。

但按理来说,天工院的人应该都认识他才对。

奇怪的是,眼前之人好似不认识他,更加没有上下级的观念。

不然,即便是新上任的监工,看清自己的服饰,也应老老实实行一个礼,唤一声‘大人’才是。

但是,此人见面就来一句“借一步说话”?

“前段时日,天工院内可是外出了两名大人?”

齐辉再次说道。

而就是这一句话,让匠作大监猛然色变。

“你到底是谁?!”

匠作大监的神色有些慌乱,因门外就有军士在,他极力压抑着震惊之情,沉声低喝道。

这件事,除了他们内部几人知道外,只有那群人知道。

而如今出现第三方知情者,如何不让他感到意外和震惊。

匠作大监身怀机密图纸私自出走,这可是重罪!

然则,他们自己人自然不会暴露,那群人更不可能暴露。

但当下又多出一个陌生人知晓了情况,一旦将他们检举,那他们的罪孽将更上一层。

“大人想在这里说话?”

“外头的军士可不是聋子。”

“一旦话说漏了……”

齐辉面带笑意,低声道。

同时,他还朝门外睨了一眼,示意匠作大监放平心态,别引起军士的注意。

虽然他的话未讲完,匠作大监却微微一颤。

察觉到自己失态,他立马调整好情绪。

匠作大监深深的看了跟前之人一眼,隐含着怒意道:“跟我来。”

库房很空旷,当下只有齐辉和匠作大监两人,或许是地下水道基本竣工的原因吧,此间几乎呈荒废状。

齐辉跟着匠作大监走出库房,门外的两名军士抱拳行礼。

两人微微点头,旋即远去。

身处天工院,齐辉一路走着,也一边打量周遭一切。

他发现,天工院的外部环境十分简洁,无树无花,且鲜有行人而过。

然,经过的众多类似‘厂房’的建筑时,有很多交流声和机械的做工声传出来。

看样子,天工院里的人都是技术宅。

一路向西,偶有过路的官员经过两人身侧,都是抱拳说了声“见过大人”。

而足足走了约小半个时辰,才抵达天工院的西院。

如此看来,这天工院确实是十分庞大的。

西院,华景园。

正如地道里的那名老者所言,这正是天工院匠作大监们居住和研究的场地。

和外边不同的是,虽时值冬季,但此园看似却春意盎然,青草茵茵,各色花儿于花圃中争艳,每隔丈余距离,便有一颗枝叶茂密的绿树。

“啧啧,会享受。”

齐辉在内心暗道。

就在此时,匠作大监推开一道房屋的门,略微扭头朝身后的齐辉瞥了一眼。

或许在他心里仍是猜测着齐辉的不怀好意,故此一路走来都没给齐辉好脸色看。

齐辉淡淡一笑,不以为意,跟着他走进了这间卧房。

靠墙并排的两张座椅,齐辉和匠作大监一左一右分而落座。

来到自己的地盘,匠作大监完全没了在外的警惕,冷脸看着齐辉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吧?”

齐辉闻言一笑道:“图纸。”

“砰!”匠作大监猛地一拍案几,倏然起身发怒,伸手指着齐辉喝道,“果然,我料不错,你就是他们派来的鬼!”

匠作大监怒气冲冲的看着齐辉,压抑着声音道:“我就说,此等隐秘之事如何有外人知晓,所知者无非就是我等跟那群见不得光的人。”

“你开口就透露出此事,又从地下水道中出来……”

匠作大监声音一顿,冷声道:“怎么?他们黔驴技穷了?没办法弄到图纸了就派人接近我等?好趁我等不备打听清楚图纸所在从而盗走?”

匠作大监把脸一凑,几乎贴近齐辉眼帘,极力压抑自己的声音,而又咬牙切齿道:“你们害我等全家过了几乎二十年不安的生活。”

“二十年呐!人生又有几个二十年?!”

“我告诉你,纵然老夫不知你们要那图纸具体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想来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你们的所作所为,让老夫等人不齿,亦是严重违反了大炎律法!”

“老夫等人一家被尔等威胁、监视。”

“但,二十年过去了,我等已经麻木了。”

匠作大监回到座位,双眼突然变得空洞,不知想到什么,竟是疯狂般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罢,他的双眼重返光泽,但尽显复杂之色,内心好似选择了妥协,丧气道:“要杀要剐尽管来,但想要图纸……”

他看向齐辉,竟是笑道:“即便老夫身死,你也拿、不、到!!”

话音中的斩钉截铁让齐辉内心一震。

他震惊的并不是拿不到图纸这句话,而是从言语中就能脑补出这二十年来,眼前这位匠作大监是过得多么的艰难。

这份艰难不是来源于生活,而是来源于内心的不安。

被贼人威胁了二十年,为贼人办了二十年违背本心的事。

其内心的煎熬,是多么的痛苦。

而事到如今,他选择了妥协。

这份妥协并不是对贼人的,而是对内心煎熬的一种妥协。

从其话语中很容易得知,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贼人达到目的,即便连累了家人他也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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