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们仨不合适(1 / 2)
三月后。
“城主恢复得很好,”阮蝉衣收拾着药箱,将药方递给缨绯,“下半月按这方子行药吧。”
“好的,阮姑娘。”缨绯收下药方便去置药。
书房只余下妙华和阮蝉衣二人。
阮蝉衣看诊完就不愿多留,“城主若无旁事,草民就先告退了。”
“且慢,”妙华放下刚批完的奏折,“阮姑娘,听闻你与时将军交情匪浅。”
阮蝉衣动作微顿,宣布时将军归城途中遇刺而亡的是眼前之人,草率了此一事的亦是眼前人……
她知时将军对她的心意,却只道“舍得”,而时将军“离世”后,也并未见眼前人有半点伤怀。
战死在外的将士皆名列功臣册,荣及乡里,平安归来的将士加官进爵或是授予赏赐,荣归故里。
唯有时将军,名不落册,荣不追封。
靳大将军一等武将对此颇为不满,右相一众文臣亦多次上奏请赐谥号,追封为侯——皆被眼前之人驳回。
她的决绝令人心寒。
君臣都不相退,于是此事便就此僵持着。
“是,过命的交情。”阮蝉衣冷声回道。
“嗯……”妙华轻应了声,抬眼看向阮蝉衣,“他还活着,回了他真正的故里。”
“是吗?”阮蝉衣眸色凝凝,语气带着质疑。
妙华轻笑了声,“信不信,在阮姑娘。”
“城主为何同我讲呢?不怕我将此事说出去吗?”
妙华反问道:“那阮姑娘会说出去吗?”
阮蝉衣几欲开口,终默了声。
“今日同阮姑娘讲明,也省了姑娘去查,”妙华蘸墨批着奏折,“小誉不足以配他,在我生前,不会为其立名。”
……
又三月。
刚出洞口,迎面就见着了冷宥。
“阁主不会早等着我了吧?真令我受宠若惊。”她随意打趣道,他们已相熟半年有余,在很多方面,她和冷宥很相像,也很投缘。
“嗯?什么风把城主请来了,”冷宥戏谑道,“看来今儿日子不错。”
妙华朝冷宥伸出手,冷宥随意拍了拍手中的簿子,不情不愿交给妙华,“这可费了我不少劲儿。”
“是是是,阁主劳苦功高。”妙华接过簿子大致过了下,眼底闪过亮色,向冷宥投去寻求肯定的目光,“全解决了?”
冷宥颇无所谓道:“不然呢。”
“太好了,还有什么是阁主做不到的!”妙华按捺住喜悦,毫不吝啬夸奖。
“哼。”当然,冷宥很受用这一套。
温家余党终于肃清完毕,至于专攻此业的赏金猎人,也该择个良时入刑示众,法令已定,届时颁发,必能更好通行……
外边显然不是谈话的地方,妙华上了冷宥的马车,去往化灵池。
“我若未记错,温绍还在阁主那地牢里?”妙华忽然想起来,问道。
“还在,”冷宥语调低了些,“城主说过,温绍是交由我处置的。”
“是,我说过这话,”妙华坦然道,“可这都有两个多月了罢,阁主还未尽兴,或者说还没得到想要的?若是后者,我可能都要好奇阁主所图为何了。”
她试探了句,话未说全,眼下虽已尘埃落定,但不论何者,铲草除根,才最为稳妥。
“怎么,城主还想分一杯羹不成?”冷宥狭长的眸眼带着丝邪气,戏谑道。
“各凭本事,不能吗?”妙华近来愈发畏寒,即使是燃着暖炉的马车内,她仍披着厚重的狐裘,怀中抱着小暖炉,窝着身子。
“呵呵,那城主可能要失望了,”冷宥阴鸷道,“是前者。”
“弑母之仇,经年苦恨,皆拜他所赐。”他道,“死太便宜他了。”
妙华敛起笑意,神色严肃,温绍同冷宥之间的恩怨怕远没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么简单。
她想起冷恂同自己提起过,冷宥幼时生母冤死。可温绍为何要杀他生母,这后面牵扯的……想来自是错综复杂的。
她未多问,冷宥对温绍这般恨,必不会轻饶他……
既是没有威胁的人,是死是活对她而言,已无差别。
“嗯,那阁主千万得解气了。”她森然道,“我这儿新得了些有趣的刑具,阁主若有需要,我差人送来。”
她确实得了一批有趣的刑具,还是在温家寻到的,若用于旧主身上,冤有头,债有主,岂不正好。
“城主真是愈得我心了,”冷宥调侃笑道,“奈何我尊兄重道,不然……”
“不然什么。”妙华耷拉着小脑袋,明眸直视冷宥,“阁主,就别开我和你兄长的玩笑了。”
“我们不合适。”妙华认真重申道,“我、们、三、不、合、适、的。”
她想说的是她无论和这兄弟俩中的哪一个,都不合适谈婚论嫁。她只当两人是志趣相合的朋友。
何况冷恂对她大抵也没这方面的意思。她隐隐觉得冷恂要么压根没打算娶妻,要么早已心有所属,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定下鹤生为后继者。
“怎么不合适?”冷宥同样认真讲理道,“城主和兄长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加上我这个孤苦无依的弟弟,还可顺带一享天伦之乐。再说,城主和兄长结亲后,便可共坐无铄黑市和锦都江山,天下哪有比这还划算的生意?”
“噗……”妙华忍俊不禁,“阁主,合着买一送一,好处都给我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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