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吴缺的选择（2 / 2）

“呼……”

良久良久，洞虚才深吸一口气，从出神的状态中醒来。

这一口长呼，吐出他半生浊气，洞虚心头思忖良多，一时竟也半晌无语。

他只看着吴缺离去的方向，那是极有人气的远方。

“他要如何做？”

洞虚感到好奇，吴缺并未掩饰自己的气机，如今的牧神星上并无强者了。

察觉到洞虚大帝暗暗跟来，吴缺也没有理会，而是先在牧神星各处游荡起来。

此前那片大荒，是禁区选的战场，那里没有什么生灵存在。

但离开那片区域，吴缺发现这枚牧神星上，是在是生灵繁盛，尤其是人族。

“人族……在所有智慧生灵中，基数最大，命源纯正，且繁衍极快……是禁区牧场中，最适合用来割韭菜的族类……”

这枚牧神星人口稠密，文明程度不是很高，处于封建社会中后期，已经出现了一些黑科技。

比如火药制品。

修士也有，但没有超过圣境的修行者，不过如此巨大的修士基数，不出圣人是不太可能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禁区为了完美地控制住牧神星，将牧神星管理得极为森严。一旦有人修为达到圣境，立刻会被清除掉！

这样一来，便可以完美控制住这枚牧神星，没有人能超脱出去，没有任何的可能。

就算偶尔，有能藏的，但成帝劫是必然藏不住的，会被禁区留守在牧神星的存在发现。

几个打一个，几乎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这也是牧神星上的修行者，从来没有能离开这里，去往其他生命星域求助的原因所在。

因为他们出不去，完全被隔绝，甚至在他们的文化传承中，都不会存在“域外”二字。

他们不知道夜空中的那些星辰上，有古老的生命源星存在，只会觉得自己是宇宙的中心。

每隔几千年或者万年，会被收割一次命源，而这些大劫在他们的文明中，被称作“轮回天灾”。

就是每隔一段，大约相等的时间段，便会有“天怒”降下，世界会变成一片血色，进入永夜。

等空气中的血腥味散去后，文明倒退，人口基数缩小大半，甚至九成。

所有青壮皆是殒命，被抽干了命源，死得惨烈。只留下老人与幼子，培养新的一代，继续繁衍，直到下一次收割。

“还懂得可持续发展……”探查到这些之后，吴缺深吸一口冷气，想到了诸天万界经历了五十个纪元的……纪元轮回大劫。

当年大宇宙神树，每隔一个纪元，将收割一次众生。

这禁区等人的行为，明显是参考了大宇宙神树的行径，这片古老土地上的生灵，经历了无数次恐怖的灾难。

他们的历史没有断层，因为总得有些“种子”活下来，吴缺潜入他们的文化圣地，找到了无数古代典籍。

那些岁月只字片语，那些灾难记载不全，但吴缺也看到许多修士，记录下来的大劫后这片生命源地的惨相。

“太惨了……”

牧神星中心，这里有一座古老的博物馆，记载了每一次“天灾大劫”的详细场景。

甚至还有一些现场，被保留至今，制作成了一个个小秘境标本，吴缺潜入看了一眼。

“嗡……”

这是一片疮痍的土地，至今还有血色，像是一片赤土。

大地上遍布尸体，是一个古老的部落，数千具尸体被特殊保存，至今还能看到原本死前的狰狞面孔。

“你看见过这些景象吧？”吴缺道。

隐在暗中的洞虚，半隐了出来，道：“你想用这些东西，来指责我的话，还是免了吧……你以为我会良心不安吗？”

“修行界，本就是如此，弱肉强食。”

“人为了活下去，要吃肉，大帝为了活下去，要吃人……没有谁是无辜的，没有谁是错的，就看你站在什么立场。”洞虚背着手，淡淡道。

他看着这片古老地带中，那些死者的惨相，点头道：“他们是惨，但我等修行漫长岁月，一朝身死道消，便不惨吗？”

“还真是擅辩。”吴缺笑了笑，摇摇头，其实他并不反对洞虚的说法。

“猫捉老鼠人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自古通理……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不过你说得也对，世间没有义士，所有人的行为都是选择。”

“先贤选的路，令众生受益，故此受世人膜拜……尔等选择的路，令众生受害，故此众生怒而击之……”

吴缺道：“你说得很对，弱肉强食，是天理。”

“那么，按这个道理来说，我现在比你们禁区的人要强，那我杀禁区的人，也是弱肉强食……也是天理，对吗？”

吴缺笑看着洞虚，以他的理来驳他，令后者再无狡辩的余地。

“呵……”洞虚摇头一笑，“不愧是少年英雄，不但能打，更能说。”

洞虚无话可说，因为他知道，不管按照什么道理来说，吴缺的选择都是对的。

不管是为了正义，还是所谓的丛林法则的天理，吴缺对付禁区都师出有名。

“你要与禁区为敌，我并不在意，我只是觉得如你这样的人，死得太早了殊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