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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秋来:回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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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送付敏芝回昌国公府,付夫人远远地站在门口伸长了脖颈留意她们的马车,看见付敏芝下来付夫人心急地迎上来,下台阶时走得都没平日稳当,差点崴了脚。

付夫人握住付敏芝的手眼泪便收不住哗啦呼啦地往下流,一边哭一边骂:“小王八羔子!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我通个气儿,你想回便回的?”

平日端庄稳重的一位国公府夫人此时全然不顾容表,在昌国公府门口搂着自己的女儿哭得像个孩子。

付敏芝眼眶含泪,抱着付夫人:“若连母亲都不肯要我,女儿我还有什么地儿可去呢?”

付夫人说不出话来,狠心地在付敏芝身上实打了两下,这一打便将付敏芝的眼泪给打落了。

有来往的人儿忍不住好奇往这边瞧了好几眼,邓惟余见状,怕二人收不住,上前劝道:“好舅母好表姐莫在冷风里吹了,快快进去罢。”

付敏芝的院子里,付夫人止了泪端坐在上堂,面容冷肃,眉眼中蕴着怒气。

付敏芝向邓惟余求救般看了眼,后者向她努了努下巴,示意她快去。

付敏芝磨磨蹭蹭小步小步地挪到付夫人面前,讨好地将一叠纸递在付夫人面前:“母亲您看,你们替我备的嫁妆,一点没少,都在这儿了。”

付夫人扫了一眼,“啪”地一巴掌将纸拍在了桌子上,付敏芝和邓惟余被吓了一大跳,差点跳起来。

“哼。”

付敏芝快要被付夫人的气势逼退了,回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邓惟余,邓惟余也望向她眼里只有一句话“去!”

付敏芝:“......”罢了,自己的亲娘自己哄。

付敏芝走到付夫人面前,站定,捻起裙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女儿错了。”

付夫人见状,神色缓和了些,语气仍硬:“错哪儿了?”

“我......错在不该擅作主张,不该不和你们商量便和离了。”

“错!”付夫人从椅子上撑起来,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付敏芝撕心裂肺地骂她:“你错在让你自己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怀胎十月生你下来,又和你父亲二人将你抚养长大,给你了我们能给的所有疼爱关怀和荣华富贵,便是你这桩婚姻,纵使我与你父亲心中再是不满也同意了,我们只是想你过得好,结果你反而逆我们的意,白白地送给别人侮辱,你发现那平安伯负你那日我便劝过你和离,你不听,现在受了委屈又知道家的好了?付敏芝我告诉你,你这就是恩将仇报,你就是个逆子!”

“呜呜呜母亲......”付敏芝猛地向前一扑抱住付夫人放声地哭起来,将数月来受的委屈尽数倾泄在了母亲的怀里,母女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一旁的邓惟余见二人破冰,心满意足地溜了出去。

出去望着洒满霞光的廊檐和一片赤色霞光的天,心想,这便是母女之情吗?真是太暖人心窝子了,嗔痴笑骂,一言一行皆无不表露出母亲的心疼。母亲或是全天下最盼你好不愿你受任何委屈想在你面前挡住一切苦难的人吧。

若是她的母亲还在,或许她也会像舅母爱护表姐一般爱护她,或许更甚。

邓惟余在昌国公府用过晚膳后被付敏芝硬留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让她走,美名其曰是要与她姊妹俩叙叙旧,她只好派人去给卫国公府报信。

子时三刻,姊妹二人蜗居在小小一方寝塌上。

“啊——”

付敏芝望着床的帐顶,发出一声舒服的谓叹。

邓惟余笑她:“感觉如何?”

“美也……”

付敏芝:“我如今往回看,和昌国府比之平安伯说是陋室也不为过,床小得我夜里翻身都不如意,真不知我如何忍下去的,浑像是被人下了蛊。”

付敏芝一脸的嫌弃和鄙夷,毫不掩饰,对于过去的日子她终于舍得从局中跳出来以局外人的身份去看。

“还有那菜,你可不知道以往在平安伯他那位善变爱拿乔的老母亲与我一道用膳时常用些清粥小菜勒令我要节省不可大鱼大肉,过节时会在清粥小菜上加上虾蟹,点名道姓要我亲自为她剥。现在想起来,我可真的给那老太婆脸了,有我这样的服侍了数年也算她的福分了。如今回来我自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有的是人为我剥虾剥蟹!”

付敏芝说到后面语气渐渐扬起,说不出的轻快。

邓惟余听到这里颇有微词,忍不住感叹到:“你这不是嫁人,是卖身为婢。若换作我吃不到好吃的我会疯的!”

好似真的设身处地地想到了自己届时的遭遇,不免难受,她的语气也变得真切激动了。

“哎——”付敏芝又发出一声谓叹,这声谓叹里包含着对过去生活浓浓的不解和厌弃,又有往事随风如今生活终于回到原样的庆幸。

付敏芝对邓惟余说:“对了,虽说我和离地畅快但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外人的眼光和指点,可能会在府里安分待上一段日子,再去寻你和昭安。”

“嗯。”

两人突然沉默,没有了话头。

付敏芝怔怔地望着帐顶,脑子里如走马观灯闪过和平安伯的相识相知相爱至相离的场景,突然袭来一种不真实感,好像看到了旁人的人生,不相信她用心经营的婚姻走到了如此地步,也不相信她真的摆脱了过去的肮脏日子。

一旁的邓惟余沉默皆是因为困意来袭,快卷了她入梦。

彻底睡过去之前邓惟余好像听到付敏芝对他说:“婚姻真不是个好东西!”

她心想这她早早便看清了。

她囫囵地应了声沉沉睡去。

回府后邓惟余将此事告知了兄长,邓连昱听后称赞付敏芝处事不拖泥带水,也暗骂了一句说付敏芝的脑子终于正常了,那种货色不知道她为何当初嫁给他不知道看上他哪点一忍还忍了这么些年!

邓惟余:“……”

那日过后,邓连昱便开始早出晚归的,不知在忙什么,无妄也莫名其妙被他派去了西边,本就冷清的府又变得空旷了起来。

今日邓连昱好不容易能抽空回来和邓惟余一起用顿晚饭。

饭桌上,邓连昱:“最近怎么了,没见你怎么出府了?”

因为上回闹出的糗事她已经关自己紧闭一月有余了。

邓惟余:“没什么,犯秋懒吧。”

“我倒只听过春困,怎么还有秋懒?”

邓惟余不满地看向他:“你不知道不表示没有好吧?哥哥又不是无所不知的!”

“好好好,有有有。”

饭用到后来邓连昱时时偷觑她,回回被她抓了个现行,刚开始她以为邓连昱有话对她说,结果他一直不开口,邓惟余便觉着他这是在逗她玩,她心下不快,放下筷子:“哥哥是眼睛抽风了还是脑袋受伤了?还让不让人安生吃饭了?”

邓连昱:“……”

“不是,我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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