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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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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独依旧端着摄政王的态度:“第三条所说本王已经同意,难道还不算态度好吗?”

国书的第三条是梁国聘礼要连给十年,每年四百万钱,外加三百七十万石粮食。说是聘礼,实际上是逼梁给岁贡,向缙称臣。

蔺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出发之前他父皇曾经叮嘱过,乌金矿拿不拿得到都不要紧,若是退一步能得到更多,不妨退一步看看。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比百姓更可怕的是那些文臣的口诛笔伐。”蔺端姿态放得稍稍低了些,“我带着和亲任务离开京城,为的也是得到更多有力的筹码回去,不然我如何能比得过中都那两位哥哥呢?”

说到这儿他看了廖独一眼,建议道:“不如大家各退一步,给彼此一条路。”

廖独却不吃这一套,冷笑一声:“如何退?我再多给些岁币么?到时你回去和皇帝说虽然乌金矿没拿到,但好在还是压了梁国一头,拿到了这么多岁币。而我去和陛下和那些老顽固和天下百姓说龙脉保住了,国运保住了,只是多损失了一点颜面吗!

蔺端,这种事换你你会做吗?”

这还是祁斯遇第一次见到廖独如此失态,但她无暇关心廖独,她更在乎蔺端该怎么做,更在乎身为使臣的自己该怎么做。

她敬佩为梁而战的廖独,也明白自己为缙而战的决心。不论是何种复杂情感,终归是道不同。

“摄政王。”祁斯遇起身向廖独拱手,“既然今日谈不拢就明日再谈吧,我同燕王殿下也回去好好思量一番,希望下次我们能给出一个彼此都满意的答案。”

说完她就拿上国书扯着蔺端出了门。她们三个当下都没有更好的办法,继续耗在那儿也只是徒劳。即便同样是荒废,她却也不愿对着廖独那张冷脸。

祁斯遇陪蔺端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午膳的时辰大概都过了,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的酒楼吃些什么?”

蔺端下意识答应了祁斯遇,“好。”

祁斯遇也没什么心思吃,随意点了几样招牌就让小二退下了。她先倒了杯酒给自己,然后才问蔺端:“端表哥还在想国书的事吗?”

“是啊。父皇只说要尽量为大缙争取利益,我却想不出还能说服廖独争取到什么了。”

“其实你我都明白,舅舅无非是想要压梁国一头,可梁国从不是个真的软柿子。”祁斯遇同蔺端碰了一杯接着说,“什么岁币布帛都没意义,我们需要的是更有力的东西。”

蔺端喝下了杯中的酒,示意祁斯遇继续说下去。

“安南以东。”

祁斯遇只点了一句,蔺端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天下虽说是三国鼎立,却仍有着三不管的地界,西边的沙漠是其一,东边的海域是其一,而梁缙交界处还有一片神秘的黑森林,自大燕分裂起就没有归属。不论于梁于缙,它都不止是一片不小的领地,其中丰富的矿藏资源才是重中之重。

可惜梁缙几次战争都没能让它有个定论,只得双方各自派兵看守对方。而今梁国自顾不暇,大缙就有了机会再开一次口。

蔺端思量了一番可行性说:“此法确实可行。廖独应当会为了整个梁国退这一步,毕竟一块未知的土地可比不上眼前的数万黎民。”

“我也就是提个想法,细节还是要你回去处理。”祁斯遇嘴上客气着,手却毫不客气地伸向酒壶。蔺端眼尖拍了她一把:“阿遇,已经三杯了。”

祁斯遇瘪瘪嘴收回了手,因着她的伤一向沉默寡言的陈厌都变得无比唠叨,同府上的人一遍又一遍叮嘱她不能做的事。她虽馋酒,却也不想辜负这一份份关心。

好在饭菜很快就来了,吃上东西她也就不想喝酒的事了。蔺端贴心地替她剥好虾壳放在碗中问:“还想看花吗?若是想的话待会吃完我们去看。”

蔺端实在是个难以拒绝的人,祁斯遇只得应了他的邀请:“那就去看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倒是念冬花让祁斯遇有些失望。她本以为会是什么坚韧漂亮的新鲜花儿,却不想念冬花只是它在梁国的名字。她又细细看了看才说:“这不就是山茶花吗?他们梁人还真是会取名字,一下子判若两花了。”

“怪我先前没问好。”蔺端说话时也有些尴尬,这几日他真是频频出错。约祁斯遇去看大儒,半路遇刺;想去水台给祁斯遇过生日,被抓个正着;就连看看花这样小的事还闹出了地域差异的笑话。

祁斯遇也没什么责怪蔺端的意思,虽然新鲜少了些,却也是带着些亲切的——毕竟中都只有腊梅还开着了。

蔺端突然拽了祁斯遇一把,祁斯遇很是意外却还是顺势蹲下了。待她和蔺端看向同一个方向才知道缘由:许方正站在对面。

离开中都这么久,祁斯遇几乎都要忘了中都里那些血腥的纷争。她想做能臣,想做堂堂正正有才能又胸怀天下的人。那些权谋诡谲勾心斗角本就不是她所愿,她巴不得要永远逃离。

祁斯遇抬头看了蔺端一眼,蔺端脸上也带着些迷茫。纵然他手下有自己的情报网,也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的存在。

好在许方走得快,不然祁斯遇怕是要累坏了。蔺端刚把她扶起来就听到她问:“他对面的人是谁?”

蔺端摇摇头:“我也不认识,不过等过几日宫宴时就会知道了。”

“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蔺端特地找了辆马车来,向来不爱喊累的人主动这么说定是真的很累了。

“你是在担心二哥,对吧?”蔺端想了许久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祁斯遇本就不打算瞒着他,答得很是坦诚:“是。从前我没想到老大和梁国人也有联系,所以才放心让珏表哥在中都做靶子,如今我确实有些摸不准了。”

“大哥不会做卖国贼的。”蔺端比祁斯遇更冷静些,毕竟他们兄弟从小长在一起,对彼此都更了解。

他信誓旦旦地补了一句:“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交易,但我可以肯定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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