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公子的心意(2 / 2)
“我家中上头有个兄长,我兄长刘缦荆已经足够厉害,我和弟弟就算是不成材,家里也不会逼迫什么。”
“不懂事的时候就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不觉得羞耻尴尬,长大了才明白只靠着家里的庇护不是男人该过的生活,有了羞耻心,就开始厌恶那些所谓的世家公子们,在蜜糖罐子里永远长不大。”
“我不愿意输给他们,不愿意输给不喜欢的人,瞧不起的人。”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笑,“我很奇怪吧?明明到现在还是在庇护下,明明和大家都一样,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看不上别人。”
徐欢房温柔地摇了摇头,为他又倒上一杯。
“可是啊,我开始认真读书了,从前也认真,现在更认真,熬着夜地读书,因为我想娶枝蔓,想去考官,做一个男人该干的事情,撑起我们的家,庇护我们的孩子。”
他说着,很不好意思地捂脸,因为醉了,手不太听使唤,即使挡着,徐欢房也把他腼腆的笑容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想的那么远啊,我也,我也没办法啊......我只是一门心思的以为一定会娶到枝蔓的......”
“我见到枝蔓的时候,她像传闻中一样,非常美,虽然不笑,可是她不是什么木头美人,她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飘着香气;她在园子里植的龙胆非常漂亮,做的桂花糕,酿的桂花酒,都是我未尝过的味道;她弹琴的时候,哪怕是远远看着,都像幅画儿,琴声从画里飘出来,和我遥遥碰了一杯。”
“她真实得不可思议,还有那种气质,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在我眼里,她才是真正生动有灵气的女子。”
“细想想,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可是我很轻易的,就喜欢上了她。”
“......我很担心她,我......”
他的声音弱下去,趴在桌上睡着了。
“以白兄?以白?”徐欢房推了推他,他毫无反应,呼吸平稳,彻底醉倒了。
“轻易吗......”徐欢房一口饮尽杯中酒,一贯温柔到有些轻浮的微笑带上了苦涩。
轻易,这世上很多感情都太过轻易了。
就像是他,风光正好,轻纱幔帐,不经意的一眼望,望见那女子肤质细腻,清淡细眉,杏核星眼,发间斜戴一支珍珠双花朝露,额上戴一颗精巧蓝玉珠坠,颈上细金钩如意,更衬得面上发光。
她一身淡蓝的身姿如被拨弄的丝弦,有淙淙的音和颤颤的形,那眼看去并不像外面传言一般,莫名地透着一股名为柔软实为强硬的神色。
这样的丝弦,叫他想亲手拨弹。
他对女子心意太过了解,鹤晨姬对他红脸,处处刁难,时时嫌骂,可他依然笑意盈盈,他能感受到她心口不一,只要多点时间,婚嫁之后,必然是举案齐眉的一双人了。
所以他不明白,鹤晨姬为什么要逃婚。
在喜堂上孤身一人的时候,是他这辈子最迷茫的时候。
刘崇深醉了,他也有些不胜酒力,叫了仆从来,二人分别回了家。
刘崇深醒来时,天色已晚,有人敲门。
“崇儿,醒了吗?”
是他兄长刘缦荆。
他皱眉晃晃脑袋,说了请进。
刘缦荆走进点上灯,倒了杯茶水送到他手上,边看着他喝边道:“今日鹤府的下人来过了......”
“可是枝蔓回来了?”他急忙打断。
看自家弟弟那着急的样子,刘缦荆叹了口气,“并不是。要选秀女了,各世家上报情况,鹤家的两位小姐都离家出走,免不了被怀疑是藏匿之类,所以上面来人询问。”
“选秀女?当今圣上年近五十,后宫充实,儿女也多,有什么选秀女的必要?”
“这你可不懂了,”刘缦荆慢悠悠的说,“年轻漂亮的女人啊,男人永远不嫌多。”
“所以说啊崇儿,以后年轻漂亮的女人看一路有一路,你想要几个有几个,你现在就是太年轻了。”
刘崇深闻到了话里有话的味道,但他不打算继续下去。
他忽然想到,鹤家嫁女是不是太过着急了,就好像是躲避什么一样,今日一听这选秀女的事情,难以不让人联想到鹤大人是否早就嗅到宫里的风声,想趁着圣昭未下,抓紧把女儿安排好,连避选召的嫌疑都沾不到边。
谁家不是挤破了头想把女儿送进宫里去,鹤大人倒是爱女心切啊。
刘缦荆问道:“崇儿,书读的怎样了?”
他点点头,“还算有信心,下次的科举我定要得个好名次。”
“好,”刘缦荆道,“你有这正经事做我也放心了,我知道你比过去更用功,也别累坏了身体。至于外面什么流言,也无需放在心上。”
刘崇深点头应着,感觉肚子饿了,拉着他出去觅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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