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一波肥了(1 / 2)
“陈登来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于琦正在淮河边上组织士兵捕鱼,此时上元已过,淮河解冻,正是鱼肥且鲜之际,作为一名老饕,于琦岂能错过这等美味?
两天前于琦就接到了陈登已至东城的消息,没想到这才过去两天,陈登就从东城赶到了寿春,看来于琦覆灭淮南几十家宗贼的事情对陈登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以至于他紧赶慢赶的赶来寿春,迫不及待的想要面见于琦,当面探清于琦的意图。
于琦从篓子里提出两尾鲜鱼,用茅草穿过鱼鳃提溜着往寿春城而去。
陈登着急面见于琦,于琦又何尝不在等着他呢?
陈登,徐州下邳国淮浦县人,淮浦陈氏,乃是当世名族,其曾祖陈亹曾任广汉太守,其叔祖陈球更是官至太尉,位列三公,传至陈登,淮浦陈氏已然是世宦两千石的两淮豪门,门第比之汝南袁氏的四世三公稍逊一筹,然亦煊赫一时。
于琦在铲除两江九县数十家宗贼之后,需要一个喉舌替他向中原士族发声,让他们不至于仇视自己、不把自己归于暴虐弑杀之列;需要一个代言人替他安抚治下的其余士族豪强,让他们不至于人人自危,让他们能在扬州继续扎根生活、为扬州的强大贡献力量。而陈登,就是于琦选中的这个喉舌、这个代言人。
选中陈登,也是于琦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严格来说,陈登并不能称得上是于琦的自己人,而于琦之所以选择陈登,实在是因为他手下没有比陈登更合适的人选。
这里的所谓“合适”,指的是家世、门第、名望,指的是与其他士族豪门之间的联系跟关系。
家世不够、门第不高、名望不显,不足以取信中原的顶级豪门望族、不足以压服州郡之中的普通士族豪强,达不到标准而强自发声,只会惹人发笑,徒增笑耳。
于琦手下缺的就是这种名门望族的继承者。
撇开武将们不说,于琦手下的几个重要文臣,徐庶、是仪、鲁肃皆是寒门出身,孟建、刘晔、顾雍、虞翻等人,虽然是士族出身,但其家世也只是普通郡望,其话语权别说跟跨州连郡、影响力遍及天下的顶级豪门相比,就连本州之内,他们的影响力都很难突破郡域的限制,根本就没有与那些顶级豪门对话的资格。唯有周瑜,出身大族,有资格与中原士族对话,偏偏却是这次铲除九县宗贼的操刀人,不方便发声。
这里面也有于琦的关系,于琦毕竟出身寒门,纵然他位列九卿、权掌一州,那些顶级豪强在心理上也是俯视于琦的;若是于琦有曹、袁那般出身,他都不用顾忌,自然有的是士族子弟为他摇旗呐喊,可惜……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潜规则,每个人的上限跟天花板,在他一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若非这场乱世,不知道有多少豪杰只能俯首屈膝,为五斗米而折腰。
于琦比很多人都更清楚这条潜规则,所以他按下行程、驻留寿春,就为了等陈登前来;所以他广兴教育,低费教学,吸引百姓子弟前来就学;所以他创办武学,收养军中遗孤及豪强、部落子弟,从小培养。
于琦知道自己崛起太快、根基不稳,所以他肯扑下身子,以五年、十年为周期来培养下一代,他还年轻,他有的是耐心,就像农事上的轮耕间种之法,他用了两年的时间来试验、推广,今年才初见成效,才在江南四郡大范围推广——要争朝夕,但不能只争朝夕。
于琦相信,只要他不急不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走下去,五年之后,他就可以不必再顾忌世家的看法,十年之后,他将无敌于天下。
莫欺少年穷嘛。
至于现在,于琦还是需要仰仗陈登的,所以在得到陈登前来的消息后,于琦顾不上换衣服,就这么浑身泥泞的提着两尾鲜鱼来见陈登。
“元龙啊,两天时间从东城赶到寿春,路上吃了不少苦吧?”一见面,于琦不待陈登开口,就把手中提着的两尾鲜鱼塞到陈登的手中,热情的关切道:“来来来,这是我亲手捕的淮河鲤鱼,肥美鲜香,一会让后厨炖了给你补一补。”
“使君……”陈登提着这两条不时甩一下尾巴的八斤大鲤鱼哭笑不得。
于琦竖起手掌,打断了陈登的话:“元龙稍待,我去换身衣服,咱们再来叙过。”
过了一会儿,于琦换了一身干净戎服过来,而陈登在被晾了这么一会儿之后,已然平复了急迫的心情,见到于琦,微笑着上前见礼——神态从容,举止有度。
于琦笑呵呵的上前拉住陈登的手,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元龙啊,可算把你给盼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去广陵找你了。”
“进城之前,你看到了城门外堆着的那些甲胄武器了吧?”
陈登点点头,一脸严肃:“看到了,触目惊心呐,若非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宗贼竟胆大妄为至此,说他们谋逆可能有些夸张,但他们心怀不轨却是无可辩解的。”
说着,陈登变换语气,对于琦敬佩的道:“幸亏使君慧眼如炬,及时发现了他们的不轨之心,如若放任不管,异日必为祸患。”
在陈登说话的时候,于琦的脸上便露出笑意,并跟随同会面的徐庶、刘晔、是仪等人相视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陈登一开口,就给那些被于琦铲除的豪强定了性:宗贼。
这就在大方向上跟于琦达成了一致,至于细节,于琦发布的公文中的用词是“附逆、谋逆”,而陈登显然是想替他们争取一下,所以用词委婉了一些。
其实只要大方向是一致的,细节上的定义,于琦并非要咬死不可,于琦要的是他们的田地跟人口,又不是要他们的命;就算当初豫章六县的宗贼,于琦也没对他们大开杀戒啊,杀了他们那是便宜了他们,留着种田开矿不香吗?
所以在陈登说完之后,于琦略作沉吟,便开口道:“元龙说的有道理,之前我也是那些甲胄气昏了头脑,现在想想,说他们谋逆确实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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