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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诱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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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维持一个生态系统需要庞大的养分。深海中有什么营养物质可以支撑起胚胎的孵化吗?在神话传说中,神的本体可是山一样巨大的八岐大蛇,想必胚胎也是触目惊心的巨物吧。”小太郎顺着龙马家主的思路继续往下拓展。

“但我们能够动用什么东西作为诱饵呢?龙血?”

“我查阅过相关资料。海底火山释放的热能、氮琉磷孕育了化能自养型菌类,在这基础上诞生了浮游植物,小型滤食性动物以浮游植物为食……最后食物链层层向上直到最上层,是神的胚胎。但海山生态系统远不如其他的稳定、丰富。如果以营养物质诱导胚胎的话,应该能成功。”樱说。

源氏重工,醒神寺,讨论还在继续。

在龙马家主思路另辟蹊径之后,场面一时间热烈了起来,各位家主们脸上重新焕发笃定与自信。

“单人深潜器虽然没有空间携带炼金武器,但能够在海上展开立体攻势。”

“以近海的缓冲距离,固然无法针对复苏后完全体的神组织起有效防御工事,但如果只是胚胎的话,一旦敢出现在海面上我们可以给祂迎头痛击!”

“神将感受到现代科技的愤怒与力量——不沉之须弥座会成为祂在千年后的又一次埋骨之地!”

……

“回到那个最关键的问题,有什么诱饵值得神离开高天原,一路穿透八千米的海水?”与众人的自信不同,源稚生低声问,“总不可能用纯血和牛就行吧?神话传说中八岐大蛇的祭品是美丽的少女,也许这些少女是混血种,但我们难道要把现在荧幕上最红最火的女明星投进海底吗?”

“山口百惠还是中岛美雪?”橘政宗忽然散漫地笑,把讨论中严肃的气氛引向了一个调侃似的玩笑,“哦,忘了,她们已经是年过五十的老阿姨了,还是让犬山家主的那些美少女们来吧。”

“我们其实有完美的诱饵。”犬山家主抬头看向源稚生,“以上杉家主的血统足以吸引神的胚胎吗?”

所有人都骇然地注视着犬山贺,上杉绘梨衣是源稚生心中的一块禁区,除了他和橘政宗以外谁也不允许越界接触。

不论是要诓骗天下,把全国民众一起押上战车的政治手腕;还是如今可以轻易牺牲绘梨衣的狠辣。

在这柄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下,犬山贺展现出真正属于极道头目的冰冷残酷,无物不可牺牲、无物不可置换。

纵然各位家主们在谈及诱饵的第一时间,脑海中想到的都是上杉绘梨衣,那位本家圈养的人形兵器,漂亮得和神话传说中献给八岐大蛇的少女祭品一般无二,但没有人敢忤逆源稚生真正把话说出来。

先不谈兄长的怒火,何况犬山贺的言行完全可以视作对新上任大家主的挑衅,下一刻源稚生拔刀把犬山贺劈了,之后撂下一句“难道身为天照命我会需要女人作为祭品,何以看轻我至此?”作为理由,这丝毫不奇怪。

当街错身而过一个眼神就能让彼此生死相向,不小心跨过对方佩刀都能引发一场街头血斗,美貌的女人更是角逐中心……武士道文化就是这么扯淡。

满座寂静,杀机弥漫开来。

源稚生的视线锁定了犬山贺眼瞳,他眉头在对视中轻轻皱起,独属于本家大家长和皇血天照命的威严凛然,排山倒海灌满了整间和室,简直要让人透不过气。

他真的拔刀了。

刀光清寒,蜘蛛切出鞘声清脆。

从首席走下的源稚生手持古刀,缓缓踱步到了犬山贺面前,抬手将刀刃贴近了对方的喉咙。

犬山贺没有闪躲,他面色沉静,身后的白纸屏风上画着浪涛般的雪,他端坐在雪中,一如群山高耸。

“我不知道绘梨衣的血统行不行,但我觉得不行。”源稚生轻声回答。

“在下询问的是蛇岐八家的大家主和天照命,而不是一位少女的兄长。”即使自己的性命只在源稚生的一念之间,但犬山贺丝毫没有任何动摇。

“若一死能以报本家,在下愿先行领命赴死。”他端坐不动,再问,“世间可有一人能重于社稷?”

面对这种诘问,源稚生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无法回答,他已经不单单只是执行局局长了,如龙囚于井,某种更大的羁绊困锁住了自己,那羁绊简直重比泰山。

时间坚定又稳固地向前,对峙的二人依旧剑拔弩张,源稚生以蜘蛛切恐吓犬山贺的性命,而犬山贺又以自己的性命作为刀剑威逼着大家主的尊严。

不论谁先退去都会受到巨大的伤害,而僵持下去也只能两败俱伤。

直到一只青筋斑驳的手掌拨开蜘蛛切的刀刃。

是久久观望的橘政宗起身分开了两人,也只有作为前任大家主才有这种资格。

“犬山家之前在蛇岐八家中只是最小的一家,那时候本家还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团结亲热,所以蛇岐八家也只是蛇岐八家。所谓风俗业说穿了就是拉皮条靠着女人吃饭,干到这一行的皇帝听上去威风凛凛,但和老鸨龟公没什么不同,因此其余七家一直不怎么看得上犬山家。

为了改变这种境况,犬山家主的长辈们把宝压在了军方,成了狂热的激进派。随着二战战败,犬山家上下也被清算,在无条件投降的诏书下达的那天,犬山家主的父亲剖腹自杀了。后来是其他家族倒戈相逼,犬山家主的长姐死于一场街头斗殴……”

橘政宗忽然开始说起了犬山家不为人知的往事,这些往事原本只被久锁于档案室中,除了大家主授权之外谁也没有资格翻阅,哪怕是年龄最大的两位家主,风魔小太郎和龙马弦一郎都只略知一二。

但如今秘辛被随口揭开了,随之一同揭开的还有犬山贺的伤疤。橘政宗每说一句话犬山贺神色便痛苦一分也狰狞一分,仿佛有通红的铁在他神经上滚过灼烧,粗大的青筋在脖颈和手背绽开。

甚至让源稚生错认为自己看到了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阎魔。

但犬山贺依旧保持了默然,从头到尾都没有阻止橘政宗的讲述,他任由对方把自己层层剥开,直到最终伤疤遍布全身鲜血淋漓,赤裸地袒露在冰天雪地之间。

“在昂热和秘党的支持下,他最终得到了力量,但整整失去了六十二年的尊严。我知道在场的很多人都认为犬山家主是本家叛徒,是秘党走狗,在心底并不信任他,现在就连大家主都视他为狂悖忤逆之辈。但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在我眼里他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为了本家的尊严、命运,他可以与魔鬼做交易,交易的内容是粉碎他灵魂一万次那他就会粉碎自己一万次。绘梨衣、橘政宗、源稚生、还有犬山贺……这些人这些名字在他心中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他失去六十二年的尊严,他愿意为之倾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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