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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失控的绘梨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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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形尸守喉咙间酝酿着火焰试图阻止,许朝歌和李赤皇两人同时跃起,把长槊和血剑插入尸守的鳞片中,顺着蜿蜒如山脉的背脊向两侧飞奔,在他们身后溅起一人高的血泉。被长槊切开的地方血液在肌肉中流淌被烧成熔岩的颜色,而在许朝歌剑下蛛网般的纹路在龙脊上扩散。

许白帝趁机越过龙形尸守的头顶,把绘梨衣送到了须弥座上坚守的阵地中央。

“退开!”恺撒在绘梨衣降临的第一时间立刻用英语放声高呼,他看见了少女眼中死寂的黄金瞳,那是两汪无风无雨的平湖,湖面下游动着深邃的阴影,静谧得让人心生惶恐。

蛇岐八家的战斗人员放弃了阵地退向下一道防线,绘梨衣静静看着许许多多自己从不曾见过的人和自己擦肩而过,暗红色的长发在风中如花蕊般舒展开来。

她心头微微动了动,忽然之间明白了那些人眼中的意思。

眼神都是相同的:面对死亡本能的恐惧、目睹同伴接连死去的愤怒、为了家族荣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坚定……还有对她的期待。

一千个人都对着你翘首以待。

她轻轻向前伸手四指成刀,衣袖落下露出一截皓腕。

代表无尽死亡的领域飒然张开,囊括了目光所及的尸守。

不知道疼痛也不知道恐惧的尸守从四面八方扑向她,绘梨衣手刀向前平挥落下,僭越的尸守从中全部被一刀两断,炼金药物的效力激发到最大程度想要再度缝合两截身躯,但这次没有一头龙形尸守来限制她,她也没有就此收手。

审判一遍遍下达,手刀越挥越快,以米字型随意劈砍没有任何剑道大家的风范。同为蛇岐八家传说中的三贵神,但她和源家两兄弟截然不同,她根本不需要经过剑道的锤炼,只需要随意下令,死亡便会以无法挣脱的姿态降临审判罪人。

前赴后继的尸守群在平台上留下的只有高高垒起的尸山,黑色的海水顺着坡度流向四方,但绘梨衣身前却有一个干净的圆,尸守们都被死神的降临震慑了,开始试图绕过这个圆前进,但绘梨衣忽然轻轻拍着手掌张口歌唱。

恺撒听不懂日语,在他耳朵中歌词没有意义,但能够领会到当中旋律的美感,绘梨衣也应和着歌声打着节拍。

气温越来越低,凝结的冰面迅速追上了血水流淌的速度,几分钟之后爬上平台的所有尸守都被脏污的冰锁住了,冰层顺着四根立柱向下直到触及火海才堪堪停下,须弥座成为了一座反射着探照灯光的冰城。

即便恺撒提前释放了预警,但依旧有蛇岐八家的人员来不及躲闪,当中有的双腿被冰封了,旁边的同伴想要伸手把他拽出来,但脚踝处的骨头齐齐断裂在了冰层里。

歌声中响起凄厉的哀嚎。

绘梨衣停下了歌唱,转头望着被自己言灵误伤的族人,平淡的黄金瞳中浮上了一层淡薄的哀凉。

但这种哀凉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一股居高临下的漠然给淹没了,一股巨大的、近乎实质的威压笼罩了整座须弥座。

绘梨衣发出粗重的喘息,双手抱头痛苦地躬身,一双黄金瞳和老式电视花屏时一样开始走马灯似的闪烁不定,楚子航想要上前查看情况但被恺撒死死拉住了。

平台最中央的扩音喇叭中忽然传来巨大的音乐声,是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

在一片死寂的环境中,陡然插入的音乐显得寂寥而怪异,但它还在不停地唱着,让人想到黄昏古堡中独自舞蹈的女人。

绘梨衣脸上的神色跟随交响乐的进行而变化不停。

“别上去,她的状态很奇怪。”恺撒神情凝重地说,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轻轻给蛇岐八家的族人打了一个撤退信号,“她的心跳频率忽然变化得很快。慢、快、快、慢、慢……没有规律。准备撤退。”

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人群开始悄无声息地后退。

恺撒凝视着绘梨衣背对着人群同样后退,面前从绘梨衣身上散发出的威胁感甚至让他的镰鼬都瑟缩了,他只能和在野外遇见猛兽一样,面对着对方步步后退。

“真是可惜啊源君,我特定为你准备了这么好的歌曲,你却听不到了。”王将说。

暂时失去听力的源稚生毫无反应,两人绕着巨大的绞盘踱步,像是大齿轮咬合着小齿轮转动,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棘手。

但显而易见王将是身处下风的一方,他一身华贵的军礼服在双刀刀刃已经彻底破碎了,露出底下古铜一般的鳞片,被大力斩切过对的鳞片上渗透出血痕,细微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半龙化吗?

源稚生脸上挂着武士的庄重森严,摈弃听力之后用眼睛死死盯住王将的口腔、下颌、眼瞳,甚至没有分出半分余光去观察须弥座上的战况。

“即便是半龙化的怪物,颅内神经被搅碎之后也活不了吧,除非像纯血龙族一样有三颗位置不同的心脏。只要一击的机会……我只要一击的机会!”

源稚生屏气凝神。

而王将依旧在淡淡地笑。

“既然前奏已经铺垫过了……那么,让大戏开场吧。”

他忽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木头梆子,却轻轻拍下。

这一刻恺撒忽然捕捉到了潜藏在交响曲中的不和谐音符。

乐曲中梆子声陡然高涨,向着绘梨衣的耳膜狂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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