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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礼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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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府请颜清过府作客耐人寻味。

看似风吹不动的京城权贵,其实暗地里密切关注着这一切。

颜清相对于董府来说,原本只是一个小人物,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偏生因小人之口被推向风口浪尖,惹来一连串厄运。安康公主自然不会罢休,她一定会报“毒药灌口”之仇,然而颜清挺身而出以己之身换下董慧言,且临色不乱协助官府将恶徒擒住,董尚书于公于私都必须设宴款待,才能显示出他的高风亮节。

颜清亲自出去接过请贴,看到落款是安康郡主时,心里清如明镜,明白这宴会其实可去可不去,这是董尚书给郡主与她之间留的余地。

既然有选择的余地,再说夏萤要对付董尚书,她欠他的人情,别去自找没趣是最好的选择。

是否因为夏萤要拿董尚书开刀,皇帝才会派上将军去潜去西北?

目前各派系势力势均力敌,王氏一族高居皇后的位份略有优势,可皇储未定,自是在皇帝心中另有制衡之意。董尚书之妻是安康郡主,她父亲是怀王,怀王与先帝一母同胞,皆是太后所出,或许皇帝想摸清夏萤在西北的底细的同时,想抓住他的把柄,方便日后利益互换以保全董尚书吧。

夏萤能弹赅重臣的手段无非是拿到对方渎职、贪污的证据,若董尚书是蛀虫,她巴不得这蛀虫早日上路。

颜清从现在的情况大概只能推测到这些了,她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再凭空猜想只会徒添烦恼。

“管事,真是抱歉,我身子不适今日恐难赴约,请你回禀郡主和董尚书,颜清非常感谢两位抬举,改日定当上门拜访。”

颜清性子不够圆滑,客气话只能说到这份上,奉承的话一句没有。

董府管事略为直起腰,恭敬不减:“颜大小姐近日操劳之极,请好好歇息,小的必定原话禀报郡主,请放心。”

他示意身后的家丁奉礼,“一点微薄之礼,万望颜大小姐莫要嫌弃。”

颜清可以不赴宴,可这礼必须收,假意推拒一番,在管事的盛情下将礼收下,回礼可以明日回。

管事完成任务便告辞。

颜清示意月桂送客,“有劳管事跑一趟,月桂,送客。”

月桂之前已经请求颜清该给多少打赏,之前她在颜府当差不管这事,怕拿捏不准得罪人。颜清觉得二两银子差不多了,月桂送管事出去时,取出二两银锞子给管事。

“爷,谢谢您。”月桂笑容满面。

管事推却,“有心了。我家二小姐明日应该会亲自来一趟,希望到时多照顾着些。”

月桂立刻明白这个管事与董二小姐关系较好,感激她家大小姐救了董二小姐,才那么客气。

“请爷放心,小婢会尽心尽力的。”

管事点点头,带着两个家丁走了。

月桂入内回禀颜清时,将管事原话禀报于她。

小草重哼一声:“听上去好像要当面感谢主子,可实际上那董二小姐的脾气真是够呛人。”

颜清戳了小草脑门一下,“管好你自己的事,练剑别练入魔,记住要循序渐进。”

小草有些不忿地咂嘴,但没敢顶嘴。

颜清看着桌上的礼盒,发现竟然有七个,一般习惯上送礼给个人,女子双数男子单数,长辈给小辈送礼限定在六或六的倍数以内,像八或十六这样有违礼制。

为何是七个?

回想当时管事下人奉礼时,礼盒的正面对着她,没注意到中间有两个大小一样的小礼盒一前一后并排而放。

是她粗心大意了。

颜清先检查礼盒的外包装,发现其中有一个有落款,注明是董慧言所赠。

“原来如此。”

月桂不明所以,“大小姐,要拆吗?”

颜清靠在椅子上,以袖遮面打了个呵欠才道:“拆了看看,明日好去办货回礼。”

“是。”月桂逐一拆开。

一套最时兴的青花白瓷茶具,两条足三百年人参,一只三寸长半寸宽的白玉貔貅吊坠,一套精美的红石榴套饰,一支鎏金衔珠步摇。

颜清有些惊讶,这些礼物对于她来说过于贵重了。

在月桂要拆董慧言那个礼盒时,颜清让她拿给自己亲自拆,可小草不让。

“主子,就让月桂拆,谁知道她心眼是好是坏,要是有些什么坏玩意呢?”小草丝毫不觉得这些礼物有何真心实意,觉得对方想用区区小礼收买主子真是不要脸。

“算了,我来拆吧。”小草从月桂手上抢过礼盒,不等颜清说话兀自拆开。

月桂探向颜清,见她脸色如常松了口气。

小草拆了三层包纸才看到盒子,是个散发着淡淡沉香味的雕幽草纹木盒,因雕饰过于精细,她动作不禁放轻,生怕弄坏了。

连颜清也不禁有些好奇,不说其它,光是这木盒最少也得二十两银子。

然而当盒子打开时,内里竟然只有一样信笺。

颜清失笑,“我来。”

小草连忙把木盒呈给她。

颜清拿起信笺打开细阅:你别以为你这回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若不是你,我会给胁持?老是自作聪明,你知道有多少人痛恨你比他们优秀吗?别怪我不提醒你,好自为之。

颜清的呼吸声在看完信笺后略显粗重。

明明是善意的提醒,在董慧言这般措辞下显得火药味十足,却让颜清警醒,认真去回忆自己在何事上过于优秀,会令人“痛恨”她?

下棋?她认为卫秋翎、罗元桥、夏萤其实没拿出真本事。可她棋艺确实好,也不想虛情假意让棋。绘画?她给董慧言带回京那副“老井”不过是寥寥几笔简单之作,缺点太多,她们画技不行才会让她比了下去,真要跟大家相比,绝对难以企及。

她这一生,敢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只有调制毒药这事。也不算个好事,生存下去的手段而已。若能阳春白雪,谁愿作下里巴人。

自认祖归宗后,从来没对家人言及她与飞燕门之事,师父上门只作村姑打扮,因她仪态尚可,又善下棋与作画,这才堪堪圆了一个大家心里都过得去的谎。

颜清心里的恸动很快平息,把信笺折好放回木盒里。

“月桂,这沉香盒子搁我床头吧。”

上等的老沉香可别浪费,闻着睡觉舒服。

月桂马上把礼物收拾好,一一放在储物柜里,再说沉香木盒搁在床头旁边的小几上。

小草非要求颜清说出信笺的内容,颜清宠她,满足了她的请求。

“主子,那些人心里也太坏了,都是看着外表光鲜的,内里跟臭鱼烂草一样。”小草愤愤不平。

颜清让她把手掌伸过来,拿起竹蔑用力打了一下,“重点没读懂,倒是关注那些不重要的。”

小草耷拉着脑子,委屈地辩解:“婢子说的都是大实话。”

颜清趴在桌上,“她在提醒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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