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问题所在(2 / 2)
在徐子易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长在潍州南阳县安康城外的土羊村里,说是一个村子,其实是离县城五十里开外的一处山坳坳里,整个村子就十五户人家,眼前所见都是黄土和山坡,土地贫瘠,村里唯一的一头耕牛已经老得下不了田,村里有个读过书的老先生,是唯一一个识字的人,徐子易从会说话开始跟着老先生读书,老先生八十高龄,还没教出个像样的学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有个像样的学生撑面子,也好在死后不至于颜面扫地。
徐子易十岁的时候,他的瞎眼老娘告诉他,他是这一代的泥菩萨,是这一辈最聪明的孩子,老先生除了教他读书,还教了他医术,统共就会这两样,他没学过佛经,老娘说他们就是被佛经害到这步田地,佛不渡人,还须自渡。
徐子易长到二十二岁,老先生说让他出来考了功名,给村子里后人有个奔头,村里十五户人家,七拼八凑,凑了两串铜钱,于是徐子易背着书篓,拿着两串铜钱,怀里揣着老娘蒸的三个白面馒头,离开了土羊村。
老先生说,他们是罪人之后,所以出去以后一定记得隐瞒身份,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徐子易牢记老先生的话,一路走的小心翼翼,直到当日为了省钱走小路上了小崇山,误入迷阵,撞上了去寻李疏桐的季江南,而后见他中了赵菱的毒,出于好意帮他解了毒,谁知对方翻脸不认人,提着剑凶神恶煞的就要来杀他,他慌不择路的跑下山,又怕再次遇见提剑的凶人,打算老老实实的从汴京城里走,但进城之后馒头吃完了,想买个包子吃才发觉衣服被人划了,就那么点铜钱掉得一个不剩。饿了一晚上今日早晨才因帮老板忙得了两个馒头吃,打算明早接着走,结果才到晚上,就又被那个提剑的“大侠”给抓住了,不由分说的拎着人就走,哪怕他自报身份,对方也不依不饶,带到这里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打的亲娘都不认得了。
徐子易越说越委屈,想哭又不敢哭,只能低着头巴巴的掉眼泪。
话说完,二人都没脾气了,沈云川看着这张肿成猪头的脸,升起十二分同情,可怜的孩子啊,怎么就碰上季江南了呢?这小子打起架来狠着呢,还专挑脸打,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臭毛病,人家是打人不打脸,他这是打人专打脸。
季江南眉毛拧了拧,还是觉得不对劲,问道:“你那解毒的手法从哪儿学来的?”
“先生教的,先生说,毒物虽万千种,但可分为两大类,以寒性为基调的毒物,和以热性为基调的毒物,针对不同毒物辅以不同手法,相克即可互相消融。”徐子易被打怕了,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日我中的毒,是热性还是寒性?”季江南再问。
“是热性,所以我用的手法是封闭脊大龙,走清寒两穴压制。”徐子易一边答一边小心翼翼的看季江南的脸色,生怕这位再给他一拳。
这么一说,季江南大概明白了,他体内的内息过于霸道,在云翠山时经脉和丹田已经撕裂严重,是姜回以红蜘蛛研磨的赤霄散将经脉和丹田修复好,能修复经脉,依靠的是赤霄散中的炙热,可用于修复和温养,所以后来季江南的体温一直较常人偏高,而当日中了赵菱的毒,徐子易贸然以清寒之气抵消毒素,解了赵菱的毒,也间接使赤霄散短暂的失去效果,才会导致气息暴走理智失控,直到广清一掌将他击伤,冲破脊椎大龙的封闭,他才能清醒过来。
照徐子易所说,他的先生教给他的解毒手法十分简单粗暴,也没考虑过当事人能否承受相反气流的反噬,这种方法见效很快,能在一瞬间将赵菱的毒解除,但相对的副作用不小,若当日中毒的不是季江南而是别人,很有可能在解毒的同时被相克气流反噬而重伤。
婆娑门被封困深山百年有余,他们手中当初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医治方式,其实已经远远落后与后期崛起的药王谷,这么多年也就冒险送出一个徐子易,希望后辈有条活路可走。
那位自称菩萨转世的少年僧人,当真以一己之力,将后辈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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