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行吧行吧,你是祖宗。”(2 / 2)
云奕看那小侍儿眼皮一睁一落,于心不忍,吹了个蒙汗药过去。
小侍儿皱皱鼻子,眼皮一黏睁不开了,歪头睡去。
云奕轻笑一声,无声从窗子翻到屋内。
内屋没有点灯,怕侯爷睡不安稳,王管家带人在库房里找了一日,从最里面的箱子里寻出一枚鸡子大小的夜明珠来堪堪照着亮。
云奕随手拿帕子往珠子上一盖,屋中暗了几分。
只是云奕眼神好,一眼就看见了顾长云消瘦的脸皱着的眉,还有烧的起皮的唇。
真是心疼人,云奕勾了勾嘴角,用指腹贴了贴他的侧脸,她身上还带着外面夜晚的寒意,指尖是凉的,顾长云挨着舒服,不自觉的她手上靠了靠。
烧的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了,云奕戳他的鼻尖,知道他烧的难受也不忍狠戳,“怎么?这滋味可好受?”
顾长云不耐,眉头又皱两分。
云奕连忙收手,喃喃,“行吧行吧,你是祖宗。”
拿帕子沾湿茶水轻点在他的唇上,这一点湿意对顾长云来说解不了心渴,难受的哼唧了一声。
云奕手指上缠着帕子动作一僵,哭笑不得,什么玩意儿,这是,闹人呢?
顿了顿,云奕继续给他润唇,从怀里掏出个茶杯倒了热茶晾着,一边留意床上人的动静一边拿出瓷瓶拔开塞子往茶水中点了点,落下的一点儿灰色粉末很快融进茶水中。
临喂药了,云奕有点不放心,往他脸上吹了口安息药,一点点,只是让人睡得更沉些而已。
将顾长云扶起来靠在大迎枕上,云奕把被子也给他一并拉上到肩头掖好,准备周全的从腰包里掏出裹着帕子的小汤匙,舀了勺茶水往他嘴边送,顾长云当然是不知道张口的,勺沿轻贴着唇缝就是往里送不进去。
云奕犯了难,她从未给人喂过药,这事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是不是姿势问题?云奕放下杯勺,坐到床沿调整了下顾长云的姿势,让他轻靠在自己右肩上,右臂环着他和被子扶他靠好,左手去拿汤匙舀茶水往他嘴边送。
顾长云靠得乖顺,云奕右手轻托着他的下巴,将那唇瓣分开一点,汤匙趁机递上。
一勺茶水送入口中,云奕沉了沉肩,顾长云微微后仰了下,顺利将茶水咽了下去。
云奕松口气,摸索出了门路,慢慢将整盏茶水给顾长云喂了进去。
这解药苦是不苦,只是有股怪味,怕顾长云次日醒来咂摸出舌根怪味发觉异样,云奕小心翼翼的从腰包中掏出一小瓷罐蜂蜜,用汤匙舀了一勺沏了杯蜜水一点点给喂了。
扶着人慢慢躺回去,摆成一个舒服的睡姿,再拉好被子,做完这些云奕揉了揉肩膀,觉得后背生了些薄汗。
用帕子兜着空茶杯汤匙收进腰包,云奕转身欲走,又折回来。
夜明珠上的帕子被她拿了,趁着这一点亮堂,云奕半蹲在床边仔细看了看顾长云的睡颜。
药效见效快,顾长云没那么烧的慌了,口中也解了干渴,眉头展开呼吸平缓的睡着。
不见白日里的阴沉,也不见外人面前的懒散风流,隐隐窥得眉眼间少年气度,云奕指下拨开顾长云耳边碎发,笑笑,这才是小侯爷原有的样子。
“走了,小祖宗。”云奕起身,轻手轻脚翻窗出去,躲开巡备出了侯府。
月杏儿在小院儿里坐着等她,时不时站起踮脚往明平侯府的方向看去。
云奕还有空去买南街尾那家的羊肉胡饼,提了热腾腾一包递给她,“怎么不进屋等,外头风凉。”
月杏儿捧着胡饼摇摇头,嘟囔,“我这不是担心主子吗?”
云奕大踏步开门进屋,稀奇一笑,“担心我?你主子什么本事你还不知道?有空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我看你许久未练功了。”
月杏儿跟她身后,自觉心虚,“明日就练,明日就练。”
云奕洗了手,顺道将茶杯汤匙一并洗了晾在木架上,回来月杏儿已经沏好茶坐在桌前等着吃了。
“哪来那么多规矩,”云奕打开纸包拿了胡饼一下塞她嘴里,“饿了就吃,怎么不先去买点吃的垫垫肚子?”
胡饼外皮酥香,里面的羊肉馅鲜嫩无比,月杏儿咬一大口,嘴里呼着气,“呼呼好烫,呼,这不是怕被家主逮着吗?”
云奕无奈,“怕这个怕那个的,你也就在晏箜面前硬气。”
月杏儿大口吃饼没空说话,单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满。
提起晏子初了,云奕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这边还有笔账没算。
三合楼中,晏子初坐在水云间里,地上跪着柳才平和柳正,门侧立着晏箜,一个个俱是面容严肃。
水云间里静的死气沉沉一片,柳才平低头跪着,十分冷静的分析现在这局面,心里叹口气,也只有小姐才能救场了。
柳正也是这般想,只求云奕在晏子初彻底失去耐心前出现,若是不来,那也没有办法,挨一顿罚就是了。
晏子初手边放着竹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在桌面上,桌上茶凉透了许久。
突然有暗卫敲窗来报,“小姐来了。”
晏子初手上动作一停,柳家父子悄悄松了口气,连晏箜挺直的背脊都稍微弯了弯。
四人一同看向窗外。
祖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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