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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喜鹊登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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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楼,后院如苏力正在劈柴,薄薄的衣衫显出身形,遮不住少年人胳膊上结实流畅的线条,抡斧子的动作赏心悦目,月杏儿坐在一边吃葡萄一边看他,时不时发出一声慨叹。

这力气真适合捣药,平时那些硬梆梆的药材每一次都捣的她手腕酸痛。

晏箜掀开帘子过来,顿时酸味涌了上来,月杏儿听见脚步声扭头,一粒青葡萄咬在齿间,下意识抬起手里的木碗要递给他让他吃,没想一件玄色的衫子兜头扑过来将她罩在下面,眼前顿时一黑。

月杏儿莫名其妙,还未将衫子从头上拽下来,晏箜的气息快速靠近,从后面用力环住抱了她一下。

晏子初掀开帘子刚跨进来,腿还没落地,整个人目不斜视生硬地将自己扭了回去。

如苏力马上扔了斧子捂眼,光明正大从指缝中偷看。

怕她生气,晏箜只抱了一下就松开,本能退后一步握拳抵在唇前,轻声道,“我回来了。”

月杏儿双颊微红,恼羞成怒地把他的外衫扯下来攥在手里,“晏箜!你这衣服上全是灰还蒙我头上!”

晏箜马上服软,“我的错,我待会就洗了。”

月杏儿愤愤站起来,把装着青紫葡萄的大木碗塞给他,别别扭扭道,“你这身换下来就别管了。”

晏箜笑容扩大,“你要帮我洗么。”

月杏儿朝他翻个白眼,把衣服扔到墙边的木盆里,瞪他,“都放这盆里。”

说完便噔噔噔跑去前面了。

晏箜含笑的目光收回,慢慢转到看得津津有味的如苏力身上、

如苏力后背一凉猛地回神,话都说磕巴了,“咋,咋了?”

晏箜凉凉道,“劈柴出那么多汗,仔细被风扑着,多穿几件衣裳罢。”

如苏力一脸迷茫望着他上楼,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这天气……用得着多穿几件?”

于是云奕过来的时候,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实诚孩子裹了三四层抡着斧头挥汗如雨的画面。

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在中原待傻了。

她古怪地蹲在房顶上停了一停,喊他,“如苏力!你干什么,练功呢?”

如苏力仰头,被太阳光刺的直眯眼,“啊?云姑娘你回来啦。”

云奕飞身而下,“大热天的,你穿那么多干什么?”

院子里满是皂荚的清香,刚洗过的衣服搭在架子上,慢慢融进好闻的阳光的味道。

如苏力又抹了把汗,老实交代,“晏箜小公子说,劈柴的时候多穿些,不会着凉。”

云奕嘴角抽了抽,晏箜?确定不是晏剡?这楼里只有他有兴致欺负老实人吧。

“行了行了,旁边歇着吧,”云奕扫了眼地上劈好的柴,“去给厨房说做些卤梅水,你记得多喝几碗。”

如苏力听话地放下了斧头,蹲着捡柴火,“哎,我待会去,先把柴火都放柴房去。”

少年人远走他乡寄人篱下,饶是如苏力再耿直天真,不免偶尔会有些小心翼翼,带有一点讨好人的感觉,懂事地抢着活干。

那么多柴可是劈了有好长时间了,无人看着他,所以无人来跟他说什么时候可以停了,楼里柴火囤的多,他要是全给劈了可得等到天黑。

云奕心头一软,将他拉起来到檐下的阴凉处,“你劈这些柴火够咱们好几天的了,歇一歇罢,有人去收拾柴房。”

如苏力憨乎乎地笑笑,照她所说的,先去井边洗一把脸,小跑去厨房传话。

晏子初在前面听见她的声音,懒懒掀开帘子瞧她,“回来了?”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云奕没忍住笑,向他走去,调侃道,“你是不是晒黑了?冷不丁一瞅黝黑黝黑的。”

晏子初没好气白她一眼,仍是替她撩着帘子,“成天在太阳底下晒,换你也黑。”

他眼底淡淡露出疲色,云奕瞥他一眼,不经意问,“怎么布上楼去歇着?非等我着见我一面。”

晏子初被她逗笑,轻轻在她背上拍了一把,“脸多白呢你,骑马颠了一路,累也睡不着。”

云奕啧啧两声,反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得,没怎么瘦,“别折腾你这把老骨头了,点个安神香躺着去罢。”

柳正让出柜台来,让他们两个说话,自己拎着空茶壶去后面沏茶。

云奕歇过来凉,想起来问,“忙什么呢晏大家主,往前可没见你亲自在太阳底下跑。”

晏子初哼了一声,凉飕飕道,“你不是不关心晏家的事?”

小孩脾气,云奕在心底翻个白眼,“爱说不说。”

还是晏子初妥协,“有人报上来说最近北边很不安生,许多孩童无故失踪,道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说生出来一门歪门邪派,我就带人去看一看。”

不是没这种情况,若不是贼人拐卖人口,掳走孩童多半是要活人祭祀。

云奕敛眉,神色渐冷,“查着了吗?”

晏子初捏捏眉心,笑了一下,“你哥又不是没本事。”

“失踪的孩童尽数在青州山里一处废弃的土地庙中找到,虽失血过多奄奄一息,赶去的及时,都救回来了。”

青州,确实靠北一些,云奕抓住重点,“失血过多?”

晏子初颔首,“嗯,现场亦没有留下痕迹符号,也不像是血祭,事有蹊跷,晏洬还在追查。”

云奕若有所思点头,默了默,问,“青州的官衙没有作为?”

晏子初轻轻呵出一口气,点到为止,“青州三面环山,常有孩童因贪玩误入山林。”

云奕冷笑,“还真是危机四伏,命悬一线。”

晏子初嘲讽扯了扯嘴角,“小地方,当官的有几个是尽心为民的?”

云奕不可置疑,点点头没说什么。

柳正拎了莲子茶过来,清热下火的,云奕给晏子初倒了一杯,当是慰问,催他赶紧上楼。

月杏儿从帘子后探头,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小姐,你喝卤梅水不?”

如苏力在她身后露出半张脸,端着碗吸溜冰凉凉的梅子水。

云奕接过白瓷碗,笑,“晏箜是不是回来了?给他端一碗去。”

月杏儿气鼓鼓的,“睡得跟木头似的,叫不醒。”

哪里是叫不醒,压根就没舍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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