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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游手好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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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平侯府,阿驿正捏着一枝竹枝逗三花玩,天气热,三花懒洋洋地侧躺在地上,偶尔才愿意伸出爪子敷衍地勾竹枝一下,连翘在一旁看着,觉得很像是三花在哄阿驿玩。

空气被日光晒得黏稠,地面蒸着暑气,连翘担心他们俩中暍,催他们两个进屋去玩。

顾长云一进门,明显有凉气在周身生起,阿驿捏着三花的爪子晃了晃,迷茫得看向冰盆,再抬头看看背光静静站着的顾长云。

连翘还算镇定,轻声问他要不要沏莲子茶过来。

顾长云没开口问答,目光细细扫过屋内,不放过任何角落,脸色愈发深沉,“云奕呢?”

连翘一愣,摇头。

“不知道啊,”阿驿同样摇头,捏了捏三花的爪子,低头问它,“云奕呢?”

三花无辜喵呜一声,也像是在说不知道。

顾长云闭了闭眼,竭力压下心中燥郁,转身大步跨出门。

阿驿抱着三花站起来,似乎是看见顾长云身边的空气都在扭曲,心中担心,悄咪咪跑去问白清实云奕去哪了。

白清实哭笑不得,“别管他们,那是他们两个之间大人的事。”

怀里三花喵呜了一声,挣扎着想要跃上白清实的书桌。

阿驿连忙兜住它,白清实书桌上摆的东西很多,宝贝的很,可不是让它闹着玩的。

在小书房里待了一会儿,三花闹腾得厉害,阿驿没办法,只好抱着它赶紧往外跑,哄它给它捞小鱼玩。

三花还没见过鱼,委委屈屈地缩在他怀里喵呜叫,很想去找顾长云或是云奕玩。

顾长云比往常忙碌,在府中乱转悠,被陆沉看见了提醒一句,外面还有个他从漱玉馆带出来的兰菀,这都大半天了,人多多少少有些坐不住。

很是烦躁,“我不是让人送东西过去了吗?”

陆沉声音中有几分无奈,“送了,还是坐不住。”

麻烦,麻烦!顾长云眼皮直跳,背上一层汗,黏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

顾长云深吸一口气,眼睛瞥着墙头,“备车,我回去换身衣服,去瞧一眼。”

陆沉应声去准备马车。

烦,顾长云捏了捏眉心,觉得比上战场打仗还要心力交瘁。

身在长乐坊的云奕冷不丁打个喷嚏,对面的伦珠马上将目光从棋盘上移过来担心望着她,“是我屋子里冰盆放太多了?撤下去几个罢。”

云奕摆摆手,心情颇有些微妙地等了一会儿,慢吞吞笑了一下,“没事,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伦珠眉头稍展,还是不大放心,“我让人煮一壶奶茶来。”

片刻后,云奕落下一子,坦然道,“我赢了。”

还在研究下一步怎么落子的伦珠微微一愣,认真端详片刻,轻笑,“你看得比我长远,总是出其不意,我认输。”

当初晏家庄常有一老伯做客,是常阿公的至交好友,下得一手好棋,成天逮着她和自己切磋。

刚开始云奕输的极惨,每次和他下完棋都拉着脸半天闷闷不乐,这个怪老伯惊喜她进步飞快,更不愿意轻易放过她,变着招数打击碾压,但从来都是毫无保留,一点都没有逗弄小孩玩的意思。

后来云奕能险胜他半子的时候,才知道怪老伯是天下闻名的棋圣关来。

眼下云奕心情有些复杂,伦珠来京都后才渐渐接触这些东西,全是自学,弄得她跟欺负人似的……

饶是他这屋静谧,然而偶尔还是有赌客的哄闹声传上来。

云奕想起她进来后人声鼎沸的大厅,好奇,“白天也有那么多人来赌坊作乐么?”

“游手好闲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游手好闲,”伦珠平静抿了口奶茶,记起来她才来时闷闷不乐的样子,“要下去玩一把吗?”

身为长乐坊坊主的他贴心道,“长乐坊的荷官不会让你输的。”

偏袒偏的也太明显了些,云奕失笑,朝他眨眨眼,“碰巧我少时也是个游手好闲的人。”

伦珠弯了弯眼睛,陪她一同下楼。

“坊主和云姑娘一起下来了,要随便玩玩。”

消息在荷官之中传的很快,一位经验最为丰富的荷官自休息间走出,手端一盒各色筹码等在楼梯下,另有一荷官手中托盘上摆着点心和茶,随时待命。

这特殊的阵仗吸引了附近一圈的赌客频频往楼梯上看,不多时,一男一女自楼梯上缓缓走下。

伦珠照例戴着白色绘有朱红赤金奇异花纹的面具,长长两条红色如意结穗子乖顺地搭在耳后,云奕也戴了一个样式差不多的,小上一圈却同样精致。

有熟客认出来这是坊主的装扮,只不过疑惑旁边这位女子是何人,长乐坊坊主神秘莫测,可从未听说过他有一个妹妹,这也不像夫人一样亲密啊……

云奕看着两名荷官严阵以待的模样,哭笑不得,朝两人颔首道谢,随手拿了几个筹码。

伦珠站在她身侧,偏头问她,“玩什么?”

“打牌九吧,”云奕漫不经心扫了眼附近的赌桌,刚好有一个牌九桌要新开一局。

刚才那局的赢家是个中年男子,面容消瘦,宽松的衣裳像是裹着一副骨头架子,眼中全是红血丝。

他好奇地看着云奕坐下,筹码摆在桌上,挑了挑眉,神情有些轻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猛地被一旁的视线狠狠刺了一下。

伦珠静静站在云奕身后。

其他两人面色也有些古怪。

摇骰时三人不约而同让云奕先来,云奕只觉好笑,掷出个点三,正好是她对面上局赢了的男子坐庄开始摸牌。

他见云奕摸牌的动作有些生疏,眼中轻蔑更甚,目光灼灼盯着她面前的筹码,只觉得已是他囊中之物。

伦珠面不改色,反正他整个赌坊的筹码都能拿来,输得起。

三十二张骨牌,四块一墩,墩八墩,每人摸八块,轮流出牌。

云奕气定神闲,每一次出牌都像是随手扔的,第一局输了,中年男子得意地笑起来,将她面前的筹码拢到自己身前。

动作间,他细瘦的手腕自袖口探出一小截,云奕淡淡一瞥,一小块半个铜钱那么大的红疮在眼前一闪而过,惊得她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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