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吃撑了?”(1 / 2)
顾长云出门前没等到她醒,不情不愿被裴文虎喊着上了去大理寺的马车。
裴文虎胆战心惊捧着一小兜花生酥糖挤在马车角落,时不时偷瞟他阴沉沉的脸色一眼。
大理寺内,沈麟听见进门的脚步声,还未抬头,视线内多出来一小兜红纱纸包裹的糖果子,顿了下疑惑抬眸,“今日你生辰?”
看这神情应该不是,他还欲再猜,那兜糖果子落在了他面前书册上。
顾长云的语气有些生硬,“给你就拿着。”
沈麟耸肩,见他给匡求也塞了一兜。
没多想,沈麟将书册下压着的一张纸递给他,“今日早朝,皇上提了几个人,都是三王爷手底下的,萧丞倒没什么反应。”
几个名字只是略微有些熟悉,顾长云面无表情回想一番,也没能将人名和脸对上。
见状,沈麟似乎是叹了口气,调侃道,“侯爷,儿女情长暂且往旁边稍微放一放罢……您还能想起来七王爷长什么样么。”
顾长云凉飕飕看他一眼。
裴文虎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花生酥糖将他的腮帮子顶出来一小块。
顾长云想起一事,回身问他,“你又去天下汇通客栈了么?”
裴文虎含着糖说话有点模糊不清,“没呢,我不知道咋跟尹吾娜宁他们说。”
匡求颠了颠手心的糖兜,默默看一眼沈麟无波无澜的侧脸。
顾长云静默片刻,沈麟淡淡开口,“若不是朝廷中人所为,那就要往江湖中人身上想一想了……侯爷,您那位内人,说不定可以帮忙。”
“方才还说儿女私情暂且往旁边放放,你可真会使唤人。”顾长云不咸不淡看他一眼,倒是没有开口说其他的。
裴文虎惊讶地咔嚓一声咬碎了糖,微微张着嘴,听到多大了不得的八卦了一般。
侯爷府里的云姑娘,江湖中人?怪不得他第一眼就觉得与平日所见女子皆不一样,原来是境界遭遇不同……
裴文虎犹自琢磨着,没注意顾长云和沈麟的交谈已经换了话题,南北衙门禁军近日间的暗波浮动,让人不能不留个心眼。
“断肠草禁物一事在京都并未十分猖獗,皇上下令命率先发现禁物的北衙禁军彻查此事,”沈麟沉吟道,“……要我说,他一心是让凌肖接手北衙。”
顾长云冷笑,“凌肖已经同凌志晨有了嫌隙,皇上明明知晓萧丞重视凌肖,还要出此一举,真不知道是膈应谁的。”
沈麟轻轻笑了一下,“可那凌肖不是也接了皇上的赏吗……”
顾长云眸色沉沉,没说两句,沈麟见他目光若有若无往窗外飘去看天色,没来由一阵无奈。
“……你且好生待一会儿罢,皇上正考虑罢你的职呢。”
顾长云静默片刻,神色古怪侧眸看他,“我缺大理寺卿这点俸禄?”
昨日街上长长一列车马箱笼的情境浮现眼前,沈麟无言以对,有幸目睹一回,才知道明平侯家财万贯到了这等程度。
他面上不显,漫不经心道,“昨日那一遭,没搬空明平侯府半个库房?”
这话若是换个人说必然有打探明平侯内府私情的嫌疑,但若是沈麟,便只是逮着一切机会呛他几句罢了。
顾长云似笑非笑,“小事,家底总比你们沈府丰厚,一掷千金博美人笑的底气还是有的。”
这么些年赵贯祺赏了不少东西,逢年过节不说,他月月告个病染个风寒什么的,福德善受命总会带些东西探病,其中不乏金银珠宝之类。
沈麟一哽,“明平侯夜夜笙歌吃喝玩乐,难不成都是吃的白食?”
顾长云微微一笑,“惭愧,惭愧,有人请客,咱们花的都是小钱。”
裴文虎悄悄溜到匡求身旁,津津有味看两人斗嘴,良久沉默后,沈麟移开目光,顾长云噗嗤一笑,大步走出门。
兰氏死咬沈家的铺子不肯松口,账簿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店家掌柜伙计消极怠工,手脚亦不干净……愈往深处探看愈是心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偌大的家产已是摇摇欲坠。
匡求静静望着眉头渐蹙的沈麟,俯身询问,“今日中午吃什么?天热,茶泡饭可好?”
沈麟收敛思绪,无奈看他一眼,“你日日都吃茶泡饭,还没吃腻?”
匡求独身居住,也就是对狸奴精细一些,和裴文虎都不是常下厨房的人,不过裴文虎常去街上买各式吃食,而他是有什么吃什么,不拘细节。
裴文虎拉了个椅子坐下,惊奇,“匡求,你日日吃茶泡饭?虽说方便省心,日日吃怎么会好吃,”他想了想,揶揄道,“你这,攒老婆本呢?”
闻言,沈麟若有所思多看了他两眼。
匡求看向裴文虎,不紧不慢道,“你日日下馆子,老婆本攒多少了?”
裴文虎面色讪讪,摸摸鼻尖哑口无言。
老婆本?
沈麟似乎是才听到这个新鲜词汇,在心中默念两遍,怪异感更重。
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成家的打算,思及此处,他不在纠结这个,改为思索午饭到底吃什么。
顾长云回去,云奕就在白清实那抱着三花陪阿驿练字,阿驿的笔锋依旧不好,力气用的不对,写出来的笔画歪歪扭扭深浅不一。
云奕看不下去,一手托着探头探脑满脸好奇的三花,一手就着这个姿势提笔写了一行字。
“君子不怨天,不尤人。”
白清实扫过来一眼,不觉赞一声好字。
顾长云进来的时候,阿驿正凝神静气聚精会神写字,白清实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云奕抱着三花歪在竹椅上昏昏欲睡。
外头偶有蝉鸣,竹帘间隙日光斑驳,苏合香混着浅浅的茶香,室内一片静谧。
察觉到熟悉气息接近,云奕抬眸视线内晃入一截衣摆,懒懒开口,低声问,“侯爷今日去大理寺了?”
“刚回来,”顾长云抬指蹭了蹭她侧颊,“困的话回房去睡就是。”
“夏日炎炎催人眠,”云奕不以为意摆摆手,“哪能成天都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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