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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老夫老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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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城位于大璃的北侧,再往上四五百里,就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汪洋。玉凉洲的陆地面积,也在这里被截断。

大雪纷飞,如鹅毛天降,地面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绒,平整的雪面伴随着“噗呲、噗呲”声,留下了三排大小不一的脚印。

走在最右侧的是一名仿佛融汇进冰天雪地的白裙女人,清澈寡淡的凤眸睥睨着京城雪景,出尘脱俗的身姿与周遭的建筑格格不入,就像是不慎坠入凡间的九天玄女,身在红尘,却是过客。

在左侧的同样是一名白裙女子,容貌娇艳得像是雪地里打滚的小妖精,轻灵的姿态像是纯洁的少女,魅惑人心的姿容却又好似久经风尘的熟妇。

她把矮了一个肩头的身子藏在旁边的黑袍公子之后,有一下没一下的偷瞧表情淡漠的赵扶摇,小手轻轻捏着许守靖的衣角,把手臂环在柔软的雪峰之间,生怕他走太快没办法把自己遮住。

许守靖叹息了一声,有些无语地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他把南宫潇潇拐到飞渡浮舟后,就一直保持着这种怪异的站姿。

许守靖不是傻子,自然能从南宫潇潇的神情中看出她很怕摇摇。

可无论他问些什么,南宫潇潇就是不愿意回答,并且死活不愿意跟赵扶摇独处。

许守靖也是无奈,只好任她一直抱着自己的手臂……你别说还挺舒服的。

时值初冬,位于玉凉洲北侧的大璃都城也免不了寒流的洗礼。

但让人感到不解的是,即便是冬季,街上的人也未免太过少了,连个铲雪的仆人都看不到。

从入城之后,许守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原本人来人往的朱雀大道,现在几乎见不到小商贩不说,就连临街的店面也大都关门歇业,连个人影都没有。

许守靖蹙了下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事实上,在来紫陌城的一路上,许守靖就一直在抽空打仇璇玑的龙浔牌。

仇璇玑的性子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定然是不会放着龙浔牌不接的。

这说明,她身边真的发生了什么自顾不暇的事情。

许守靖一边思考着,恰好路过醉仙楼。

还是那块精致古香的门匾,隔扇门朝这两边敞开,露出了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的木桌。

这宛如一座空城的紫陌,似乎只有这家九洲连锁的独特门店,仍然保持着开业状态,可惜依旧没有人光顾就是了。

许守靖叹息了一声,打算入皇宫之前,先打一壶酒暖暖身子。

他刚升起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实施,就看到一只白璧无瑕的柔荑朝着自己的腰间抚来。

赵扶摇凤眸毫无波澜,轻抚许守靖腰间的琼玉,葱指牵扯出一团白光,白光粒子汇集、重组,最终变成了一个通体赤红的酒壶。

“在这里等着。”

留下这一句话,赵扶摇十分自然地拿着酒壶跨过了醉仙楼的门槛儿。

藏在许守靖左侧的南宫潇潇一直在暗中偷看,把这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收入眼中。

她吞咽了一口唾液,盯着许守靖侧脸,发现他居然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后,愣愣地说道:

“你们是夫妻吗?”

“还不是。”

许守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略想了下,趁着摇摇不在,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怕摇摇?”

“摇摇?”

南宫潇潇听着许守靖毫无顾忌说出的爱称,浑身一颤,再抬头时,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

“你居然叫她摇摇……你知道她是谁吗?”

许守靖微是一愣,尽管在看到南宫潇潇一系列反应时,心中就有所猜测,但真听到答案,还是忍不住有了一丝紧张。

“不知道……你知道吗?”他若无其事地说道,却是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你别问我,她不告诉你,我也不敢说……”南宫潇潇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来回打量了几眼许守靖,在对方满脸问号的注视下,啧啧称奇:

“你明明是神净罚天的继承者,还是天罚……五行绝脉,居然跟她在一起了,真讽刺啊。”

一听这话,许守靖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谜语人,仇继上次谜语人就被他以“辣椒糊脸之刑”伺候了。

你这小乘黄,是不是没尝试过第二天菊花火辣的滋味?

他朝着这只戏精乘黄瞪了下眼睛,没好气道:

“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别卖关子,你要再故意吊我胃口,信不信晚上我让你跟摇摇躺在一张床上?”

南宫潇潇微微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个登徒子果然还没放弃骑我……

她略想了下自己跟赵扶摇躺在一起的画面……那是真的一整夜都不用睡了。

不光是不自在的问题了,光吓都能被吓死。

念及此处,南宫潇潇浑身抖了个机灵,望着许守靖近乎威胁的目光,心中忐忑,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真不敢说,你自己回去问她吧……”

“呵,你以为我阿嚏……阿嚏……”

许守靖冷笑了一声,还打算再从南宫潇潇身上套出点情报,忽然,不知道是不是从南方来到北方的缘故,冷风吹得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也不怪他,前段时间才刚刚在龙泉镇经历过难以想象的高温,一转眼来到了北寒地带,冷热交替之下,即便他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也难免会招惹风寒。

许守靖揉了揉堵塞的鼻子,心想下回一定要找璇玑学点火法之类的,就算只是冬天烤烤火也挺方便。

思索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近,许守靖微偏过头,就看到赵扶摇提着满满一壶醉仙烈酒站在身旁。

赵扶摇察觉到他身体发寒,一言不发地拧开酒壶的塞子,朝着他递了过去。

许守靖轻笑了下接过,也没有说‘多谢’,以他们的关系,说‘谢’反而生分了。

炽烈的温酒入喉,在‘咕噜咕噜’咽下后,许守靖猛呼出一口白气,颇有几分“活过来了”的意味。

酒暖入人心,白居易说的还真不错。

许守靖又仰首饮了一口吞下,正想合上塞子,余光瞥在赵扶摇的身上,白裙薄薄得一层,隐隐能看到朦胧的肉体,这单薄的裙衣显然并不能抵御寒冷。

他暗骂了自己一句,便把酒壶往赵扶摇身前一伸,轻声道:

“要不要来点?”

赵扶摇凤眸微怔了下,也没有矫情,伸手接过酒壶,红唇微张,含着酒壶狭窄的瓶口,将温度刚好的酒液送入口中。

她到底身子还算是半个凡人,醉仙酿那堪比生命之水的后劲远不是自己现在能轻易稀释了,就算是为了取暖,也只是浅尝即止。

赵扶摇擦了擦红唇上残留的酒液,刚从许守靖手中拿过酒塞子合上,就看到他再次轻抚上了腰间的琼玉。

没有语言沟通,也没有眼神交流,甚至连思考都没有思考。

赵扶摇立刻就明白许守靖打算做什么了,手里拿着酒壶微转过身,稍稍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站到他的身前。

她没有看许守靖从琼玉阁中牵扯出的光之粒子会凝聚成什么,只是在背对着他的姿势下,臻首朝下微微低头。

果然,许守靖的胳膊从她的脖颈两旁伸过,最终停在她的衣襟前,似乎在系着什么。

赵扶摇心中毫不意外,十分配合地张开手,让质量上乘的狐裘再贴合一点身子。

等到毛茸茸的狐裘遮住赵扶摇裸露在外的皮肤,一抹不知是体温导致,还是心意所向的温暖涌入心田,她难得的浅笑了下,却是转身定定的看着许守靖。

许守靖与她微微对视了下,仿佛能读出她的心思一般,轻笑道:“我不怕冷,没事。”

赵扶摇这才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玉手轻拉许守靖冰凉的大手放在腰间,似乎想借此为他提供一些温暖。

“……”一旁的南宫潇潇。

单身小乘黄从头到尾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即便抛开赵扶摇的身份不谈,也难免大受震撼。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们是夫妻吗?”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南宫潇潇心中蓦然冒出了一个疑问——我是不是不应该待在这儿?

你看嘛,明明大家是站在一起的,却搞得好像他们是一个世界,而我孤苦伶仃……

许守靖听到南宫潇潇的话清醒了过来,捏了下赵扶摇柔嫩的小手,却没有松开。

他转头看着破坏气氛的单身乘黄,干咳了下,一本正经地出声道:

“还不是呢。”

语罢,继续在狐裘下揽着赵扶摇盈盈一握的腰肢,旁若无人的朝前方走去。

南宫潇潇翻了个白眼,快步跟了上去。

——

大雪封城,为紫陌披上了一层银霜。街上空无一人,城门紧闭,挨家挨户的院子,甚至看不出有人居住的气息。

一个布衣老汉推着沉重的车子在厚厚的积雪中走着,因为没有人扫雪的缘故,本就老旧的车辇卡在雪堆之间寸步难行。

老汉用力推了好几次后,许是天不做公,推车的右侧忽然下陷,车辇在雪洞中失去平衡,朝着一旁倾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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