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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卢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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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天已经彻底的大亮了。

冯谦益衣衫凌乱,头发略微披散着站在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里面,那个眼圈发黑,面容憔悴的影子,她的眼瞳里满是失落。

“走了。”

周无灵从怀里取出了一块东厂鹰鱼令,放在了冯谦益的面前,低声道,

“临走之前,跟我说了一声,然后把这鹰鱼令留下了。”

“陆公公说,他日后应该很少会来这里了,因为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

“这里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负责。”

“他信得过你。”

“有任何处理不了的事情,可以借东厂的名义来做。”

冯谦益没有看那枚令牌,只是身子微微前倾了些,靠近了铜镜。

似乎想要将里面那个人看清楚一些。

沉默了稍许。

她低声问道,

“周姨,为什么,命运对我们,这么不公?”

这句话很轻,有些虚无缥缈。

但落在周无灵的耳中,却是像晨钟暮鼓。

掷地有声。

她脸色僵硬了一下,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无法掩饰的落寞。

当年,她和冯书知,也是如此啊。

造化弄人。

错过了就永远的错过了。

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过。

虽然,她后来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但又有什么用?

死去的人无法回来。

活着的人也依旧孤单。

“小姐。”

周无灵沉默了稍许,走到了冯谦益的身后,然后轻轻的帮她把那有些杂乱的头发给捋顺了一些,她端详着铜镜里那张妩媚动人的脸颊,道,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了。”

“在还有机会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拼了命的去争取。”

“别到头来,像是你周姨这样,落的个孓然一身的凄凉下场。”

冯谦益抬起眼睛,透过铜镜,看了一眼周无灵。

她能够感受到后者眼睛里的无奈。

还有那种落寞。

顿了稍许,她叹了口气,道,

“周姨,我明白。”

“但我现在不能离开玄机阁。”

“他还有事情要我去做。”

“待真正的天下太平,我便去找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留在他身边。”

冯谦益将那枚东厂的鹰鱼令,抓了起来。

放在了掌心里。

然后用力握紧。

……

阳光明媚。

东厂的车架在这一片山林之中慢慢的前行。

黑色的马车,沉稳安静。

也没有悬挂鹰鱼旗。

而周围,也没有多少东厂的番役保护。

大概只有七八个人。

陆行舟就在马车里,靠在卧榻之上,闭目养神。

陈慷还有大部分的东厂番役,都是被派遣着,去处理后续了。

主要是边军的方成。

还有一些其他的人。

这些人都是在审讯呼伦图,呼伦虎等人的过程之中,撬出来的消息。

当晚上陈慷就已经连夜离开了。

生怕耽搁的时间长了,让这些奸细逃掉。

至于呼伦图呼伦虎等人,则是在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直接被砍掉了脑袋。

暴尸荒野。

一了百了。

还有一个人没有处理掉。

便是第三祭祀。

他知道的消息,必然比第十三,十六祭祀更多。

如果能够撬开他的嘴巴,那对陆行舟来说,更是一个极好的结果。

不过,但凡是排号进入了前十的祭祀,基本上信念都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不怕生死,不怕折磨的那种,从第十祭祀就能够看出来。

那个时候,凌迟了三千多刀,后者都没有交代任何事情。

这第三祭祀,也基本上不可能靠大刑审讯翘出什么来。

而结果也不出陆行舟所料。

在玄机阁的水牢里,用了几十种刑具,快要将第三祭祀的身体折磨的散架了。

后者也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交代。

后来陆行舟也放弃了。

便将后者带在了身边。

想办法,用窥心术套后者的消息。

反正这一路从玄机阁回长安城,还有不少的时日,闲着也是闲着。

哒哒!

哒哒!

车马在道路上慢慢的行驶,车轮碾压在路面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马车里的陆行舟倒是安稳舒适。

但被拴在马车之旁,跟着马车慢慢走着的第三祭祀,已经是要散架的样子。

这一路从玄机阁走过来。

他脚底下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每走一步路,都是双腿疼的发抖。

再加上他身上的那些伤势。

更是不断地冲击着他。

让他有种崩溃的感觉。

但是,他依旧是一声不吭,一句话也不说。

他只是坚持着,默默的跟在了马车后面。

他当然想死。

但是,陆行舟却不会给他机会。

他也知道陆行舟的目的,就是折磨自己,让自己松口。

但他不会的。

死都不会。

无非就是折磨而已。

做为长生帐里的第三祭祀,他不怕折磨。

他能坚持住。

希律律!

拉着马车的那几匹马,似乎是被人勒住了缰绳,慢慢的停了下来。

第三祭祀也终于是能够稍微缓和一些。

他微微的喘了口气,然后朝着前面看了过去。

然后看到两道人影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待两人渐渐走近的时候。

第三祭祀眼睛突然瞪大了些许,心里暗暗惊讶道,

“他怎么会来这里?”

来的两个人,是两位老者。

前面那人衣衫锦缎,瘦削欣长,眉宇之间有几分威严气度。

是卢家现在的家主,卢信义。

后面那人,穿着就比较普通了,面色恭顺。

他是卢信义身边的人。

算是管家。

但不是掌管卢家家里的事情的,而是替卢信义掌管卢家的很多外面事物的。

是真正的心腹。

叫卢福。

从很小就跟在了卢信义的身边,知根知底儿,深得信任。

第三祭祀看了两人一眼,又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

他可不敢盯得时间太长。

陆行舟心思格外缜密,万一这时候被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就足以带来麻烦了。

“卢信义,见过督主。”

第三祭祀低头的时候,卢信义已经是来到了车马之前,然后跪在了地上。

卢福自然也是不能够站着的,跪下,磕头。

他磕头的时候,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第三祭祀所在的方向。

心里顿时一惊,目光也僵硬了一下。

然后也是匆匆低头。

“卢家主,所来何事啊?”

有一名番役替陆行舟掀着马车的帘子,陆行舟依旧是靠在那柔软的靠枕上,低声说道。

面对卢信义,他得有居高临下的样子。

毕竟,这卢信义,就是靠东厂的威压震慑着呢。

稍微对他好一点,说不定尾巴就翘起来了。

而说话的时候。

他的视线并没有盯着卢信义。

是看着卢信义身后的卢福。

刚刚。

这卢福的脸色变化,他看的一清二楚。

同时他施展了读心术。

“第三祭祀竟然也被抓了?看来玄机阁上的事情,彻底暴露了!”

“以后我更要小心行事了,万万不能露馅。”

卢福低着头,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草民听闻督主路过,特意过来拜访督主,顺便向督主汇报广元城的一些情况。”

同时,卢信义也是低声说道。

他其实不需要过来的。

毕竟陆行舟也没去广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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