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不做二不休(2 / 2)
许氏是陶鸿光的妻子,也是一个隐藏的祸根,赵离忧不可能不防范。
陈婆子十分详尽地报告许氏的日常言行,平时还好,传个讯过去就好,但今日她不敢怠慢,赶紧第一时间就过来禀告了。
“据老婆子猜测,许家人应不会随她的意。”
许家人也不是傻子,好不容易和将军大人攀上亲戚关系,巴结都来不及,怎可能得罪?赵离忧有什么事他们能落上好吗?
很可能还会狠狠呵斥许氏一番,让她安分守己,讨好赵离忧。
赵离忧嗤笑一声,许氏到底还是太蠢了。
不过刘婆子想了想,却补充道:“夫人,夫人很可能会再往丘铜去。”
许氏外祖家在丘铜郡,外祖母都还在世,她小时是养在外祖家的,因此和外祖家很亲近。
许氏被娘家拒绝,很可能回去那里,丘铜郡可不是赵离忧势力范围,吸取了教训的许氏必回编出一套说辞,让外祖家帮忙打探。
这么一来,还真有可能。
赵离忧冷冷一笑,淡声道:“你回去。”
待刘婆子退下,他吩咐:“叫萧滨进来。”
刘婆子回去后,装病卧床不起。
许氏也没有怀疑,让人和陶鸿光说了声,就让人驾车启程了。
许氏在娘家碰了一鼻子灰,越发恨,连娘家都一并恨上了。
东北直奔丘铜郡,连日颠簸,许氏神色狰狞看着很有几分可怖。
她厉声喝道:“快!再快一些!!”
马车又快了一些。
许氏撩起车帘,外面凛风卷着雪花落下,覆盖在枯黄倒伏风长草坡地上。
已经到了义安东边了,再走半日,就能出义安入丘铜。
她还慢,催促道:“再快……”
“!!”
疾速的利箭射在车厢外发出的声音打断了许氏接下来的话,车厢板上还能看到箭头锐光幽闪,外头马夫惊呼:“有山匪啊!”
许氏带的几个奴仆对许氏早抱怨多时,突生变故,诸仆婢即时大难临头各自飞,护卫抵挡一阵,见山匪实在太凶猛,肯定打不过,挡了两下也纷纷遁走了。
“你们,你们都该死!”
许氏已经下了车,慌忙往一边山坡逃去,本来还有婆子扶着的,这会早就自己跑没影了,毕竟跟着许氏肯定危险。
许氏回头一看,又怒又恨,厉声喝道:“敢背主独自逃命?你们等着!我必要他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都头也不回的各自逃命去了。
那一群凌厉的蒙面山匪却没追,为首者下颌一抬,一众人直奔许氏而去。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榆谷将陶鸿光之妻,敢动我,快放了我,若不然血洗你们的寨子,教你等不得好死!!”
许氏连爬带滚,厉声想要吓退一众山匪,可惜那群山匪并不见丝毫畏惧,脚步不停,直逼至近前。
“马车在那边!钱财都在马车里,给你,都给你们!”
许氏拔下头上身上的金钗玉饰,胡乱朝后面扔过去,可惜这些上等的金钗玉饰,山匪们却半眼不看,他们一心直奔许氏而来。
手持明晃晃的刀刃,高高举起,眼看许氏就要一命呜呼,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从前方疾奔而来,越来越近,转过弯道已见人影。
山匪蹙眉,加快速度,刀光一闪而过,眼看就要落下,一声锐器划破空气的翁鸣,利箭直奔为首山匪的眉心,逼得他不得不收刀及时避开。
生死一线的许氏慌忙后退,脚下一滑,滚下山坡。
前方山道,一行数十骑,为首是个藏青色华服,玉冠束发的青年男子,他蹙眉冷冷:“大胆山匪居然行凶?”
他一声令下,身后一众护卫立即拔刀直奔而上。
可恶,眼看就要得手竟被人横插一杠子!
为首山匪低咒一声。
只是眼前这个男子,身边护卫身手也非常厉害,并不比他们差,而且对方人数还要多一倍多。
眼见许氏已经杀不成,为首山匪虽然怒,但也不犹豫,立即一声令下,迅速逃入山林,很快不见踪影。
这些人也是路过,路见不平已经很不错了,当然不可能放下自己的事情去赶尽杀绝,护卫们请示玉冠男子:“主子,这妇人如何处置?”
男子看了一眼遗留在路上的马车,吩咐道:“暂且带上,让人把车赶上。”
这地方前不见村后不着店,救了人总不能原地扔着吧,要是他们一走那些山匪再回来,可就不好了。
护卫应了一声,将惊魂未定的许氏送上车马,安排人驾车跟在后头。
被称之为主子的男子是从丘铜方向过来的,当下也不耽搁,马不停蹄直入义安。
义安,榆谷,将军府。
十月中旬外头很冷,盈珠穿着那件狐皮滚边大斗篷站在院子里带着手套练习射箭。
赵离忧把之前她给他擦汗的手帕从怀中拿出给她擦干,手帕叠的方方正正,上面还有种好闻的竹香。
“歇歇吧,都练了一个时辰了。”
“嗯。”
赵离忧说完,拉过她的手穿过廊下进了有厚帘子挡住的门,进了屋里,就一阵暖气迎来,屋里的炭炉烧的正红。
赵离忧抬给她解开斗篷拿下,摘下不怎么厚的手套拉在火炉上面暖暖。
盈珠看着他如此细心,嘴角含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
这时一个脚步声响起,萧滨在外求见。
赵离忧说了句进来才放开盈珠的手,对萧滨道:“说。”
萧滨奉上一纸讯报,低头道:“李费等人一击没有得手,许氏被人所救。”
萧滨低着头,上首传来赵离忧冷冷的声音:“你是说,数十人截杀一无寸铁的妇人,竟失手了?”
他“啪”一声讯报重重拍着案上。
“禀将军,那救她的人数众多,身手竟不比李费等,被迫无奈只得暂时放弃。李费等人已沿着官道追寻过去了。”
赵离忧眉心一蹙,冷冷道:“立即增派人,务必追上。将许氏除去,若那救人者执意护着,不必顾忌。”
“是!”
萧滨领命匆匆而去。
“离忧!”
门帘一放下,盈珠立即问道:“你派人去截杀许氏了?为什么?”
“别急,你听我说。”
赵离忧教她拉到炭炉边坐下,这才将那日的事给说了一遍。
“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和舅舅细说了。”
许氏到底是陶鸿光的妻子,赵离忧私底下截杀舅母,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好。
既然现在事情都这样了,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他点头道,“你放心,许氏回不了榆谷的。”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
盈珠揉了揉有点干涩的眼睛,赵离忧忙道:“早上起得早,你先睡会。”
盈珠点了点头,天气冷了她也懒得动,酒楼的事钱正平他们也能处理得好,她不需要天天去,偶尔隔三差五看看就可以。
赵离忧低声说了几句,将她送回房内,才转过身出门。
萧滨折返又呈上另一报。
“李费寻得救许氏一行的踪迹,已经尾随上去。”
赵离忧淡淡问道:“是什么人?”
“由于时间尚短,未探得清楚,不过据客栈东家说,那公子仿佛……姓傅。”
赵离忧猛地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姓傅?
难道是他?
傅承等人进了一家客栈投宿一夜。
亲卫队长却来禀:“主子,那妇人不见了。”
傅承不在意,只问:“榆谷那边有讯息传来吗?”
“还没。”
他蹙眉,挥了挥手。
所有人都以为许氏趁乱走了,包括后面追上来的李费一行。
只不过,许氏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好一个野种,好一个心狠辣的野种!”
许氏蜷缩在客栈后的柴房柴堆里,咬牙切齿,又恨又冷。
一开始确实惊吓过度,发起热来头脑混沌成一团,但她一直模糊听见有人对话。
“……又追上来了。”
“怕不是山匪吧,这女人也不知什么来路,救她反救出麻烦来了,穷追不舍,应该是仇家吧?……”
许氏烧渐渐退了,脑子慢慢转了起来。
不是山匪,仇家?
她恨得牙根咬出了血,她还能有什么仇家,除了赵离忧哪还有什么别的仇人?
夜里李费一行再次寻迹追上,稍稍打探一番,就发现许氏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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