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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圣泽之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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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音自知能力有限,却也未尝敢忘宁家家仇。”宁千亦说得坚定。

宁老夫人沉声良久,忽言道,“权争倾轧,何以自保?”

千亦犹是一怔,唇角慢慢展开,“既来之,则安之。”

“风波平定,如何脱身?”老夫人又问。

她倒觉得简单,“就像清寒说的,待到罪恶惩处,朗朗清济,那时只需安排一场意外,假意令‘宁公子’殒命,音儿便可金蝉脱壳了,今后隐姓埋名换一个身份,回来家乡归园田居。”

老夫人却摇了摇头,“‘才思机敏、忠勇敢为’,圣旨上可是这般写的?”

“嗯。”千亦不明何意。

“皇上为何会说你才思机敏、忠勇敢为?”老夫人目光灼灼,“救下孟将军遗物那夜你御前机辩,风头太盛,后又协助翻了孟将军的案,你因此获擢升,却也因此令太傅对你积怨至深,朝中焉有不妒能者?看此情形孟将军一案已是云开月明了,可朝中未有太傅被贬斥的消息,你以为如何?太傅根基深厚,陷害忠良、勾结敌国都能施手推出他人替罪,你以为你撼动得了他?你尚未入朝已是如此局面,今后想抓太傅把柄,他和他的一党羽翼还会令你安生吗?”

“我……”千亦语塞,她确实没想这么多。

“况且……”她叹出一口气。

“老夫人还有何虑?”清寒问。

“夺情夺情,本是不近人情,我朝以来虽战乱频仍,却鲜有被夺情者,”她看着千亦,“皇上不许你为父守制,一定要将你召进京,这其中的用意,我虽不能横加揣度,却也觉得不简单。”

千亦这一听脖颈都觉得发凉,好嘛,感情一纸诏令背后居然这么多算计?

她暗凛,久久迟疑。

她此时是怕了,可做低至尘埃的囚犯竟比做千人仰望的朝臣可取么?

只为平安,这是什么道理?

她此时是怕了,但要她一昧地固守忠君为上,为了所谓这样的“欺君大罪”而自己走进监牢,也是万万不能。

“我不确定凭这点智商能让我走多远,”她沉息,终是开口,“我只知道,人终要为做过的事负责,大恶必惩,这样天下才能风端气正。”

“濯浊弊绝不需要靠你一己之力,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宁老夫人一语落定,扭身向里屋去。

“如果是爹在,他会怎样选择?”千亦在身后道,“可惜,父亲不能看到孟将军昭雪的一天。”

“你父亲在世,也绝不会同意你以身犯险!”老人眉间也是悲恸。

“您怎么知道!”千亦被逼急了,顾不得对奶奶必然要有的尊重,顶撞的言语就冲口而出,“‘玉壶知素结,止水复中澄。坚白能虚受,清寒得自凝。’我想父亲宁可我在朝堂上敢言直谏,堂堂正正而死,也不愿我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抱着自以为是的一片冰心逃避现实!”

“小姐。”大抵是她言辞过激了,清寒都忍不住上前劝阻。他也求道,“老夫人,小姐说的有理,后退是绝路,不若向死而生。”

老人仍是没有回头,“那是你父亲对你哥哥的要求。”

“哦?”千亦扯开嘴角,“奶奶当年须眉不让,如今也觉得女子不可成事了么?”

背对他们的身形似是一僵,然只是片刻,老人缓慢走进了里间。

*

宁千亦这一早晨都恹恹不乐,她刚在这朝代觉出点时光无限好来,眼瞅着就变成最后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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