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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江中黑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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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蜀地下了一场大雨,很多江河涨水。

夜里哗啦啦的雨声不停还伴随电闪雷鸣,大殿外雨声盖过一切,空荡荡的大殿里声音在回想。

原本数万人的宫殿被清空之后,显得格外空荡,史从云裹着薄薄的蚕丝被,怀里抱着冰肌玉骨的费氏没有睡觉,而在想一些事前。

四月底,第一批朝廷派出的官员一共六十九人,已经到了蜀地,这些人是这两年来科举考试考中读书人,还有少数是按史从云要求选拔上来的工匠。

关于把谁留在蜀地总览大权,为他经营蜀地,史从云经过再三考虑也有了人选。

往后还有很多战要打,江南不在手,蜀地的经营就显得格外重要。

但史从云也知道,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战争的长久,只有蜀地是不够,蜀地很富,但地理限制了它,龙泉山往西的平原只有一小片,比不了江南。

唐朝时经济重心往南移的现象就已经非常明显。

而最初的开端是东汉时期大量建造水利工程,控制洪涝灾害。

到东汉覆灭后,孙吴对丹阳、吴、会稽、豫章、庐江、庐陵六郡的深耕,对太湖流域的开发则将这一趋势推向高潮,孙权曾经亲自把拉自己车架的牛拿去耕地来作为表率。

孙吴的深耕细作使得整个南方逐渐从古书中蛮荒之地成为沃土,也是后来永嘉南渡后宋、齐、梁、陈的主要经济支持。

到了隋唐的继续发展,江南已是全国主要赋税来源,而唐末之后,北方遍地打仗,江南特别是东部沿海的吴越在钱氏手中依旧保持安稳,几乎是全国打成一片的环境中保持了经济发展。

到现在,蜀国已拿下,他不知不觉又想到江南,周宪那么想家,不能老让她没法回家啊。

不过事情也不能着急,他最怕的还是自己政变,北面节度使有各种动作。

他慢慢也想起六七年前,曾经让他帮忙报仇的新兵,他现在都记得那人的名字,是昭义军节度使李筠手下的指挥。

只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即便是官家,也很难从李筠那样的地方军阀手中要个指挥使过来。

他心里盘算着,李筠必须打,他如果跳起来自不用说,如果他不跳起来,自己也必须打,为的是杀鸡给猴看,借机消除其他节度使的威胁。

现在的节度使,就是汉初的异性诸侯王,那可是军权财权政权一体的土皇帝,越往后危害越大,只要他们存在,朝廷就没法集中力量对外,时刻要担心会不会被背刺,节度使听不从调遣。

如果打仗的时候还要考虑手下士兵和将领会不会听从调遣的问题,那结果肯定是十分惨烈的。

史从云这几天在蜀地问题解决后,他已经开始想自己当政后的道路,兵变这件事反而是最简单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让地方税收先统一交到中央,然后再由中央给各个节度使分配,而不是各节度使想要多少自己扣留,剩下的再给中央。

这样首先剥夺各节度使的经济权力,就能限制他们的军事能力,接下来的事就好做了。

可这种举措肯定是动了节度使根本利益的,一旦实行,会群起而来,武力准备是必须,也要有策略。

他想了好几天,有时候在城外交代事情的时候想,有时候在和费氏深入交流的时候想,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是杀鸡给猴看。

先杀个鸡,把所有猴给震慑住,然后再推行,尽可能没有军事冲突的情况下推行下去。

以他现在的军事实力,不说十成把握,至少有八成能把所有边地手握重兵的节度使打趴下,不过那不行。

因为这样会让国家陷入内耗中,好不容易积攒的国力被损耗,外面北汉,辽国,南汉,南唐,静难军,吴越等可都还看着呢。

最好的办法是政治手段为主,军事为辅,尽可能小代价的解决这件事。

而这件事也迫在眉睫,比消灭割据政权还重要,或者说有些节度使本质上已经是割据政权了,只是名义上还臣服朝廷。

待他回神,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啦的下,时不时有电闪雷鸣。

费氏脸颊酥红,低头不敢看他。

“把头发扎起来,去窗户那边,我要抓你头发。”史从云不容置疑的说,费氏二十七八的年纪,皮肤如冰似玉,白得不可思议,秀发却粗壮而乌黑如瀑,形成一种奇异的视觉冲击。

每次看了都令他东山再起,停不下来。

所以常常喜欢走后面回温暖的回家。

费氏楚楚可怜:“那......那你不要骂我了........”

“我骂你两句怎么了,还不是为国家百姓骂的,快过去。”对费氏史从云可没那么客气。

给她修的水晶宫,给她种的满成都的芙蓉,那都是劳民伤财的,都是蜀地百姓的血汗啊!他替老百姓骂两句怎么了。

费氏一脸委屈,还是按他的吩咐做了。

........

第二天正午,史从云在城外大帐中接见了曹彬,并让他坐下。

曹彬比他大不了几岁,在军中非常年轻,给他的印象就是一直谨小慎微,处世十分低调。

.......

曹彬心十分紧张忐忑,特别当得到亲兵通知,大帅让他去大帐中单独相见之后。

紧张害怕并非毫无缘由,只因他自己的身份。

他是皇亲国戚,说起来是过世的官家郭荣是他的表哥,他的姨母张氏是大周开国之君太祖郭威的妃子。

正因如此,即便他参与了那天的会议,也签字画押,表示支持大帅兵变,可他身份摆在那,依旧令人不安。

也正因为他深知自己身份的独特,所以自小就谨小慎微,做事谨慎,平时庄重,尽量不让人挑出一丝毛病来。

因为他饱读诗书,深知自唐末起来,皇权交替,神器更易之频繁,如果自己身为外戚,还嚣张跋扈,留下许多把柄,待到下一次变天,绝对会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他心里知道大帅的为人,大概不会为难他,他自小就在地方节度身边任职,等到后来因为是皇亲国戚,还被官家派出去监军,在很多节度使手下做过事情,见识多了就觉得大帅和以往他见过的军阀和将领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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