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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廵  “其二是慕容延钊将军来了奏疏,说关北辽人派人与他联系。

说希望派出使团,六十人左右前往大梁,到时会为官家送来想要的东西,只希望两国能够罢兵,为百姓谋福。”

史从云一愣,心里第一时间想到他们不会真把萧绰给他送来了吧!那得看看啊!迫不及待搓手道:“准了,让他们来,慕容延钊负责派人监视押送他们入京。”

魏仁浦等记下他的吩咐,

“其三,蜀地那边曹彬上疏,今年蜀地丰收,粮仓充沛,改制在成都附近初见成效,不少百姓在民间为官家立庙祭祀。

同时剑南军整备、扩军、训练都已完备,如果官家需要,可以随时从蜀地出兵,支援朝廷。

郭廷谓将军接到调令之后已经在路上,预计中秋前后能够到达京城。”

史从云点头,“告诉他,剑南军可以适当往南调度,驻扎在夔州附近,往后多练练在江上作战,也准备一些战船,做好往后几年里沿江而下作战的准备。”

旁边的魏仁浦,范质两个宰相记下,王朴则接着往下说:“最后是禁军的封赏基本已经结束,升迁的名册变动,枢密院和兵部已经送上来,官家要不要看一看,哪里还有不合适的地方。”

史从云点头,旁边的官员用木盘拖着一份名册送上,又有人掌着烛火凑过来为他照明。

史从云接过,开始翻看起来,名册上是升迁的武官,都是在这次大战中立功的,其中荆嗣的名字十分抢眼,因为升得太快了。

他大体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错的,再往下的指挥使,都头一级的官员他也不是全记得。

便点头:“照办吧,封赏隆重些,文武一起,有困难直接去王岁殿呈报给朕,这是国家头等大事,不能耽搁,有功之人都需得到封赏。”

“是。”

“以后如果有什么难以决断的大事,直接去万岁殿找我,朕平日不在的时候你们就叫林尚宫去找我,我又不是上了床就下不来,也不会生气,都不知道你们把朕想成什么人了。”史从云道。

众人将信将疑,看着他微微后退半步,随后点头。

什么人,好像他是那种上了女人的床就叫不起来的人似的!他在臣子心中都成这样的形象了吗?史从云不可思议。

........

相比江北的欣欣向荣,井然有序,江南则混乱许多。

新君继位,迁都回金陵,江防重任等诸多问题都压得新登基的国主李煜喘不过气来。

长江流水滚滚,秋波映日,波光粼粼,大江上往来船舶不断,江那边的情况普通岸边完全看不见,但在望江楼就不一样了。

望江楼建在七里洲西北突出崖壁上,楼高九丈,借着山势高楼,独立崖岸,加之这里江面正窄,从这望去,北面的江畔情况还能以肉眼看清。

不过这么想的也绝非只有他们,北面江边,隐约能见到错落人影,林立旌旗,欺负营帐,是周军设在那边的江边大营。

每看到这些,江南岸的人不由会想,那些虎狼之师,百战之辈,南征北战的凶恶之徒,就隔着大江,在这窄口日日夜夜盯着他们,恨不能哪杀过江来.......

李煜身着黄袍,头戴玉冠,整个人一尘不染,华贵端正,国主的尊贵打扮,却眼袋很大,有些憔悴。

站在楼边,手抚栏杆远眺大江,尊贵是尊贵,却少了一国之主的霸气,神情中有不少落寞和畏惧,目光久久难从北面移开。

他身后有不少人,整个望江楼顶层挤得满满当当。

下面的楼层还有不少其他官员,而楼下则是甲胄明亮,刀枪晃眼的江南御林军,重重包围了楼脚,更加外围,山道上山脚下停满五颜六色的顶盖宝车,华丽的轿子和宝马。

要说奢华享受,是少有人能和南唐国的皇室和士大夫相提并论的。

陈乔,萧俨,徐铉,张洎等朝中大臣都侯在国主身后,众臣环聚望江楼,没有太多的其乐融融,君臣相得,反而气氛颇为凝重。

江北灰蒙蒙的岸边,远处看不清的黑灰原野山丘了,似乎随时都可能窜出一只叫秦军的野兽,将他们要死嚼碎,扒皮拆骨。

大江上来回游弋巡逻的水师给了他们些许安慰,不过这种安慰也十分脆弱,难安人心。

自从史从云北方大捷,回师京城的消息传来之后,沿江巡检的兵力就增加了数倍之多,但无论怎么增兵也难以安抚人心,稳定情绪。

史从云的威名实在太盛,而数年前,他们南唐国更是亲自领教过其手段的厉害,当然,如今国主李煜只怕领教德最深刻.......

无论如何,单纯增兵已经无法带给国中安全感,国主每隔数日就会亲自来望江楼,江上的将士因为昂首挺胸,挺直腰杆,打起精神努力想让国主看上一眼。

可只有站在楼上的人知道,国主看的不是江面巡弋的水师,不是案首挺胸的军队,而是江对岸,看冯延鲁的使团什么时候回来。盼着他能带回来好消息,最好是秦国愿意让他们苟存,不会派兵渡江的消息。

宰相陈乔见国主目光呆滞,一直在远处,又见江面将士顶着烈日,冒着风浪反十分辛苦,不少人目光向这边看过来,便上前半步开口道:“陛下,你看江上将士都是我江南铁壁,有他们的保护陛下,大江天险固若金汤。

那带头的沿江巡检林仁肇是员虎将,当初周过大军横渡时,就是他领奇兵袭破下蔡浮桥。

领千余人,架着小船就敢去袭击周军浮桥,直插腹地,是难得的当世猛将啊。”

“嗯.......”没想国主只是微微点头,丝毫不在乎,也没往江面将士那里看一眼,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而是转头去问:“张洎,你说冯叔父都走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消息。

会不会秦国不答应我们的请和扣押了他,史从云会不会想派兵过江来?”

张洎出列,拱手道:“陛下,北国所图无非钱财岁贡,只要给够了我想史从云不会轻易出兵。”

“你说得也有道理,之要他遵守君子之约定,不要过江,他要多少我就给多少,我们江南富庶,没什么给不起的。”李煜非常有他父亲李璟的风范,直接开口说。

此话出口,大家有隐约想起当年史从云兵临城下的时候,先主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一时间不该说什么好,该夸他有父亲的风范,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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