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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384.追凶(6):症状拼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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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就是工作强度。

急诊上级医生要做到任何时间都随叫随到,就算休息、国定假、夜出或者在做其他什么事儿,只要医院来了电话,他们就必须到场。当然打这个电话的下级医生或许会被痛骂一顿,但比起出事儿以后自己背锅,还是被骂一顿更安逸。

在这样的背景下,女医生就得在自己的理想和传统文化里的相夫教子之间,做一番取舍了。不出意外的话,选项往往都是后者。

这儿不是说女医生难堪大用,而是在相同条件下医院肯定选男性。

但严虹却是个例外,她是江平市一医院的内急大主任,今年47岁。

远在23年前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她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事业。好在双方家长都“理解”她,丈夫又是个中学老师,工作虽然也不轻松,但教育孩子的事儿完全可以放手不管。

47岁的年纪,再加上急诊难得一见的女性大主任头衔,让她成为了东部地区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临床上中晚期的休克逆转一直是道难题,等同于把一锅烧糊的菜肴变得至少可以入口,如何下料、如何控制火候、如何翻炒都需要长年累月的经验积累。

医学生知道休克该用什么治疗手段,住院医知道这些治疗手段所代表的的各类药物,到了主治就知道区分休克的阶段来分配药物的使用先后顺序和时间,而上了副高就开始在药物的剂量上下功夫。

等剂量的掌握日臻化境,那实力就离正高大主任不远了。

WHO的治疗指南就像是一本武林秘籍,学会只是初级阶段,在此之后才是真正的开始。怎么用好这本秘籍,什么时候用哪种招式去应对,什么时候得学会变通,那就看每个人的修练和悟性了。

临床上的治疗会因为病人病情的改变而出现变化,所谓“水无定形,兵无常势”,就是这个道理。

不得不说,王贵还真是人如其名,在最需要休克治疗大佬的关键时候碰上了严虹。而且不只是她,身边除了纪清这个刚进临床没两年的小医生外,其他的都是各大三甲的内急大主任。

对于一位感染性休克的急诊病人而言,这个阵容堪称豪华。

在等待传真的时候,严虹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黄兴桦的短信,内容是3i会议室里讨论之后的结果:脑膜炎。由于得出结果的过程有些复杂,黄兴桦并没有细说,不过这三个字却是让在场几位急诊大佬回想起了之前的一些细节。

“还是那帮学传染病的心细,我就说这个王贵怎么就没清醒的时候。”

“是啊,一开始就说烧糊涂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脑膜炎造成的神志不清。”

“脑膜炎......预后不乐观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迷,颅内压高不高。”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候三分钟后,林荣的传真到了。

先到的是王贵的基本情况页面,包括了一开始入院的主诉,在首诊外院的治疗记录以及进入疾控中心后的病情变化。

第二张是病人现在的情况,包括血压(8045mmhg),心率(110),血常规(WBC和中粒持续升高,PLT血小板进行性下降到了71,TP全血凝固时间升高),PCT(降钙素原)超过了18,CRP(c反应蛋白)高达300,CK超过了50000。

纷杂的检查数据到了严虹的眼里,不是数字,而是成了一条条设定治疗方案的限制框架。

“确实和他们讨论的结果相近,王贵的休克还没到出现脑血供不足的程度。”严虹说道,“不过云川那儿确实缺危重症医生,给了一部分关键的东西,另一部分却没给。”

“怎么没有乳酸指标。”纪清看了遍检查报告,说道。

“何止乳酸,还差了许多其他东西。”一旁一位老专家看着传送来的第三张寄生虫免疫学检查报告单,直摇头,“详细的血气分析,尿量监测都没有!给个寄生虫报告有什么用?”

严虹看着慢悠悠出现的第四张纸,实在忍不住,直接打开手机拨上号码打了过去。

“林主任,我现在想说几件重要的事情。”严虹看了眼刚到的第四张医嘱单,很随意地扔给了身边的纪清,然后对林荣说道,“现在病人的血流动力学还不稳定,请用上糖皮质激素,个人建议静脉挂上氢化可的松,剂量每天200mg。”

“额,氢化可的松?”

“对。病人现在血压不稳,心率偏快,可能有心功能不全,所以输液速度全部放缓。”严虹没有多做解释,继续说道,“还有最关键的,我没看到血电解质报告,没看到血气分析报告,没看到尿量监测报告,没看到最新的肝肾功能报告。”

没有黄兴桦那样的痛骂,也没有其他同僚之间的冷嘲热讽,严虹就是在说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治疗和检查方法,但这却比当面骂他更难堪。

林荣自从去了丽城之后就没被人这么说过,全程的对话中没有一丝怒意,但每个字都像冰渣子一样劈头盖脸地甩在了他的脸上,生疼。

梦回实习期。

林荣现在就觉得自己像个实习生,没面子是肯定的,不过为了把人救活,他只能忍了。

......

此时远离明海市区的一条高速公路上,一位老头正坐在出租车的后车厢里,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消息。他晚上十一点刚下飞机,本来想着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凑活一晚,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落空了。

耳边病人的病情跌宕起伏,足够吸引人。

不过他却和远在国际会议中心的那些传染病学专家不同,在刚听到病人情况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些特殊情况。

这些东西是最重要的也是最简单的,忽视掉确实不应该:“你这个所长是不是把老本都忘光了?查体第一句是什么?神清气平!他气肯定不平,但神清不清,你有问过吗?”

几个灵魂级拷问让电话那头的黄兴桦无地自容:“我确实有疏忽。”

他确实被一开始疑似sars和林荣的反复骚扰搞糊涂了,其实那些被召集来的主任也被杂乱的呼吸系统症状搞糊涂了。当然也因为病人的病情发展神速,他们压根就没闲工夫去静下心好好研究这个病人。

老头淡淡地问道:“云川人,去的是Yuenan?”

“对,一回来就出现了症状。”黄兴桦又把寄生虫感染的发现过程说了一遍,“现在寄生虫的治疗全上了,剩下的就是疑似脑膜炎的症状。林荣那儿已经加急开始做脑CT,就等他的结果了。”

老头轻哼了两声,对于这两句话倒是没什么好挑剔的:“能想到寄生虫倒是还不错,是你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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