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405.（2 / 2）

既然都一样，何必那么麻烦，不如去掉那两年无聊的轮转更实在。

但祁森不肯那么早罢手，闲聊了两句后便把话题扯到了他的工作环境上：“我看你这一年多也挺悠闲的，是不是内急给的特权太多，过得太安逸了？”

祁镜愣了愣，没想到他爸会从这方面入手。

不过要真说这些，反而正中下怀。他起身给自己盛了碗鱼汤，慢悠悠地来上一口，说道：“还好吧。”

这话听上去软绵绵的，毫无斗争心，说得祁森没了脾气。

还好？

从那几个在内急轮转工作的主治副高的反馈来看，臭小子在内急就和在自己家一样。整个科室上下能压住他的也就一个王廷而已，现在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临床水平上，祁森不得不承认自己怕是要比不上了，但在行政方面他依然坐着老大的位子，不容置疑。

想了想，祁森决定还是要再压一压，挫挫儿子的锐气：“看来老王管得还不够严啊，成了硕士怎么也得收收心，你的那些特权是不是该放手了？”

祁镜听了这句看似恐吓实际毫无效力的话，没什么反应，依然喝着面前的鱼汤。

“爸，你说笑了，我就是个小住院，能有什么特权？”

“不接病人，不写病历，不开化验单，也基本不做体格检查。有时候你还跑抢救室睡觉，一睡就是大半天，屁事不管一件。对实习生几乎处于放养状态，根本不管。”

祁森掰着左手手指说着说着发现得把右手搭上都未必能说完，“小小一个住院倒是被你作出了科室大主任的感觉，够舒服的啊。”

“哪儿有那么夸张。”祁镜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都是实习生们给力，一教就会，省了我不少工作。”

祁森哪儿会相信这种鬼话，实习生要真有那么厉害，那些带教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说白了，还是靠别人帮忙养出来的闲人，既然要升主治，这懒散的毛病一定得改一改。

“没了那些特权，内急可是相当累人的。”他又把那份通知推了过去，“怎么样？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

祁镜笑了笑，文件又回到了祁森的面前。

自己培养了那么多亲信，整个内急就是他的法外之地。这几项特权早已经根深蒂固，胡东升和高健都会帮着做，靠禁是不可能成功的。

祁森见他如此决绝，只能率先松口：“那要不这样，你去8个月急救中心，其他轮转时间减半，怎么样？”

祁镜笑着摇摇头：“不去。”

“那就去8个月的急救中心，其他科室就算了。”

祁镜听了笑得更欢了。

这不就是把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收回去，然后又以奖励的方式交还给自己，然后还要他笑着说自己很幸福，简直绝了：“我还是选时间减半的其他科室。”

“不行！”

急救中心是祁森的底线，为了为上级推广这项规定，他这个三甲院长必须要把儿子送进去：“你必须去急救中心！”

祁镜摊摊手：“谈不拢那就不谈了。”

“等等。”见儿子要离席，祁森还是把他叫住，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轮转其他科室，时间减半。”祁镜说道，“反正条件只有一个，坚决不去急救中心。”

“急救中心其实挺有意思的。”眼见硬的不行，祁森忽然开始打起了人情牌，“这是上级决定的规定，我是丹阳医院院长，总得以身作则吧。帮个忙，就算是爸求......”

然而苦水才倒了一半，祁镜竟然听都没听过，打着哈欠转身往房间走去：“你还不如让纪清去。”

“第一个必须是你！”

祁森的口吻不容拒绝，并且还拿出了自己的底牌：“听说这次明海大会诊又是传染病，这病人挺严重的吧。我之前还和黄兴桦通了电话，听说他当初差点就要把你派去云川了？”

还有这种事儿？

祁镜听出了自己老爸威胁的意味。

按照之前和肖玉定下的规矩，祁镜可以碰传染病学，但是绝对不能亲自犯险进入yi区。这次虽然没有真的去云川，甚至祁镜都没有听黄兴桦提起过。

但既然被自己父亲拿来做了武器，那真假就已经不重要了。自己的妈他最了解，一旦事情捅到她面前，后果难料。

就和送去做腹部平片的叶庭萱一样，祁镜也不得不迫于淫威，乖乖束手。

这顿晚饭让祁镜赔了8个月的时间，但好在最后还去掉了其他科室的轮转。当然出科考核还是得参加，到时候混在其他人里过个出科考试就行了。

“祁哥，祁哥~”

一个声音把正趴在办公桌上的祁镜从睡梦中拉了出来：“祁哥，那姑娘的腹部平片结果出来了，你看看。”

“哦，怎么样了？”

“李主任还没上班，是读片科里的一位值班医生看的，说是很明显的口服水银，已经到了直肠。”胡东升说着读片结果，同时把片子插进了读片器里。

事实确实像x片诊断结果说的那样，水银化成了一个个小颗粒藏进了肠壁的褶皱中。经x光照射后，在片子上形成了一个个细小的白点。

祁镜揉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抬手指向那一长串白点的起点，说道：“虽然大多数水银都进了大肠，但病人的胃也没有彻底排空，整个消化道都不太平。”

“服的量实在太大。”胡东升站在一旁说道，“玻璃渣看不见，只能等粪便检查的结果。”

“你刚才给了些什么药？”

“导泻的甘露醇、甘油，让她口服牛奶保护胃粘膜，丙氨酰谷氨酰胺保护肠道黏膜屏障，最后查了血汞含量。”胡东升掰着手指，说道，“驱汞药已经备着了，一旦血汞含量上升我就给她驱汞。”

“嗯，这些倒是做的不错。”祁镜点点头，“但现在看来，病人还是得洗胃，先洗两次看看能不能把胃里残留的水银吐出来。”

“好，我去准备生理盐水。”

“你给我等等。”祁镜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水银洗胃不用生理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