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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 660.“铁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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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法官大人,因为我刚才的发言已经让在场许多人产生了恐慌情绪。我必须要说清楚之后的一些数据,打消他们的顾虑。”

法官看了看四周,点点头:“好,请说。”

西弗本着自己的职责,继续说道:“虽然现有手段还没办法在普通献血环节中完全筛查出所有的OCI,但有调查显示,OCI在献血者中的发生率仅有0.15%。再加上丙肝病毒本身就有自愈的可能性,所以大家不需要太过恐慌。”

0.15%的发生率,就意味着10000次鲜血中仅有15次会出现OCI病人。本来一个人一辈子接受输血和血液制品的次数就少的可怜,这几率已经很低了。

但对陆子姗来说,几率再低也不是零。

只要有这种可能性,被告律师就会把一切都推给OCI,自己准备了两年的东西就会化为泡影。

她坐在原告律师席上听了这些,脑子有些懵,从没想过竟然会有血清学检查查不出的丙肝病毒感染。

血清学检查一直都是肝炎病毒感染的金标准,一查就知道,如果血液制品造成使用者感染上了丙肝,那肯定是血液制品公司内部监管出了问题。

这两年时间里陆子姗准备了太多证据,就是没在这个问题上做准备,因为在她的认知维度中,这是最不可能出事儿的地方。

可现在最不可能出事的地方还是出事了。

就像万里堤坝,最底部的区域往往是最厚实的。没想到最安全的地方被挖出了一个破口,他们要面对的不是这个破口会涌出多少水,而是整个堤坝一起溃决的风险。

(陆小姐,这个情况怎么办?)

(本来就想着对方总共就打黑白两张牌,谁知道对方犹豫了半天从裤兜里掏出了OCI这张灰牌。)

(不急,你们先去问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陆子姗让其他人先虚晃一枪,自己拿手机找上了还在等待进门作证的祁镜。

【刚才进来的那位证人,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西弗嘛,NIAID的所长】

【刚才他说了个东西,让我们现在很被动。我想问问,OCI你知道么?】

这条短消息发出之后,陆子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知道自己丈夫不是做科研的料,OCI才出现没几年,不知道很正常。如果祁镜真的不知道,那她就只能放下之前的优势,和对方撕破脸直接进行充满偶然性的“互殴”。

最后也只能把一切交给陪审团来决定。

【应该是感染外周血单个核细胞的丙肝病毒吧?他们要拿这个来撇清关系?】

【对,怎么办,能反驳么?】

【2008年,倒是差了几年......不过也不是不行,你可以先试试】

......

几条短信的功夫,刚才那两位律师已经问完话回到了座位上。他们给的基本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甚至连威胁也算不上。

“原告律师还有疑问么?”

“我还有两个问题想询问西弗所长。”

陆子姗看了眼祁镜刚发来的内容,举手起身,然后慢慢走到证人席面前。短短七八步,她已经理清了这些问题的层次:“西弗所长是什么时候担任的NIAID所长?”

“已经24年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弗所长原先研究的方向是免疫调节吧?”

西弗点点头:“学生期间确实如此。”

“进了NIAID后,你先从临床实验室的助理做起,然后去了生理实验室做了负责人,再然后回到了新开设的免疫调节实验室担任主任一职。”陆子姗对他的生平如数家珍,“虽说你被称为传染病专家,但接手过的传染病却屈指可数。”

NIAID并不是单纯的传染病实验室,西弗的专业也确实是免疫学为主。

“医学是相通的,尤其是免疫和传染病就是正反两面罢了。”

西弗并没有竭力去反驳,而是淡淡地说着自己的经历:“在传染病方面,我确实经验有限,我也就带过国内HIV的研究团队而已。不过因为传播途径类似,丙肝病毒往往会和HIV共存,本来就是我们研究的一个分类。”

“看来是我低估了所长的实力。”陆子姗听着这些,不停点头,然后接话道,“那依西弗所长的判断,现在采血站依然按照血清学检查来判断丙肝,是不是有不妥当的地方?”

“我之前说了,OCI几率很低,而检查非常困难,血站不具备精确筛查OCI的手段。”

“那就是说,即使有人因为OCI感染了也是应该的?”

陆子姗的话绵里藏针,扎得不算太疼,但很突然。

“我只能说很遗憾,现阶段在临床上确实很难作区分。即使两种实验室检查手段都用上,敏感性也只是刚超过80%。”西弗说道,“采血站不可能使用肝活检,不仅仅是安全性,成本也没法承受,而且献血者也不可能答应做这种检查。”

“所以我说,依西弗所长刚才所说,现如今的血液制品中都有可能存在OCI病人的血液。使用后这些血液制品后,感染丙肝是完全正常的一件事,对么?”

西弗没想到,换一种语气表达同一段内容后,意思就截然相反了。

“我不认为是‘应该’的,因为几率很低很低。”

“因为几率低所以不应该?”陆子姗指着身后的原告席,“但对我当事人和这20多位因此受害的人来说,这却是既成的现实,没有几率一说。”

“那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问话很快结束,西弗缓缓离开了法庭。

陆子姗该说的都说了,虽然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也没有赢的感觉,但已经博取了在场陪审团的同情,接下去只能交给他去做了:“法官大人,我想请我方证人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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