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718.按部就班的四年（1 / 2）

祁镜的中东之行要追溯到2011年，在这之前他人一直在非洲。

2011-2012对乌干达来说是个麻烦的年份，当地爆发了的埃博拉疫情。他辗转于苏丹、乌干达、塞拉利昂之间，并且在一家医院工作了两个月后，于年末跟随医疗队从当地撤离，然后去了约旦。

埃博拉没有特效药，疫苗到14年才能上市。

现在出现问题就得全村封锁，尸体火化，其余人隔离。祁镜单人的能力实在有限，留在那儿也没什么用。碰巧当时离2012年已经没几天了，他便提前把自己送去了下一波病毒疫情的起始地，约旦。

约旦是个小国，能和近些年传染病挂钩的时间也就是2012年初露头的MERS，也就是中东呼吸综合征。

同样是冠状病毒，相比近亲sars，它离华国的距离却有些远。当然，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发源地离国内较远，同时也有病毒本身传播致病能力不同的原因在其中。

mers更凶险，传播性要差上一个档次，这也就限制了病毒的扩散。因为扩散速度小，病例数自然就少，祁镜上一世对它的记忆并不多。

他只依稀记得在15年6月的时候跟着蔡萍去过上京，出席了上京感染性疾病诊疗中心的一场讲座。

讲座的重点就是mers，病毒从中东进入了棒国，再经HK传入南广。不过好在mers有局限性，几个国家应对能力也强，几处爆发地点的密接被彻底隔离，让疫情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因为传播能力太低，mers对国内的危害要延后好几年，程度也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对他来说，关于mers资料的收集工作都只是随手而为的事情，有空了就做一下，没空就先放着，不用太着急。

祁镜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找一些病毒背后的线索，同时赚点外快。

“赚外快？”

祁镜点点头，拍了拍身下的沙发坐垫：“事儿要做，钱也要赚。要是赚不到钱，我们见面的地方可能就是老城区的小胡同，我可能穿的还是在非洲那套乱糟糟的衣服，手里拿的也不是什么酒吧的冰水，而是普通矿泉水。”

“怎么赚的？告诉我一下呗？”

老周对钱很感兴趣，但柯励并不感冒：“你没事儿问这个干嘛？”

“你家里有钱，当然无所谓了，我不一样。”老周这个驻外记者工作危险，但工资却并不算高，对钱自然要敏感许多，“我回去还等着结婚呢，房子可以租，喜酒怎么办？钱你出啊？”

“我赚钱路子比较野，不太适合你。”祁镜笑着说道，“咱们还是回归正题吧。”

这次见面祁镜主要就是为了mers，他暂时不会离开沙特，消息需要有人带回去。老周负责中东的一些大使馆，而柯励可以回丹阳或者上京，把情况告诉CDC。

“病毒传染的方式、潜伏期、初始症状、病程发展和预后我都写好了，之后还附带了我挖到的几个病例。”祁镜看着那份文件说道，“这可是世界上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连WHO那儿都没有。”

“好的，知道了。”

老周有些扫兴，不过柯励倒是非常兴奋，不只是因为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同时还有祁镜并没有让他失望。他还是原来那位祁镜，依然追着传染病在跑，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如果换成别人，或许会因为国内有这么一位医生而感到非常欣慰。但柯励毕竟是新闻系出身，又受了邵莉那几部纪录片的熏陶，所以对祁镜有种别样的感情。

现在见他如此，柯励的想法肯定会和普通人不同，原先的执念也发生了一丢丢变化。

祁镜把手里的冰水一饮而尽，然后把两个信封推到了他们的面前，笑着说道：“我的事儿说完了，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希望你们能帮忙。这些是报酬，不用担心来路问题，都是正经钱。”

老周没什么好扭捏的，一手拿过信封，稍稍点了点，眼神便不一样了：“我这里你放心，三天后......不，最快后天，所有驻中东各国的大使馆都会发出一封新病毒的相关通知。”

“有劳有劳。”

“唉......”老周也是哭笑不得，“要是电视台也能出手那么阔该多好。”

祁镜没在钱的问题上多说什么，只是给了些自己的建议：“看看国外的社交网络，国内迟早会跟上时代潮流，将来电视机早晚会被淘汰。你一个电视台的记者，应该考虑考虑后路了。”

老周何尝不懂这些，时代的变革就发生在他眼前：“是啊，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后路在哪儿呢？”

“不急，再过几年你就知道了。”

老周点点头，把信封塞进了上衣口袋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

比起老周，柯励现在脑子里想的东西就要多得多了。祁镜给予的任务当然要完成，钱他也想要，但他现在更想要的还是祁镜这四年来的经历。

执念得到了满足过后，便是更进一步的动力。他的动力就是邵莉当初在电视台立项的纪录片，片子在2009年戛然而止，之后的空白必须填上。

“钱我无所谓。”柯励把信封推了回去，“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祁镜眉毛一挑，说道：“这儿不是特别安全，我劝你最好尽快离开。有什么问题以后也能问，没必要一定选现在。”

地下酒吧什么性质柯励当然知道，但面前这人的失踪在他心里的份量更重，总会给人一种“不盯着人就没了”的奇怪感觉。他准备了三年，追了半年，不想重蹈覆辙：“就在这儿吧，给我......三个小时的时间。”

“那么久？你要干嘛？”

“我想知道这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

祁镜先是一愣，然后便笑了起来：“你要这么感兴趣，三个小时可不够啊。要不等我回去之后......”

“我不想再等了！”

柯励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感受，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只有他自己知道。好不容易见到了祁镜，他必须一次性把之前的问题全问清楚。

面对这样一位年轻人，祁镜也只能答应他：“你要是坚持的话，我没问题。不过之后会遇到什么事儿，得你自己承担，一切后果和我无关。”

这话听着隐隐渗着威胁的意味，老周知道事情不简单，就想拿着钱走人：“快走吧，又不是见不到他了，你急什么？”

“要走你走。”柯励甩开他的手，对着祁镜说道，“我没问题！出事儿算我自己的！”

“那就好。”祁镜放下水杯，“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