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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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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新雪悄悄打量各处的房门,得出结论,这里只有他和纪靖柔。

他在纪靖柔的纵容下挥退宫人,抓着纪靖柔的手,开门见山的道,“阿姐,我告诉你个秘密。”

“嗯?”纪靖柔顺着手上传来的力道弯下腰,配合的问道,“什么秘密?”

“我不是女郎,是郎君。”纪新雪认真的对纪靖柔道。

经过虞珩、纪敏嫣、纪明通和纪璟屿,他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虽然还是会紧张,但心底的期盼已经远胜过紧张。

他希望纪靖柔可以给他个解释的机会,否则他这么多年反复斟酌过无数次的解释,将再也没有说出口的理由。

纪靖柔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

她凝神盯着纪新雪,仔细观察纪新雪是否有说笑的痕迹。

半晌后,纪靖柔才满脸沉重的开口,“我也有个秘密告诉你。”

纪新雪脸上浮现诧异,“什么?”

他不觉得纪靖柔有可以与他隐瞒性别相媲美的秘密。

纪靖柔贴在纪新雪耳边,一字一顿的道,“其实我也不是女郎,是郎君。”

纪新雪深吸了口气保持冷静,拉下颈间的丝巾给纪靖柔看,苦笑道,“阿姐,我没有与你开玩笑,我有喉结。”

纪靖柔眼中极快的闪过亮光,主动伸出手,在纪新雪的喉结处仔细摩挲。

为了能让纪靖柔更真切的感受到喉结的存在,纪新雪特意端起茶盏小口啜饮里面的温水。

纪靖柔发出暗藏兴奋的惊呼声,“怎么会如此逼真?”

纪新雪闻言,正含在嘴里的水险些呛出来。

他扶着窄桌闷咳半晌,哑声道,“这真的是喉结。”

“好好好,真的是喉结。”纪靖柔依依不舍的收回手,在自己颈间相同的位置摩挲,双眼亮晶晶的望着纪新雪,“好妹妹,我能不能也长出喉结?”

两人对视半晌,纪靖柔主动道,“你给我抄份方子?”

“什么方子?”纪新雪满眼空茫。

纪靖柔指向纪新雪的脖颈,连声问道,“药苦不苦?多久才会长喉结?不想要喉结的时候怎么办,停药还是喝另外的药?”

纪新雪揉了揉僵硬的脸,真诚的看向纪靖柔,“我真的是郎君,阿姐可以去向阿耶证实这件事。”

纪靖柔脸上浮现失望,眉宇间的狐疑越来越浓重,“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纪新雪坚定的点头。

“哦。”纪靖柔还是不信。

...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纪新雪,最后落在纪新雪的腰腹之间,慢吞吞的道,“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脱......”

世上也许会有促使女子长喉结的药,绝不会有能让女子彻底变成男子的药。

“我还有事,告辞!”纪新雪打断纪靖柔的话,如同轻盈的飞鸟似的跃起,直奔紧闭的大门。

“哎?等等!”纪靖柔扑到纪新雪身旁,牢牢抱住纪新雪的手臂,“你跑什么,我又没让你脱裤子。”

纪新雪紧紧贴着门边,下意识的夹紧腿。

只凭着纪靖柔能说出这句话,他就知道纪靖柔有过这个想法。

纪靖柔轻咳一声,矜持的开口,“你让我看看胸。”

阿雪哪里都好,就是没有胸,她先看看,然后让医女想办法调制些丰胸的药膏。

为了掩饰激动,纪靖柔刻意不去看纪新雪的脸,将目光凝聚在纪新雪头上的银镶彩色珍珠的头冠处。

纪新雪试着抽出陷入纪靖柔怀抱中的手臂,在纪靖柔警觉前及时收力,有气无力的道,“可以,你先松手。”

“你是不是想跑?”纪靖柔似笑非笑的望着纪新雪,非但没有放松双臂之间的力道,反而又抱住纪新雪的腰。

“阿姐不松手,我怎么脱衣服?”纪新雪满脸无辜的反问。

纪靖柔觉得纪新雪说的有道理,她慢慢调整位置,直到以后背牢牢堵住房门才松开手。

纪新雪后退两步与纪靖柔拉开距离,在纪靖柔虎视眈眈的目光中轻声细语的道,“阿姐先转过去。”

说罢,纪新雪羞涩的低下头,“反正阿姐堵在门口,我又出不去。”

纪靖柔见纪新雪松口,也不想逼得太紧,她边转身边道,“我们是亲姐妹,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等会阿姐也给你看。”

纪新雪抹了把脸,悄悄往窗边挪。

他就知道,纪靖柔会提出看胸的要求,是与那日想看......的纪明通一样,只是想戳穿他的‘谎言’,根本就没相信他说自己是郎君的话。

纪靖柔面朝房门默默数数,暗自盘点苏太后、苏太妃和纪敏嫣给她的方子。

阿雪这两年个头长的格外快,也许是因为营养跟不上,所以才没长胸,应该用补性大于药性的药膏滋养。

感受到从背后吹来的冷风,纪靖柔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她猛地回头,刚好看到顺着窗口消失的鸦青色裙摆。

“阿雪!”

纪靖柔大惊失色的跑到窗边,下意识的想要翻窗追上去,抬腿时才发现不对劲。

不仅窗台太高,她不踩东西根本迈不过去,窗户的大小也不对。

她转过头,目光呆滞的看向平放在地上两扇窗户。

阿雪竟然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悄无声息的将并排而立的两扇窗户卸了下来,还能迈过比腰还高的窗台。

这......难道阿雪没有撒谎?

纪新雪气喘吁吁跑回主殿,稍作犹豫,选择去宫门处送客。

入宫赴宴的人不会在宫中守岁,要赶在天黑之前赶回府中,如今差不多该是散席的时间。

如同入宫时要将就顺序,出宫的时候也有规矩。

年轻的郎君和女郎即使想与纪新雪多说几句话,也会被家中长辈阻拦。

纪新雪只需要站在纪璟屿身边,做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始终保持脸上的微笑即可。

轮到戎家人出宫时,戎家女郎大方的站在最前方扶着司徒,始终眼含笑意的望着纪璟屿。

即使心如止水如纪璟屿,脸上也浮现不自然,频频看向纪新雪。

纪新雪立刻满脸笑容的迎上...

去,专门挡在戎家女郎和纪璟屿中间与司徒说话,全当自己是讨人厌的棒槌成精。

虽然戎家女郎热情大方惹人怜爱,但纪璟屿才是亲兄长。

关键时刻,绝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不久后,便是礼部尚书府的人。

张家枝叶繁茂、家大业大,是纪新雪站在宫门处许久,看到人数最庞大的队伍。

张家女郎和张思仪一左一右扶着张家老太君,站在最前方。

即使张家老太君是个非常慈和的老太太,纪新雪和张思仪也竭尽全力的凑趣,想让气氛热闹起来,还是没能避免尴尬。

纪璟屿对戎家女郎和张家女郎的态度,几乎能称得上一碗水端平。既没有因为戎家女郎热情就喜笑颜开,也没有因为张家女郎冷淡就面露不快,始终都彬彬有礼的与两家的长辈交流。

然而张家女郎的态度未免过于......规矩?

她始终娴静温婉的立在张家老太君身侧,哪怕纪新雪和张思仪主动给她递话,也只是点头或摇头,不肯多说半个字。

纪新雪暗自摇头,对张思仪使了个眼色。

在他看来,张家女郎的表现,不是本人不想做灵王妃,就是张家不想让她作灵王妃。

他身为灵王的‘妹妹’,已经再一、再二、再三的找话题,委实再也张不开口。

阿兄又不是非张家女郎不可,何必强求。

张家人离开后,纪新雪悄悄打量纪璟屿的表情。

纪璟屿对纪新雪温和的笑了笑,“她有个小三岁的妹妹,正好与你适龄。”

“我不......着急。”纪新雪险之又险的将嘴边的‘成婚’改成‘着急’。

他不着急,等想明白他和虞珩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

纪璟屿说出这番话,就是不打算娶张家女郎。

他和纪璟屿年纪相差不大,长平帝的儿子又格外少。

在长平帝的计划中,肯定不会让他和纪璟屿娶出自同族的女郎做王妃。

“你要娶戎家女郎吗?”纪新雪趁着下拨人还没过来,小声问纪璟屿。

纪璟屿眉宇间浮现迟疑,直到听见远处的宫人高声提醒又有人来,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纪新雪昂头望着纪璟屿的侧脸,轻声道,“阿兄要娶个能让你快乐的人,携手此生。”

以纪璟屿对待长平帝时堪称逆来顺受的态度,在二选一中先排除张家女郎却没有立刻选择戎家女郎,已经是不喜欢戎家女郎的表现。

“阿耶也希望阿兄能快乐。”纪新雪肯定的点头。

作为父亲,长平帝希望每个儿女都能在他的庇护下平安喜乐的成长。

否则长平帝绝不会允许纪敏嫣挑了六年,最后芳心落在随时有可能开战的异族身上。

只要长平帝想,有无数种办法能让纪敏嫣心甘情愿的成婚。

“可是阿耶也没有找到情投意合......”

纪璟屿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的人已经走到附近,他只能放弃这句话,去与即将出宫的人寒暄。

这批人离开时,纪新雪立刻凑到纪璟屿耳边,“因为阿耶没找到情合意投的人,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这样才能弥补阿耶的遗憾。”

纪璟屿怔住,望着容貌与父亲极度相似的弟弟,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天色逐渐暗沉,有幸进宫参加除夕宫宴的人几乎尽数离开,纪新雪仍旧没看到襄王府和崔太师府的人。

他向纪璟屿打听内情,没想到纪璟屿也满头雾水,只知道襄王和长平帝都为此事大怒,闹的清河郡王也不得安宁。

不久后,松年亲自到宫门处传达长平帝的口谕。

“让璟屿和新雪回宫歇歇...

,半夜来凤翔宫守岁,莫要叨扰阿娘和姨母。”

纪新雪问道,“清河郡王府、襄王府和崔太师府的人在宫中守岁?”

清河郡王府和襄王府也就罢了,崔太师再怎么位高权重,对长平帝来说也是外人。

“您放心,今日宫门不落钥、城中无宵禁,无论多晚,崔太师府的人都能及时出宫。”松年笑着道。

纪新雪轻咳一声,暗道松年促狭。

解释就解释,非要说让他放心做什么。

纪新雪和纪璟屿分开,忽然想起已经许久没看到虞珩。

按照平时的习惯,如果长平帝没有另外给虞珩安排差事,虞珩应该早就会来宫门处找他才是。

救命,虞珩该不会是已经察觉到他的自作多情,故意躲着他吧?

想到这个可能,纪新雪的步伐忽然慢了下来。

与此同时,玉和宫,主殿卧房。

因为正在年节,下面特意做了些模样应景的蜡烛讨吉利。

福字蜡虽然比常用的蜡烛耗费的蜡油更多,亮度却远远不如平日里所用的蜡烛。烛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幔帐照入拔步床中时,只剩下几乎可以忽略的斑点。

虞珩斜靠在纪新雪最喜欢的软枕上,两条长腿或弯曲或伸直,依稀带着水痕的双眼无意识的追着微光转动,与其说是盯着微光,更像是透过微光看别的什么东西。

比如在金色的珍珠衬托下白的发光的皮肤、只能看到他倒影的双眼、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的纵容、弧度迷人的唇角、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

想起呼吸交错的感觉,虞珩的呼吸随着心脏加速的频率越来越重,手上的动作几乎可以用凶狠形容。

不够。

即使他的动作再怎么凶狠,也无法弥补眼睁睁错过机会的懊悔。

懊悔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疼,分不清是来自心脏,还是来自别的位置。

虞珩将床边的帕子捂在脸上,非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被贪欲折磨的更疼。凤眼中的涟漪越来越重,床帐内厚重的呼吸声也逐渐变成委屈的轻哼。

“凤郎?”

轻快雀跃的声音顺着床帐传入虞珩耳中,成功安抚虞珩因为‘不够’生出的委屈。他发出声闷哼,终于跨越想象的屏障,仿佛切身体会到时光倒流得以重新选择的错觉。

在暖色烛火下白得极不真实的手搭在床幔处,久久没有动作。

纪新雪脸上的笑容凝结,小心翼翼的吸了口气。

这......这个味道?

他是该退出去假装从未出现过,还是若无其事的掀开幔帐调侃虞珩短小?

“阿雪?”

仿佛带着潮气的声音顺着床幔间的缝隙传出。

理智做出正确的判断前,纪新雪已经遵循本能应声,“嗯,是我。”

听到干巴巴的声音,纪新雪拿开搭在床幔处的手摁在喉咙间,暗道自己没出息。

在公共区域遛鸟的人是虞珩又不是他。

虞珩还没紧张,他紧张个什么劲?

正双眼放空盯着头顶床幔的虞珩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劲。

意乱情迷的时间已经过去,他为什么还能听到阿雪的声音?

虞珩舒展的瘫软在床上的身体陡然僵硬。

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刚好看到从床帐处收回的手,“阿雪?”

下一瞬,自然垂落的床帐陡然被掀开,昏暗的烛光和纪新雪凶巴巴的面容同时出现在虞珩的视线中。

“有话就说,叫什么魂?”

眼角余光瞥见虞珩的‘短小君’,纪新雪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冲...

动。

还好没有为缓解尴尬调侃虞珩短小,否则虞珩若是反问他什么是粗.长,他岂不是要哑口无言?

这种东西难道真的和身高有关系,怎么......差那么多。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虞珩脑海中浮现无数个念头。

他强行将心中已经瘫软的凶兽踹回笼子里,在笼子外缠上层层叠叠的锁链。

理智随着凶兽归位,虞珩后知后觉的发现身上有些凉,他僵硬的扯着被子盖在发凉的地方,气虚的几乎没有发出声音,“我让人换张床。”

纪新雪很满意虞珩的尴尬。

只要别人尴尬,他就不会尴尬。

为照顾虞珩的面子,纪新雪没始终举着床幔,选择进入床幔内和虞珩说话。他认真的想了想,大度的道,“换床太麻烦,让人换套被褥就行。”

他还记得,比他大一岁的虞珩相火妄动不久,他也开始相火妄动。

为难此时的虞珩,就是为难将来的他。

出来混,早晚都要还。

虞珩舔了下紧绷的嘴唇,想问他还能不能睡在纪新雪的床上却没有开口的勇气,心中涌现铺天盖地的懊悔。

早知道阿雪会这么早回来,他就该早些......

没关系,再等十日就是外祖父去世的日子,他在祠堂跪几日、十几日,总能等到阿雪心软,重新得到与阿雪同睡的机会。

藏在阴影中的目光尚未彻底转暗,忽然因为下巴处的力道不得不重新面对温暖的烛光。

纪新雪提着虞珩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和虞珩对视,锐利的凤眼中满是警告,“不许带别人在我床上胡闹!”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别说是被褥和床,他连房间都不想再要。

虞珩的凤眼茫然的眨动,看上去像只不幸撞到脑袋的呆凤。

直到纪新雪喉咙发出不耐烦的催促声,虞珩才敢相信他没有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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