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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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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再有交集。

祁柏轩刚经历生死难关,只是去英国公夫人的住处走一圈,便精力不济,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昏暗。

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很容易令人产生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祁柏轩怔怔的望着床幔。

似乎做了个梦,但已经想不起来梦境的内容。

算了,何必为难自己?

他伸手摸向床内的金铃轻轻摇晃。

金铃上缠绕着丝线,另一端的金铃在隔间,能叫来守夜的仆人。

“你醒了。”角落传来幽怨的声音。

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听过,肯定不是家中的仆人。

祁柏轩既不怕死,也不怕鬼,神色如常的问道,“你是谁?”

纪新雪冷笑,“我是被你骗来的倒霉蛋。”

他离开英国公府之后,径直去安国公主府等虞珩,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眼看就要宵禁,只能再赶来英国公府。

这才知道,祁柏轩说英国公夫人马上就要......虞珩才特意为戴孝留下。

虞珩已经睡下,纪新雪却怎么都睡不着,便来看看祁柏轩的良心痛不痛,会不会做噩梦,没想到刚好赶上祁柏轩起夜。

祁柏轩陷入沉默

他......最近似乎没骗人?

纪新雪没有与祁柏轩打哑谜的兴致,开门见山的问道,“楚清玖是谁?”

“五殿下?”祁柏轩反问。

纪新雪再次冷笑。

反应很快,能立刻判断出谁会关心楚清玖。

他再次问道,“楚清玖是谁?”

祁柏轩慢吞吞的坐起来,“我是在去江南赴任的时候遇到芊芊,他是个商家郎君,父母带他走亲戚的时候遇到劫匪,直系长辈全部亡故,只剩下旁支年壮力强的穷亲戚。”

“彼时他才五岁,我看他可怜,就将他收在身边做小厮。”

纪新雪眼中浮现复杂。

五岁的商家郎君和年轻力壮的穷亲戚,可想而知,楚清玖如果没有遇到祁柏轩,会是什么下场。

但这不是楚清玖眉宇间与虞珩有五分相似,又得祁柏轩赐名的理由。

纪新雪不想知道楚清玖的来历,只想知道祁柏轩养楚清玖的原因。

“他为什么大名叫楚清玖,小名叫芊芊?”纪新雪追问。

床帐内的祁柏轩表情冷漠,与下午面对英国公夫人时笑语晏晏的模样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昂头看向依旧看不清的床幔,耐心的解释道,“他父母双族都没留下直系长辈,可见风水不太好,未免他也被连累,就随手为他改了个名字。”

“芊芊的祖辈出身荆楚之地,以楚为姓避祸再好不过,清玖出自前人诗词,我那日正好在翻看诗集。”祁柏轩哂笑,“至于芊芊......民间有言,幼时多灾多难的人大多是生错了性别,阎王要招他回去,拨乱反正,应该取个与性别相反的小名。芊芊是郎君,应该取个女郎惯用的小名。”

纪新雪闻言,眼中的讥讽越来越浓。

是正好在翻看诗集,还是因为想要给楚清玖重新取名,特意翻看诗集?

无论祁柏轩对楚清玖有多好,他都无权质疑,但他会替虞珩不值。

只要想到虞珩独自面对英国公府的豺狼虎豹时,祁柏轩正在江南无微不至的关心容貌肖似虞珩的楚清玖,纪新雪就恶心的厉害。

他耐心尽失,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会将楚清玖养在身边,为他取名,给他撑腰,是不是与凤郎有关系?”

祁柏轩突然陷入回忆,久久没有答话。

直到纪新雪气势汹汹的转身,祁柏轩才以暗藏着满意的语气问道,“你觉得他像凤郎?有几分相像?“

纪新雪狠狠咬牙,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敢给凤郎找替身?

他保证,今夜过后,祁柏轩再也别想见到楚清玖!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纪新雪已经做出周密的计划。

他不仅不会再让祁柏轩和楚清玖见面,还要给楚清玖找个干爹,计入族谱,改名改姓的那种!

祁柏轩似乎感觉到纪新雪的气愤,忽然发出极爽朗的笑声,“我离开长安的时候,凤郎八岁,他从小就比别人长的快,已经到我腰间。遇到芊芊时,芊芊才五岁,又比寻常人长得慢,只到我膝盖。况且凤郎沉稳骄傲,芊芊柔弱活泼,除了乌发、凤眼,他们哪里还有相像的地方?”

纪新雪双手抱臂沉默半晌,突然大步走向拔步床,毫无预兆的掀开床帐。

最近的这次鬼门关之行让祁柏轩的发间多了抹银白,比从前更加显老,起色却明显的变好,起码不再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

此时他正抱着锦被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听到能愉悦身心的笑话。

纪新雪目光定定的凝视祁柏轩,眉宇间皆是认真,“你最好没有说谎。”

否则无论是祁柏轩,还是楚清玖,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正在门外的虞珩放下手,侧头打量跟在他身后的楚清玖,眼底的深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浓郁。

可怜楚清玖连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在脑门刻个‘冤’字。

三清祖师在上,他怎么敢不自量力的与郡王相比?

就连大郎和女郎,也是他的主子。

他只是命好,在六郎最有耐心的时候刚好出现在六郎面前而已。

若是......若是他在六郎沉迷酒色的时候出现,今日未必还能有幸跟在六郎身边。

纪新雪出门时,楚清玖已经自觉的跪下,恨不得能缩成鹌鹑,没有任何存在感。虞珩的目光仍旧聚集在楚清玖身上,眼底却不是厌恶,是连纪新雪都看不懂的复杂。

他低头对楚清玖道,“你去给祁鸿胪倒杯温水。”

楚清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偷觑虞珩的脸色,见虞珩没有阻止,一气呵成的从地上爬起来朝房内跑去,速度快得像是正在被饿狼追逐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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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珩直接带着纪新雪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他们回到暂住的小院,散漫的围着院中的榆树闲逛,谁都没提回房休息的事。

“楚清玖不像我。”虞珩突然开口,“他更像阿娘,尤其是胆小的时候,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娇憨最像阿娘。但他们不一样,绝不会有人认错。”

纪新雪似懂非懂的点头。

当然不一样。

一个是背靠安国公主府的襄临郡主,一个是靠祁柏轩的善心立足的商户之子。即使是害怕的时候,底气也截然不同。

如果祁柏轩是将楚清玖当成鲁国公主的替身......

啧,真渣。

然而渣的不是虞珩,他虽然替鲁国公主不值,但不会越过虞珩干预祁柏轩和楚清玖。

虞珩在足成年壮汉腰粗的榆树前停下脚步,紧紧抱住纪新雪,闷声道,“他记恨我不让他死,所以故意不肯说清楚那个人的来历。”

纪新雪还没想好如何开口,颈侧已经响起冷笑,“从前我想做什么的时候,他也没让我如愿,我凭什么轻易让他如愿?”

青翠的树叶顺着春风落下,尚未落稳,便被骨结分明的手指摘入手中。

纪新雪轻轻拍在虞珩背心,突然想到钟淑妃。

近日诸事繁忙,他已经很久没去庄子看望她。

也许应该在长安挑选个足够方便,也足够大,起码能装得下钟淑妃那些宠物的宅子。

纪新雪和虞珩都不认床,只要对方在身边,哪怕是草席也能沉眠。

长平帝体恤他们辛苦,默认他们这个月不必去大朝会和小朝会。前日睡得晚的两个人,理所当然的睡到日上三竿被嚎丧的声音吵醒。

英国公夫人,逝世了。

纪新雪又往虞珩怀里拱了拱,终究还是没能藏住耳朵。

他捏着眉心坐起来,完全无法与外面的哭声共情。不仅不伤心,甚至有便秘突然通畅的错觉。

终于......

半个时辰之后,纪新雪在祁株口中得知导致祁柏轩‘谎报军情’的原因。

昨日英国公去崔太师府做客,祁柏枝匆匆赶到崔太师府,不仅没能叫回英国公,反而顺势留在崔太师府,始终没有回来。

宜筠郡主和郑氏都不愿意惹麻烦,一个回娘家,一个装病,对英国公夫人不闻不问。

仆人既不敢贸然打扰明显不正常的英国公夫人,也不敢请祁柏轩去看望英国公夫人。

所以英国公夫人狼狈的赶到书房后,始终孤零零的呆在那里,只有仆人会按时按点,隔窗问她是否要用膳用药。

仆人怕被迁怒,只问三次。

如果英国公夫人没有应答,他们就不会再问。

从昨日拖到今日,仆人委实没有理由再继续拖延。

他们担心以英国公夫人的身体情况,整日没有用膳吃药,病情会恶化,不得不硬着头皮推开书房大门。

然后他们就看到已经凉透,死不瞑目盯着房门的英国公夫人。

“他们说夫人的眼睛几乎瞪出眼眶,脸上还有血泪的痕迹,想来走的时候极不甘心。”祁株红肿的眼眶中不见眼泪,满是叹息。

即使是寻常人家的老太太,也不会在久病去世的时候如此不体面。

纪新雪搓了搓手臂,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忽然被熟悉的温热从后揽入怀中,继而是令人安心的声音。

“别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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