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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〇章 引蛇出洞 (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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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泰闻言,脸色骤变,不禁紧张,“大小姐,你是要赶秦泰走吗?”

他猛然跪地,又脸色沉重道:“是秦泰做错了什么吗?”

“你起来,不必这般紧张,”冷溶月,说,“我只是觉得,大好男儿本该为朝廷效力,成为一名战功赫赫的大将。现下,就有这么一个机会,索性就想问问你的意愿。”

秦泰慌乱拱手,斩钉截铁道:“秦泰不愿。还请大小姐另寻他人。”

冷溶月渐渐皱眉,问道:“为何?你拒绝得如此之快,难道,连想都不用想吗?”

秦泰,道:“大小姐有所不知,秦泰年少从军,可以说就是在卫所中长大的,早已厌倦了谄媚之举与养尊处优之态。倘若,我们大明战事频繁,秦泰自然愿意奉上生命,可眼下并无战事,当今圣上三次北伐也只是扫清残余贼寇势力,足可所向无敌,并无秦泰的用武之地啊。”

冷溶月,迟疑道:“若,你回到应天府后,能成为一名将军,可以统帅一军呢?”

秦泰一字一字回道:“还是不愿。秦泰愿舍去一生功名,只留在大小姐身侧,终身无悔。”

冷溶月,笑道:“你跟在我这样的一个小女子身侧,还能有什么大作为…我不带着你反叛,你就已应谢天谢地咯…”

“纵使大小姐要反叛,秦泰也愿做大小姐的先锋军!”秦泰竟发出声声震喝,“从今以后,秦泰的命就是大小姐的,大小姐归隐,秦泰就归隐;大小姐要战,秦泰便战!”

冷溶月连忙劝阻道:“好了,你小声点。你这般吼,我们还没反叛呢,就要遭来杀身之祸了…”

秦泰,坚毅道:“秦泰只想表明决心。就算引来了杀身之祸,秦泰也会护大小姐周全。”

冷溶月沉默了。

有时,男人就是这样简单,他分得清谁好谁坏,也分得清孰是孰非。

只要能给他足够的信任,他就能还上十足的忠心。

名利也好,权势也罢。终是不能与畅快的心情,坦荡的笑容相提并论。

或许,卫所是秦泰的牢笼,可朝堂就不是一座牢笼了吗?

其实,一个人无论到哪都是一样的,一样会被束缚,一样会被压制,一样会遭受打击与欺辱。

每个环境中,都有着一节楼梯,都要从低往高处爬,每上一层就会有一层的困境与限制,更会有诸多得身不由己和万般无奈。

——也许,秦泰是对的,一个不愿爬楼梯的人,绝不是自甘堕落、甘愿平凡。

——而是,找到了活着得更好方式与方向,跟随着冷溶月就是一种好的方式,亦是余生的方向。

然,随后进入房间的张仲,虽也万般感激地跪谢了冷溶月,却选择了前往朝堂。

在他看来,能够进入朝堂本就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

在边城,即使为将,也是无人问津的将,而在应天府或是北平就不同了,一旦为将,就是可以主宰一方生死的重要职位。

不但会受人尊重,亦能为自己积累下权势与声望。

不过,冷溶月也在他心中暗喜之余,为他送上了一句忠告。

“待到朱棣再次北伐之时,便是你进入朝堂之刻。到了朝中,职权范围之内的事皆可听从主帅之令,但,一旦遇到可能危及到你性命的事,必须要向我禀报,务必在第一时间飞鸽传书给我。”

对于冷溶月的这段话,张仲有两点是不解的。

——冷溶月提到的主帅是谁?要知道,这个主帅极有可能就是他未来的上司,上司是谁,又是个怎样的人,都会直接影响到他未来的命运。

——为何遇到危及性命的事,要第一时间向冷溶月禀报呢?难道,冷溶月认为他没有脑子,或是没有处理危机的能力吗?

他索性也将这两个问题,当着冷溶月的面说了出来。

因为,有些事一旦有了疑点与心结,都会让人终日不安的。

可,冷溶月却只回答了他一个问题,“你未来的上司是谁,到时你就知道了。至于,为何遇到危及性命的事,要第一时间向我禀报的原因,则是因为有些事,是不能多想的,尤其是自己不能去多想。通常,自己多想后的结论,也往往是偏执、自以为的结论,极容易弄巧成拙,聪明反被聪明误。”

本就性格耿直的张仲,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大小姐是觉得我不够聪明,还是觉得我太聪明了?难道,我连自己的性命都护不住吗?”

冷溶月则笑着回道:“在危机下,每个人在一开始时,都觉得能护住自己的性命,或是能撇清关系,但,最后还是逃不过别人的算计和圈套。有时,想得太多,就会去做多余的事,每多做一事,便就会多露一次马脚,自己也往往会死在自己所做得多余的事上…”

“还有,人和人是不同的。有些人,你在与他发生矛盾后,你只需要圆滑一些,或是不去正面回应,便可避免交恶;但,有些人,在发生矛盾和冲突后,你必须要第一时间去解决,去给个说法,或达成某种共识,不然,就会永久交恶,势不两立。”

她继续说:“如果说人与人的差别在哪,简单来说,一些人属于“非黑即白”,没有中间点,一时得罪就等于永久得罪;一些人属于“过得去就行”,一时得罪了,后面也有的是机会去化解。你之所以要向我禀报,并不是你没有处理危机的能力,而是,你作为当局者,根本就不具备宽阔的视野和广阔的意识,更会执着在自己一时的得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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