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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来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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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们比你想象得要更了解你。”

坦帕紧紧皱起了眉头。

“现在,告诉我,坦帕。”

“九巨头里,那个用剑的家伙。”

瑞奇轻声道:

“他是谁?”

同一桌的克雷和蒙面人也转向坦帕,从两侧逼视着酒馆老板。

雇佣兵们的眼神越发可怕。

坦帕咬紧牙关,表情抽搐。

但他还是摇摇头:“不,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太久了,而且他们很早就解散了,我一点都想不……”

瑞奇的笑容慢慢消失。

“看来,你不理解我们今天来此的决心。”

他冷冷道。

言罢,瑞奇向玛丽娜微微点头。

玛丽娜露出神秘的微笑,把双手按上两位新客人的肩头。

泰尔斯和快绳两人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这是要干什——

但下一刻,泰尔斯就感觉到:玛丽娜手掌所按之处,传来一道刺骨的深寒!

直入全身!

“当啷!”泰尔斯和快绳的酒杯同时摔落地面!

泰尔斯生生一颤。

寒冷。

极致的寒冷。

就像有人突然把他的血液全部换成了冰水。

流遍血管。

那一瞬间,泰尔斯脸色一白。

这是……

不仅如此,寒冷还带着难以忍受的钝痛,似是一对不顾退路,死命冲锋的兄弟,暴戾而疯狂,一寸寸地侵袭他的神经。

糟糕!

意识到不对的泰尔斯缩起身子,想要抵御这股可怕的力量。

快绳的反应比他更快。

“啊啊啊——”前埃克斯特王子惨叫起来!

只见快绳瞪圆了眼睛,表情惊恐而痛苦,仿佛见到了传说中的狱河摆渡人。

他的脸庞在诡异的寒冷中扭曲起来。

坦帕目瞪口呆地看着受折磨的两人。

而雇佣兵们面色淡定,甚至面露微笑,仿佛司空见惯。

泰尔斯也痛苦地咬起牙齿:这道阴寒让他无比难受,却全身麻木,难以摆脱。

就在此时。

轰!

一股沉寂了好几天的力量,突然从泰尔斯的体内惊醒!

狱河之罪犹如出闸的猛兽,决堤的洪水一样,以爆炸般的速度和节奏做出反应,充盈泰尔斯的全身。

奔向那股暴动而寒冷的力量。

怎么了?

这是还来不及反应的泰尔斯。

一息之间,狱河之罪迎上了那股力量。

马上,泰尔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却不是因为寒冷和钝痛的折磨。

事实上,那股力量给他的感觉慢慢消失了,无论寒冷还是痛苦。

但另一头怪物却无所顾忌地袭来:狱河之罪沸腾起来,寸寸盈满他的全身,仿佛被激怒的野兽,起伏之剧烈,速率之频繁,仅次于他好几次生命垂危的时刻。

泰尔斯吃了一惊。

搞什么?

不止如此。

狱河之罪像蛊惑人心的魔药,悄然爬上他的心头,地狱感官无需呼唤就自行发动,他的眼球下意识地聚焦在玛丽娜的各处要害:眼睛、咽喉、心口、腋下,小腹……

不止。

泰尔斯“看”到了很多。

对方体内的终结之力奔腾而疯狂,聚集在玛丽娜的双手和臂膀,一面延缓她肌肉和神经的疲劳,一面加强她皮肤上的感官,以便预测对手的下一步攻击,同时还带着可怕的攻击性,会为每一次的激烈碰撞而疯狂蔓延——泰尔斯突然发现自己知道了这些。

泰尔斯抖动着双手,感受着腰后匕首的位置。

但是……

只要我动作到位……就能出其不意地干掉她。

一股暴起进攻的冲动蔓延上泰尔斯的脑海,让他很想立刻出手。

很舒服。

这股冲动,让他很舒服。

很想……

在狱河之罪的催促下,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向匕首。

但就在此时,泰尔斯从前额感觉到了一阵奇特的刺痛。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莫名的清凉,从脑海里蔓延开来。

【愿你……】

奇特而轻微的耳鸣在耳边响起。

【永……途……】

这股清凉和耳鸣似乎有某种效果,几乎是瞬间切断了狱河之罪与泰尔斯的联系!

那股暴起出手的欲望消失了。

泰尔斯这才清醒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却马上发现了不妥。

许多人——酒馆里的雇佣兵们,包括瑞奇和克雷以及蒙面人在内,都皱着眉头,奇怪地盯着他。

盯着低头喘气的泰尔斯。

仿佛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而另一边。

“不不不啊啊——”

快绳依旧扭曲着脸庞,惨叫不绝于耳,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冷汗淋漓。

“啊啊啊——”叫声愈发惨烈。

按着两人肩膀的玛丽娜看看痛苦不堪的快绳,又看看没事人一样的泰尔斯,越发困惑。

她发出疑惑的“咦”声,抓着泰尔斯的手掌越发用力。

“怎么……”瑞奇眯起眼睛,低声问着身边的克雷。

在快绳的惨叫中,泰尔斯瞬间反应过来!

他心中警铃大作!

糟糕。

我和快绳,我们不一样!

下一秒,泰尔斯竭尽全力,在心里想象着他这辈子碰到过的最惨、最痛苦、最可怕的遭遇——这并不简单,因为他很难比较出哪个才能算“最”——试图把自己的情绪和反应复制出来

“啊嗷啊啊啊——”

泰尔斯死死咬着牙,低着头,扯起声带干嚎起来:“不,不不,啊啊——”

他装作痛苦无比的样子,有多痛苦学多痛苦。

这也很难。

毕竟演出来的永远比不上真正的现实,泰尔斯要很用力很专注,才能堪堪憋出快绳那种像是被剥皮般的撕心裂肺和歇斯底里,还有疯狂发抖。

看着泰尔斯的痛苦情状,玛丽娜的眉头这才缓缓一松。

这才对嘛。

看来……这个娘们儿似的矮个子比较迟钝。

她满意地点点头。

雇佣兵们也慢慢收回自己的疑虑。

“够了!”

坦帕的吼声打断了玛丽娜对这两人酷刑般的折磨——无论是真的还是演的——让她把手松开。

快绳面目痴呆地瘫倒在桌子上,凄惨兮兮地哼着声,时不时抽搐一下。

泰尔斯有样学样地瘫倒在快绳的身上,这样他就可以随着后者的颤抖而起伏,不用自己勉强。

但他的内心却无比惊骇和疑惑。

刚刚那究竟是——

“那是什么!”

坦帕怒气冲冲地看着形容凄惨的两人:

“你们的毒药?挫骨技?还是传说中的魔法?”

“只是一些让你认识到我们决心的小手段。”瑞奇依旧礼貌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当过兵,坦帕,可能还是个硬骨头,但是……”

“如果他们真的是你的人,那就当作是对你的催促和鼓励,”雇佣兵头子轻笑着:“如果不是……”

“就当作例子。”

他向玛丽娜挥了挥手:“加点力道。”

泰尔斯和快绳齐齐一颤。

坦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表情惊疑而犹豫。

“好了!”

在玛丽娜笑着再次按上双手之前,坦帕不甘心地呸了一口。

他不爽地看着瑞奇。

“九巨头,对,九巨头,我想起来了。”

瑞奇满意地点头。

泰尔斯和快绳则松了一口气,感激地望望酒馆老板。

“妈的……”坦帕低声咒骂着。

“抱歉?”瑞奇笑容如昔。

坦帕生气地嗤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开口道:

“十几年前,我是说血色之年,大半个西陆都在打仗,南方贵族和暴民的叛乱四起,埃克斯特空前的大军南下,而荒漠里也是一样,这里不少有名的雇佣兵队伍——裂魂人、双刃剑、月痕、惩恶军、长生猎手团、曦日之仆——都被战乱波及,倒了大霉,不是死了就是散了,甚至就此除名,九巨头也不例外,对了还有你们鲜血鸣笛……”

名为克雷的中年人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那段历史我们比你更清楚,砍掉废话。”

坦帕顿时一滞,向克雷投去不快的眼神。

“但在那个表象之下,只有少数圈里人知道,”他不忿地道:

“九巨头,他们挺过了血色之年……”

瑞奇的目光聚焦起来。

“那是我听鲁尼老爹说起的事情了……战后的某个夜晚,九巨头里那个算账的异能者,他伤痕累累,浑身是血地背着他们的首领,敲响了酒馆的门。”

坦帕咬牙道。

“当夜,鲁尼老爹给他们找了医生,还在一夜之间,帮九巨头处理掉他们遗留的所有资产,好让他们销声匿迹。”

坦帕怒哼一声。

“而你们问的那个家伙?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几年以后了。”

鲜血鸣笛的雇佣兵们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一些原先的老人告诉我,他到了星辰的内陆,加入了一个新崛起的地下黑帮,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成为他们的首脑人物。”

瑞奇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

“据说他的帮会很厉害,哪怕面对身为贵族爪牙的血瓶帮,也甚少败绩,”坦帕冷冷地道:

“而他的每一次出现,也都像传说一样,有头无尾,有迹无踪。”

听到这里,泰尔斯轰然一震!

十几年前,新崛起的地下黑帮……

面对血瓶帮……

坦帕呼出一口气,恨恨地看着另外三人:“他有个外号,老伙计们也是通过那个认出他的,据说叫……”

他没有说完。

因为另一个人帮他说出了答案。

“黑剑。”

唯一的蒙面人捏紧了拳头,声若寒冰。

坦帕怔住了。

那个瞬间,酒馆里的几乎所有雇佣兵都呼吸一滞。

他们望着彼此,仿佛找到了最大的宝藏。

“对么?”

蒙面人慢慢地,一句一顿地道:“因为他使用的,是一把黑不溜秋、极不顺手,无论劈削砍刺,格挡招架,都怪异得很的……”

“古代魔剑。”

看不见的角度里,泰尔斯的瞳孔慢慢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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