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噩梦醒来(1 / 2)
越往书院气氛变得越发古怪,其中原因并非结伴同行的周寂和余帘,而是站在院中草甸散发着凌冽剑意的陌生男子。
四周围拢的学员看到周寂和余帘的到来,连忙左右散开,与那位陌生男子对峙的教习曹知风看到两人,双手交叠,恭敬行礼。
“见过两位先生。”
余帘在旧书楼描楷二十年就是为了修身养性,摆脱俗事,虽有教习之名却从未干预过书院事宜,周寂这边就更不用说了,他一直都是书院的编外人士,值扫的职责说白了就是个打扫卫生的,不过因为是夫子亲自聘请,所以前院教习们皆以先生相称。
周寂微微颔首,看了眼旁边那位锋芒毕露的青年,走到曹知风跟前,主动询问发生了何事,曹知风恭敬道,“这位是剑圣柳白的弟弟柳亦青,特意从南晋剑阁前来挑战十三先生。”
“呵~又是一个经验包啊?”周寂看向柳亦青,笑道,“不好意思,十三先生已经被夫子罚去后山面壁思过,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不知十三先生还要多久才能出关?如不能和十三先生一战便退去,回南晋后实在不知该如何向家兄回话,既然十三先生正在闭关,那我在这里等他便是。”
柳亦青眉头微皱,周遭的锋芒愈发锐利,好似想要看透面前这个俊朗男子,应对上的却是仍旧儒雅随和的笑容,怎么也无法看透对方的深浅。
“也许是半年,也许是十年,也可能是十几年,几十年。”周寂耸了耸肩,笑道,“他是在坐牢,如果你也想陪着坐,那就随便喽~”
柳亦青目光一凝,沉声道,“请问先生是二层楼的哪位先生?”
周寂哑然失笑,感受到空气中犹如针刺的剑意波动,神色古怪道,“我不是书院教习,亦不是夫子的弟子,只不过曾在书院做过几年值扫罢了,你不会连一个打扫卫生的都想挑战吧?”
转眸扫过四周围观的学员,目光所示之处,众人心有不甘的退散,正待他和余帘打算离开的时候,视线余光突然扫见一道乌光从柳亦青手中飞逝而来,信笺如剑芒在空气划出水波一样的气浪,却又好像撞到了堤坝一般,剑光涣散,信笺悬于在身前。
“此为战帖,还望先生转交十三先生。”
柳亦青说罢转身要走,眼前的光影突然一晃,原本相隔十余步的扫地先生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跟前,并指为剑,当着他的面缓缓点向他的眉心。
除了面对兄长,柳亦青从未感受过这般无法抵挡的压力,四周空间宛如冻结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剑指在视线里越来越近,最后停在眉心三寸之间。
“既然是战帖,当然是要当面递交,这样才符合基本的礼节,不是吗?”
柳亦青眼前再次一花,并拢的剑指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封熟悉的信笺,四周空气重新开始流动,浑身冷汗的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眼中半是惊恐半是骇然的看向周寂递来的信笺。
抑制住当场拔剑的冲动,柳亦青缓缓伸手接过信笺,眼前之人突然消失,待他转回身时,只看到周寂低头和余帘说笑离去的身影,就仿佛刚刚一切皆是幻觉,唯有冷汗浸湿的后背以及手中捏住的战帖才能让人感到真实。
“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呀。”
余帘目光平静,嘴角却扬起淡淡浅笑。
周寂走在她身旁,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惊骇目光,仿若无视道,“他想耍横去找宁缺耍横啊,我又不欠他,让他在我面前装完就走,我还要不要面子啦?”
余帘故作惊讶,平静的眼眸中也多出几分笑意,“你还在意面子?”
“平时可以不在乎,现在不一样。”周寂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被余帘听得清楚,脚步一顿,转眸看向周寂,嘴角的笑意又多了一些,“明明已经相识十余年,可有时看你,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再次回到旧书楼,周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霸占楼梯旁边的那张桌椅,捡起一本书卷随手翻看,余帘无奈的看着周寂,收拾了一些笔墨纸砚,挪到了窗台处的书桌前,静下心来描楷。
直到一抹斜阳的余辉从窗缝洒落桌上,轻薄的宣纸在夕阳下透出暖橘色的亮光,余帘笔尖一顿,突然感觉到了身旁多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抬眸间,发丝轻摆,应对上那双温润赞许的目光。
“几日不见,你的簪花小楷又有又精进了。”
余帘睫毛微颤,故作自然的移开视线,低下头看向刚刚所写的小楷,不知为何突然问了一句,“和莫山主相比如何?”
周寂脱口而出,“比起小楷,她更擅长行书,你已在旧书楼描楷二十年,单论这手簪花小楷便是和书圣相比也是在伯仲之间。”
话音刚落,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周寂看了眼低头继续描楷的余帘,对于周寂刚刚所说之话仿若未闻。
呃...这位书院女教习,宁缺三师姐好像生气了。
不对,不是好像,是真生气了。
而从余帘的笔锋中,周寂却感觉到了她不是没有听见,而是有些不高兴。
明明夸她簪花小楷不亚书圣,但在余帘字里行间的笔锋中若隐若现的勾勒出一丝锐利之气。
周寂不明就里,也不可能傻傻去问她有没有生气,为什么生气,低下头从桌面朝上看去,发丝低垂下的隽丽面容平静如常,一日既往的不带任何情绪。
说起来,相识十年,周寂还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看着这个女教习,就在他趴在书桌对面,歪头看她的时候,那双清澈娴静的明眸微微一动,视线相触,四目交融,沾满墨汁的毛笔轻轻抬起,点向了他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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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鼻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叶红鱼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有些好奇的看向周寂。
天色已暗,水榭外的雁鸣湖乌黑一片,只有阴沉灰暗的天空以及远处若隐若现的群山黑影。
周寂摸了摸鼻子,从屋外乌黑的夜景收回视线,又一次摸了摸鼻子,声音轻飘飘的道,“没什么,可能是想打喷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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