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朱武杨春纳头拜(2 / 2)
见惯了后世文艺作品中各种父子相残,兄弟离心的戏码,徐泽对于“忠心”一词始终保持着应有地警惕。
“坐!孙石,看茶。”
待二人坐定,徐泽问:“二位和陈达可有表字?”
还是朱武作答:“武字元洪,陈达字地道,杨春字仲仁。”
徐泽暗暗朝天比划了一个中指,施大爷,胜败本就兵家常事,你曾经辅佐的张士诚败给了朱元璋,咱大老爷们不要怂,要么服,要么干,你不服也不干,却在自己的小说中映射,也忒下作了吧?
看看,朱武字元洪、陈达字地道、杨春字仲义,是不是和朱元璋(年号洪武)、徐达字天德、常遇春字伯仁很对称,敢不敢说这只是巧合?
回到朱武说的动乱,大宋比起其余各朝绝对不会少,但也未必就更多,对比起后世辫子朝的“XX盛世”,如今还真称得上“四海升平”,即便真的是“群盗四起”,相比起本朝仁宗时“一伙接着一伙”的盗贼,还真不算个事。
徐泽问:“百年前的王小波、李顺之乱,数十年前的侬智高之乱,以真宗和仁宗两朝之内外交困,波及数路的二乱尚且轻易平定。
如今大宋境外与辽百余年无战乱,还西开青唐,南压诸夷,连番拓土,国内虽有些许小乱,完全可以说是疥癣之疾,何以能称乱世迹象?”
朱武拱手一礼,赞道:“主公英明,如此熟悉本朝历史,当知朝廷不抑兼并,如今百多年过去,已是富者阡陌相连,贫者无立锥之地,换作它朝,或许早已九州鼎沸,烽烟四起。
本朝之所以还没有大乱,一则为西、北二虏之压力始终存在,国破之危大于家难之愁。
二则朝廷不禁商贾,不限迁籍,使小民不至于失田便彻底生存无望。
三则朝廷根据田地肥瘦和财力多寡,定三等田、五等户,区别收税,虽有贪官污吏上下其手,但好歹也给了小民缓口气的希望。
四则如遇灾荒,朝廷又广募流民青壮者为军,便绝了大规模动乱之可能。
五则厢军大量承担徭役和大工程,也使历朝因徭役过重过频而起的大规模动乱变得不可能。”
见徐泽还在认真倾听,朱武喝下一口茶,接着说:
“然本朝北疆失了幽云十六州,西边夏虏百余年动乱不止,西南大理本就是前朝故地。本朝名为一朝,却从未真正一统,实则割据,实际上,与辽也是互称南北朝。
太祖立国时,为防五代武将动辄作乱犯上故事,乃重文偃武,又因太宗矫枉过正,对武将百般堤防,便是平定了侬智高之乱的狄武襄(狄青)都保不住爱将焦用,自己亦忧惧而亡。
重重防范之下,便是军力日弱,对外屡屡败绩。为保社稷安全,朝廷一面对外卑辞厚币,以图花钱买二虏稍安;一面又一再扩军,以图振作军力。
如此又致国用大增,入不敷出,不得不苛民重税,小民生计更难,一旦破产便会铤而走险。
朝廷所扩之军,又只能用于防民之乱,渐成守内虚外之实。
而灾年募军,又衍生出招剌滥、拣选虚、训练差等问题。
朝廷财政日紧,便不得不克扣挪用军饷,兵卒本就募自赤贫之家,一旦缺饷,全家无着。
本朝上承五代乱世,军汉闹饷克上问题根深蒂固。士卒,无赏不动,无饷就闹。
如此一来,军纪又废。而军队大量空额、营利经营、以囚徒配军,军官鼓励兵卒离营自谋营生以吃空饷等,便不足为奇。
越募军,兵员实数越少,军纪越差,军队越弱,朝廷财政越紧,越要搜刮民财,越致民怨,就更要募军,由此进了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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