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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怀苍生勿首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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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水浒世界第一个立杆子且坚持到最后的山大王,果然见识深远,能察人所不察,朱武的一番话说得徐泽频频点头。

徐泽问道:“我听说蔡京已经六十好几,以其年龄,怕也活不了几年吧?”

“曾有术士言蔡京有高寿之相,以其政坛沉浮几十年的经历来看,不死绝不会放权。”

沉吟片刻,朱武又道:“另,本朝自真宗开始,就有一个极严重问题,便是皇帝子息艰难。

真宗生四子,除仁宗外,皆早夭;仁宗生三子,全部早夭,晚年不得不过继英宗承嗣;英宗生四子,一子早夭;神宗生十四子,八子早亡。哲宗仅生一子,三月即夭。

子嗣不繁,生而难养的问题,多次影响朝局稳定,今上本就崇奉道教,即位时,子嗣亦不繁。后有茅山道士刘混康言,皇家子嗣不繁是因东京东北角太低,需要稍微垫高一点,今上照着做了之后,其后便男丁兴旺起来。

自此以后,今上崇道之心便一发不可收。

崇宁元年,建长生宫以祠荧惑。

崇宁二年,诏许茅山道士刘混康修建道观。

崇宁三年,方士魏汉津见帝,献乐,请铸九鼎。

崇宁五年,加刘混康号葆真观妙冲和先生。

大观元年(公元1107年),诏令道士序位在僧上,女冠在尼上,授凤翔府于仙姑清真冲妙先生。

大观二年,颁《金箓灵宝道场仪范》于天下。

大观四年,立感生帝坛,诏‘士庶拜僧者,论以大不恭’,停僧牒三年。

去年,为独尊道教,令毁京师淫祠一千零三十八。

上有所好,下必盛焉,今上即位以后,各州县大建道观,严重影响正常秩序,以至于皇帝都不得不下诏‘黜守臣进金助修宫庭者’。”

朱武言语犀利,声音逐渐加大,非常有感染力。

史进已经听呆了,徐泽却始终保持着头脑清醒,问道:

“真宗皇帝不也是极好仙道,晚年还搞出降天书的鬼把戏,也一样大在全国造宫观,后来又封禅泰山祭祀天地,比如今动静可要大得多。

大宋君臣如疯似癫,全国上下乌烟瘴气,几乎耗尽了天下民力,引得四海沸反,大乱小乱接连不断。

但真宗皇帝驾崩后,刘太后秉政,逐步清理弊政,天下鼎沸之势便迅速止住。

及至仁宗皇帝亲政,任用贤臣,南平作乱侬智高,西征复反西贼,开创‘治世’。

如今局势虽也可以称得上乱,但以大宋的体量,只要皇帝及时收手,再换一两位有作为的相公,便可重新振作,即便乱,又能乱到哪里去?”

朱武回答:“真宗、仁宗两朝虽有大乱,但朝廷制度尚存,朝堂诸公大小相制,无一人能独揽大权,日常行政不乱,因此尚且安定。

但自庆历新政以来的朋党之争已逐步破坏了朝廷制度,神宗朝新旧两党就已势同水火,随后宣仁太后‘元祐更化’、哲宗‘绍圣绍述’更是有你无我,一党上台,另一党无论贤愚,必皆放逐。

蔡京能独揽大权,首在崇宁元年定‘上书邪等’,设‘元祐奸党’,此举打破了新党、旧党界限,只以与蔡京本人亲疏远近定,党争也变成了奸臣谋权,由此朝堂彻底失控。

遍观历史,强汉盛唐皆败于党禁之祸。

就算蔡京暴毙,今上又天不假年,以如今朝堂风气,新皇登基之日,也必将是新一轮更惨烈的党争开启之时。

本朝虽号称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然共治的却是天子的天下,当权者眼里,只有权位,哪有天下?届时朝堂也必将更乱!”

“元洪此番雄论非本人所得吧?”徐泽打断朱武道。

“咳咳——”正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状的朱武差点噎住,好不尴尬。

“主公果真明察秋毫。”

废话!你既精于阴谋算计,又知天下大势,还能掌握如此多的朝堂机密,如此大才盘盘,怎的还会流落此地当这毫无前途的山贼?

见徐泽没有怪罪之意,朱武这才小心解释道:

“武愚钝,工于算计却拙于大势。但能预见天下大乱之征的才智之士却是甚多,早在崇宁三年(公元1104年),方士魏汉津便言‘不三十年,天下乱矣’。

又有精《易》者,姓孟讳翊,受蔡京推崇,任太学学官,曾与京言‘本朝火德,应中微,有再受命之象,宜更年号、官名,一变世事,以厌当之,不然,期将近,不可忽’(简单说,就是宋朝国运不好,搞不好会中途夭折,必须改年号官名之类),蔡京听了后却不高兴,指责孟翊切勿乱言。

孟翊未听蔡京的警告,在文德殿大朝会散朝之时,突然于班中拿出一轴献于天子,其所画卦象便是与蔡京所讲之事,皇帝厌孟翊妖言惑众,龙颜大怒,编管孟翊于定州。

武和孟翊毗邻而居,有幸拜入其门下,由此得知众多朝堂秘辛。”

真有这号人物?徐泽颇有些好奇。

“令师可曾言大宋中微和再受命之时?”

“先师于今年正月辞世,辞世前曾言‘十五年左右,卦象必应’。”

犹如平地惊雷,徐泽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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