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梁山泊边来大侠(1 / 2)
《宋史》卷九十一:太祖乾德三年(公元963年)秋,大雨霖,开封府河决阳武,又孟州水涨,坏中潬桥梁,澶、郓亦言河决。真宗咸平三年(公元1002年),五月河决郓州王陵埽,浮钜野,入淮、泗,水势悍激,侵迫州城。天禧三年(公元1019年)黄河又从滑州决口,岸摧七百步,漫溢州城,历澶、濮、曹、郓、注梁山泊。庆历元年(公元1041年),诏权停修决河,自此久不复塞,而议开分水河以杀其暴。
《宋史》卷九十二:熙宁四年(公元1071年)八月,河溢澶州曹村。元丰三年(公元1080年),澶州孙村、陈埽及大吴、小吴埽决。四年(公元1081年),小吴复大决。五年(公元1082年),河决郑州原武埽,溢入利津、阳武沟、刀马河,归于梁山泊。
六月二十六,酉时,微风。
夕阳西斜,波光粼粼的梁山泊西岸,一个衣着破烂的汉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康大保长,求您再宽限几日,俺筹到了钱,就马上送到大保长家里。”
汉子跪着的,是一名约莫三十出头,头带灰布巾帻,身穿黑色短袖长衫的勾鼻男子。
这人叹口气,俯身看着跪在地上汉子,说道:
“杨老实,不是俺不给你宽限,这都宽限多少日啦,你不上税,俺也完不成保正交代的任务,是不是?”
说罢,抬起头,手指着跪地汉子背后围着的二十来个青壮,厉声大喝道:
“还有你们,这个月的渔税就剩三天了,可别再让俺一家一家地催!还杵着做甚!不做事换钱,这税钱能从天上掉下来?咹!”
众青壮一哄而散,却未跑远,只是眼巴巴的望着这边,皆是敢怒不敢言。
康大保长得意地一甩袖子,右手举起,大拇指向后,指着自己右后侧满脸伤疤、面目狰狞的汉子,对跪在地上的杨老实说道:
“杨老实,俺今日来,保正可是特意安排了穆家兄弟跟来的,你也别?了,快把喜儿交出来。
你身子骨弱,船小网破的,整天捞不到几条鱼,喜儿这孩子也可怜,天天不是鱼羹就是芦苇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跟着俺们保正,到城里当个学徒,还能吃几天饱饭不是?”
“大保长,俺就喜儿一个独苗,使不得啊!”
杨老实一把抱住康大保长的腿,涕泪横流。
见自己没还穿到两个月的“新”长衫被杨老实眼泪鼻涕弄脏,康大保长顿时火起,抬腿就是一脚,将杨老实踢倒,正准备破口大骂。
“嘣咻——”
头上的巾帻不翼而飞,一撮断发被箭矢带飞,又被风吹回到自己脸上,康大保长两股战战,差点没有控制住尿意。
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前面,只见二十步余外,二人控马在前,因背对夕阳,太阳的光芒透过其身体轮廓照入眼睛,看不清对方的面部表情。
但马上那高大的身影,冷漠的气息,以及一人手里的大弓,都清晰无比地告诉自己,对方绝不是来讲道理的。
远处刚刚散去的青壮见此情形,也慢慢围了过来,站在骑马的二人身后。
“哟,康大保长,小民也看中了这块宝地,想在此落户,不知每月要交几多税钱?”持弓箭之人收了弓箭,驰马缓缓向前,边走边说。
“这可是——”
康大保长还没开口,右后侧的壮汉穆夯子却上前一步答了话,只是才说两个字,便听到一声“嘭——”
一根又黑又粗的玄铁长枪斜向下擦着穆夯子的胯下穿过,巨大的动能使得长枪扎入泥地后,尾部仍震颤不止。
康大保长腿一软,不受控制的跪下,不敢抬头面前的两人,鼻子闻到一股尿骚味,看看裆下,不是自己,余光看去,旁边穆夯子已经吓尿了,也想跪,却因为长枪顶着胯下,跪不下去,只是身体打摆子般颤抖不停。
骑马之人已到近前,身边的穆夯子也终于回过神,向右挪了一步,跪伏在地,衣摆上的尿迹顿时和地上的黄土和成了泥巴,蹭了他半身。
来人跳下马,貌似要拔剑,康大保长再不敢看穆夯子了,以头抢地,呜咽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大侠?
你也是穿越来的吧?
来人正是徐泽,听到对方这个称呼,暗自吐槽,声音却严厉了三分。
“回答我的问题!”
“是,是,大侠您要是落户在此,没有田产,便只是客户,不用缴田税。”
康大保长翘着屁股跪在地上,嘴巴不停,头却始终不敢抬。
“哦,那他们呢?”
“朝,朝廷有令,凡江湖河泽百姓,捕鱼采菱者,皆按船定税,若违令,当,当以盗窃罪论处。”
见康大保长求生欲如此强烈,徐泽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声音和蔼了两分。
“抬起头来。”
康大保长这下真吓坏了,涕泪横流,声音都变了调,哭道:
“大,大侠,太阳刺眼,俺什么都没看到,俺,俺不想死啊!”
“铮~”
徐泽缓缓拔出夏人剑,声音冰冷,说:“记住,任何话,都不要我讲两遍!”
康大保长豁出去了,闻声赶紧直身抬起头,双眼却还是死死闭着。
这怂货!
徐泽差点被这家伙逗笑,赶紧虎着脸,道:“介绍下你自己的吧。”
康大保长闭着眼,语速越来越快。
“俺,俺叫康仁,住,住康家庄,他叫穆夯子,是保正的护院。俺不是大保长,官府要收渔税,嫌渔户人散、税、不好收,就交给临近梁山泊的几个都保代收。
俺贪图吃鱼不要钱,就求俺们保正要了这跑腿的差事,又怕渔户没钱,不敢夏秋两收,便每月来催。
俺真没作恶,除了白拿一些鱼,其他的钱都是交给保正的,俺回去就跟保正说,俺不收了,再不敢收了。”
杨老实已经爬起来了,满身的灰也不拍,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麻木地看着康仁的狼狈滑稽样子,后面的众渔户却是忍不住小声嘀咕发笑。
徐泽还剑入鞘,问:“保正是你什么人,他能听你的?”
“保正是俺族叔,他应该,可能,会吧?”康仁越说越没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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