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魂归(1 / 2)
万丈高楼平地起,一个人无论成就多高,走的多远,总有奠定一切的第一步,启蒙初学的一关。虽不起眼,但却很大程度决定了一个人的高度。
黄烁无论学了多少剑法,自创了多少剑招, 有了多大的成就,他的根始终都是那一套六合剑。
六合者,四方上下六个方向,这门当初渊黎在入门前教他的《六合本剑》,本身并非修行者剑法,只是斩孽峰基础剑法《六合御剑法》的精简版, 武者的手段罢了。
这套剑法本身说不上有多大威力, 也不是为了战斗杀伐创造的。修炼这套剑法的根本目的,就是锻炼空间感, 为御剑时的那种立体空间感打下基础。
除了这一套《六合本剑》,最初黄烁还学了一门《三三归真剑》。而这是一门真正用以战斗杀伐的剑法,只以三式剑法,两两组合就能变化新招。一旦用出,虽只三招,却变化无穷,为连招的最简化,最直接的版本。
别看这两门剑法连修行者的剑法都不算,却是正经出自祖师之手,奠定了昆吾剑宗千年基业的根本。
就拿黄烁来说,他的计算剑道,他那种以坐标系划分空间的方法,追根溯源, 都源于六合。他自创的夜阑, 破晓,金乌,夕阳四招,那种相互影响,连续施展威力倍增的效果,从根上也是源自于《三三归真剑》的理念。
所以,当黄烁时间有限,想要真正想清楚自己的剑道,将灵魂寄存于某种亘古不变的存在的时候。当他想明白了剑修的赤诚之道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一线生机。
反本溯源,最纯粹的,最根本的,无外乎一颗初心。
随着持剑身影剑法舞的越来越完美,剑法中逐渐孕育出了某种韵律,剑法像是有了生机一般,竟然有了吞吐感。
似乎受到了这种韵律的吸引,那几个身影本能的向持剑身影靠拢。
可能是金生水的缘故,海水凝聚的身影受到的吸引力最大,第一个来到了持剑身影的旁边,两者毫无阻隔的融为了一体。
紧接着剑法招式没变,但却明显多了一股水的轻柔连绵, 剑意有了明显的升华。时而阴柔连绵,如细雨拂面, 时而沉重积蓄,似海浪般拍打。
受水属性的吸引,那个树苗变化的身影疾走几步,也融入其中。下一秒剑意再变,水润木生,一股如同春意般的盎然生机出现在剑意中。
受这股生机的催发,一道浓郁的气血浮现,那人影开始有了一些血肉的感觉。
紧接着,空中的那个金曦离炎凝聚的身影俯冲直下,融入身体。剑意再变,那股生机不再轻柔,仿佛度过了柔弱的初生,进入了热烈的少年时期。剑意中生机浓烈而奔放,气血之力也融入其中,一股属于强者的威压开始成型。
最后最慢的是那个大地凝聚的身影,缓缓地终于来到身前。
但这次却是持剑的身影主动一头冲入了这具身影内。
地势坤,厚德以载物。人性本土,这也许就是女娲造人的传说来源了。
随着这最后一个身影合体,剑法停了,整个人傻愣愣的站着,表面看去一动不动。
但是无论玄武,还是白虎,这时候却都下意识纷纷远离,虽然有着极强的亲近感,但与此同时,一种源自灵魂的压迫感和危机感,远远超出了这股亲近感,让他俩不但远远躲开,还很有默契的凑在一起,合力抵御。
突然间,天地一静,风熄,水平,这方世界这一刻仿佛凝固了。那身影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淡漠,冰冷,理智,唯独不像人。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和感情,仿若机器一般。又像神一般,高高在上,俯视着天下万物。
看到这双眼,玄武和白虎更是浑身打颤,玄武干脆完全缩进了龟壳,白虎则是恨不得钻到玄武身下。
不过那个身影就这么站着,并没什么动作,仿佛亘古以来就站在那里,本就是这天地应该有的一部分。似乎能一直这么站下去,站到永远。
只不过,这时候有些人坐不住了。
那些上宗的家伙,在看到人影出现的时候,就差点崩溃。虽然一开始没什么人样,但他们还是轻易认出来了,这可不就是黄烁么。这样都不死?
但是你不死,这样被坑以后,大家还能心平气和的相处么?被一个这样的高手惦记,还有活路么?
不对!空有身躯,没有灵魂,冥宗的高手最先敏锐地察觉到了黄烁的异样,瞬间兴奋了。
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摧毁黄烁的灵魂,掌控那堪比神灵的肉身,现在不正是机会么?那两个创世神灵不知为何躲起来了,没了阻隔,正是启用后手的机会。
一众人也没商量,仿佛早有默契一般,疯了般冲出,直扑大世界。机会稍瞬即逝,只要能抓住,从此不敢说横行虚空,但也有了在这虚空生存下去的本钱了。生死富贵就看这一把了。
一声鸟啼,不知何时,一只金乌凭空出现,恰好拦在众人面前。
这也是他们看到的最后一幕了,紧接着就被淹没在了无尽的光芒中,化为了飞灰。
金乌再度显形,很人性的不屑撇了撇嘴,身形一散,化为点点七彩流沙,也冲进了黄烁体内。却是周流剑成了精。
随着周流剑的回归,黄烁的眼底闪过一抹光亮。
随即,光亮越来越明显,那一抹属于人的存在终于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黄烁僵硬的扭动脖颈,四下打量。眼神中一片茫然,仿佛在努力回忆这什么。
我是谁?
无数的问题在心中回荡,拷问着本心。
终于,黄烁眼神闪过一抹锋锐的精光,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丝的愤怒。
赌对了,算是吧?
随着意识一点点恢复,黄烁终于勉强串起了前因后果,不由自主的发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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