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巧遇故知(1 / 2)
秋阳映照波静清池,俨然泼墨卷轴的五彩山光水色,又到了午膳时辰,沈舒窈摘了廊下一朵开得鲜艳的芙蓉花。
若兰带着侍女们从她身旁经过,纷纷屈膝行礼,搞得她莫名其妙,随手将芙蓉花别在一个侍女头上。
王府上下谁人不知沈舒窈得萧玄奕青眼,已然是他跟前红得发紫的人,可自从她跟萧玄奕同桌用膳后,
王府众人对她的殷勤周到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仿佛让她落入迷茫的云雾之中,完全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得如此高规格对待?
不就是和他们王爷一起用膳而已,为什么会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
她原本也是不愿与他同桌,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带着无形的威压,与这样的人在一起会让人心生压抑,惶恐畏惧。
可后来发现他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相处,这大概就是熟悉之后的感觉吧,因为有时在汇报案情的时候恰好遇到饭点,是以也留下了一起吃过几次饭。
虽然说他是身份高贵的皇族王爷,与沈舒窈这样一个普通的民女同桌吃饭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但是就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胆量敢与他一起吃饭,才让王府众人对她充满敬意,或许就是他高贵的出生才会让众人感到的那么的遥不可及。
萧玄奕执起酒壶走到窗外檐下悬挂的鸟笼前,往竹筒水槽里倒了一些酒,醇馥幽郁的瑶池玉液扑鼻而来,只见那只七彩鸟挥舞着翅膀,一下子就蹦到水槽前,低下啄酒喝,着实活波可爱。
沈舒窈这才确定,上次他随口一道是玩笑话竟然是真的,原来这鸟是爱喝酒的,光闻这酒的香气便知此酒尤为烈性,她好奇地问:“它把酒当水喝会醉吗?”
萧玄奕将酒壶放在桌上,“我将它带在身边八年,在这期间它一直都是把酒当水喝,且每日最少也得是一壶,却从未见它醉过。”
“这也太神奇了。”自古以来海量的人何其多,却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海量的鸟类,光看它玲珑的身形就令人匪夷所思,若非亲眼所见,她真是不敢相信。
他在侍女端着的铜盆里净了手,接过麻巾擦手,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穿的男装,随口问道:“今天要出去?”
“嗯。”她在他的下方落座,“一会儿去玉琼楼取锦绣的画像。”
萧玄奕微微点头,缓缓而坐,沈舒窈看着满桌精致的菜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日渐圆润的脸庞,她觉得自己应该自律一些,至少轻盈灵巧的身形能让她在遇到危险逃跑时矫捷许多。
用完膳后沈舒窈便出府了,因天气依然炎热,所以她决定选择一条捷径,她骑着小斑马穿过东边拐角的巷道,在路过码头时,看见好几个壮汉顶着烈日正在给货船卸货。
各个肩膀上扛着沉重的麻袋吃力地从甲板上走下来,大汗淋漓的脸色绯红一片,衣襟以下全部都被汗水打湿了。
然而,恰在这群人当中沈舒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去扛麻袋的人,一个相识多年对她颇为照顾的人。
他头发凌乱,被烈日炙烤得黝黑的脸上汗下如流,他的个头在人群里中算是比较高的,可是肩上的重物却也压弯了他的腰,再也不见从前的挺拔了。
这样的人不由地让沈舒窈心头泛起一丝酸涩,她飞身下马疾步奔去,“林大哥......”
没错,此人正是淮州衙门捕头——林义为。
而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林义为听到这熟悉的呼喊声,登时一震,扛在肩上的麻袋倏然落地,他抬起头瞠目地望着眼前清婉的女子,良久之后,道:“沈姑娘。”
这时,码头把头气冲冲跑过来,用鞭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林义为你个鳖孙,赶紧把麻袋扛起来,这里头装的可是秦公子为他正议大夫的爹准备的寿辰的物品,若是被你摔坏了,老子都要跟着你倒大霉。”
闻声,林义为唯唯诺诺地连身应道:“我这就扛起来。”
说着,他就躬下身去扛,许是太过劳累了,费了好大的劲也没能将麻袋重新扛起来,沈舒窈赶紧上前帮忙,手还没触到麻袋就看到一记长鞭甩了过来,“啪”地一下抽在林义为后背上,淡薄的粗布衣衫顿时惊现一道醒目的血痕。
沈舒窈惊愕,他明明是会拳脚功夫的,如今如何要忍气吐声扛着这一鞭,她刚要发声,林义为救朝她摇摇头,而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霎时,又一记鞭子甩过来,沈舒窈终于忍不下去了,藏在袖口的匕首倏地滑到掌心,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抬手往半空中用力一划,“嘭”地一声长鞭在半空中硬生生断成两截。
码头把头一见鞭子竟然让人割断了,气得裂眦嚼齿,“臭娘们,你是想找茬,兄弟们给我上。”
说罢,不知从哪冒出来几十个手持棍棒铁锹的壮汉,凶神恶煞地将两人包围,林义为见势不妙,急道:“沈姑娘,你快跑。”
沈舒窈侧首看了他一眼,问道:“我若跑了,你怎么办?”
“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快走啊.......”他急得将肩上的麻袋扔下,因情绪激动使得额头的青筋暴涨,一直不停地催促他。
“林大哥,凭你我的交情,你认为我会弃你不顾而临阵脱逃吗?祸是我闯的,当然应该由我来解决。”
为首的把头闻言长笑,抬手轻轻一挥,“好大的口气,都死到临头了还逞强,那就让我送你们到阴曹地府做一对感人至深的好兄妹。”
话音落下,整个上空充斥着阵阵杀气,林义为额头上的汗水簌簌而下,显然他很紧张很纠结,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迎战。
若是与他们撕破脸面,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寻得的活计,可若是不应战,就意味着沈舒窈有性命之忧,他做不到置之不理。
突然,沈舒窈掏出一块金令,举过头顶,高亢道:“晋王府信令在此,见此令如见晋王殿下亲临,尔等若敢轻举妄动藐视皇族,必定身首异处累及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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