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卢瓦达(2 / 2)
甚至连圣物是个什么东西都说不清。
至于卢大人嘛,好像是个什么他们教中地位很高的人。
难道是月渎宗?
许仙仙想起江砚文给她写过的那两个字,还有摩萨口中的“血月之巅”……
难不成,和上次的人,是同一批?
但为什么,没有一网打尽呢?
上次是烛龙和修蛇,这回是……在祭什么?
……
“北望,可观龙气。”地势高远的乐游原上,远处的天边泛起鱼肚白,白衣青年从二层楼跃下,踩上“瓦上二枝轩”的屋顶,目光复杂。
白色羊脂玉的发簪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莲花形状的小冠没有预兆地裂开数道缝隙,面如冠玉的青年像被什么击中一样猛然弯腰。
黑色的长发像遭受电击般四散开,淡蓝色的眼眸中出现冰冷的白色竖瞳,冷风猎猎,灌满了他身上穿着的长袍。
光洁如白玉般的脸颊上凸起冰蓝色的鳞片,从线条流畅的下颌一直蔓延到眼睑下。顾浔克制住想要嘶吼的冲动,压制住那股突然冲进体内的奇异力量。
以他脚踏的地方为中心,灰黑的瓦片像蛛网一样自内向外龟裂开,破碎的瓦片不断从屋檐掉下,白灰把色彩鲜艳的花朵淋得“灰头土脸”。
当洛亦泽循着声音找到院中那个负手而立的俊逸青年,以及他身后坍塌得只剩两根完好柱子的“瓦上二枝轩”后,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下该改名叫没瓦没枝轩了”。
……
“可不是我们要和你们一路,而是你们要和我们一路。”阿仰舒一路上吵吵嚷嚷,闹得人耳朵疼,牙和勾则一直沉着张脸,从微小的动作中能判断出他们的紧张。
“你到底是谁呢,连名字也不能说吗,脸也看不见,可真是神秘啊。”阿仰舒好奇地对着马车内的青年上上下下地打量,丝毫感受不到马车中僵硬的氛围。
当他的名字变回祺,就意味着他永远不会失礼。
青年低声笑了笑:“还望阿仰舒姑娘见谅。”
“我这样的也叫姑娘?”阿仰舒好奇地指了指自己,用不大熟练的中原官话道,“我这个年纪就可以叫‘姑娘’吗?”
青年沉吟两秒:“也可以称呼别的。”
“是吗?”阿仰舒兴奋起来,“你快告诉我还有些什么别的叫法,我一天换一个。”
江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被她逗笑了:“你很像我的妹妹。”
阿仰舒“啊”了一声:“你还有个妹妹?那她多大了,长得有我高吗?”
青年仿佛是回忆了下,然后肯定道:“八岁,没你高,不过挺能吃的。再过两年,未必没有你高。”
“那她漂亮吗?她也戴面具吗?”阿仰舒被勾起好奇心,“她和你关系好吗,你会欺负她吗?”
青年的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下来,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他缓缓地点着头:“她不喜欢穿裙子,但却是我的姐妹中最讨人喜欢的一个。她和我不一样,当然没有要戴面具的理由。”
“我和她不常见面,但她总会来找我说话,讲些趣事逗我笑。欺负说不上,但我好像老是惹她不高兴。不过她脾气很好,哄哄就好了。”
阿仰舒撅了噘嘴:“有你这样的哥哥可真好,我哥就不一样了,他老是欺负我。为了不让我长高,还老是按我的头。我一看见他就想揍他。”
“那你们都是帝都人是不是,一定很有钱啦。”阿仰舒晃了晃腿,无视牙和勾不自然的表情,贴过去问道,“她现在是不是在家等你呀,不对,这么晚了,一定都睡了吧。”
“这个时间……”阿仰舒越过牙和勾,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鸡都还没起呢。”
这次对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着。
阿仰舒奇怪地看向青年。
银面下的人沉寂了几秒,声音中透露出丝丝悲伤:“今天我是来找她的。”
“什么?”阿仰舒一惊,“你把她弄丢了!”
“是。”青年没有否认,重重叹了口气,“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个称职的兄长。她敬我爱我,我从来没有回应,现在却甚至……把她弄丢了。”
“等等……”阿仰舒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的意思是,她被徐胖子那伙人抓走了?”
青年把脸转向窗外,不再回答。
传说南疆的苗女都擅蛊,手段狠毒,性情多变。
但其实他们除了地域、文化、语言上那些不同,和中原的女孩子们又有什么根本的区别。
她也只是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普普通通的善良的小女孩而已。
赵兴能听见车厢内的动静,面色不动地赶着马车,夫余国上供的宝马日行千里,疾驰如飞,朝着邱家庄奔去。
黑袍人和沉铁笼凭空出现在空旷的国师府,金色的阵法一暗,笼中的怪物尚未苏醒,形态诡异的身体像蛇一样盘结起来,在许多人注定不眠的夜里安眠。
……
他没有想过,孙婆婆口中尊敬无比的卢大人,竟然是只身前来。
王虎愣了一下,看着那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露出一头红色短发。
“拿好它。”红发人的声音很特别,像是某种破旧带锈的金属在撞击时发出的,破碎而又动听。
他长得完全不是商鼎人的模样,面廓坚毅得如刀凿般,五官硬朗,双目深深凹陷,月光下是深紫色的。
“请问您,您就是尊贵的卢大人吗?”赵六鼓着胆子接过他手中的木箱,恭敬地问道。
“我的名字叫卢瓦达。”红发人戴上兜帽,给他们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王虎和赵六既激动又惊讶。
“请问您、您不去见见圣女大人吗?”
“那个叫绯瑜的女人?”卢瓦达冷哼一声,用他低哑沉着的声音道,“见她做什么,我和她不熟。把这件东西交给你们,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我或许会到酒馆里去喝一夜的酒。”
他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黑暗,忽然向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许仙仙的心一紧,指尖被她自己掐得发白,她敢肯定那个人注意到了她。
敏锐的直觉让她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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