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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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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奇异的宫殿中并没有火把照明,当女子的背影消失在洞口之后,透明的楼梯上忽然现出一个戴着面具的青年。

他的身形骤然消失又重新出现,望着被放回原位的笔记,陷入某种思考中。

隔着一面方巾,他翻开泛黄的笔记,目光略显诧异之色,却并没有太过震惊。

青年阅读的速度很快,远不像许仙仙那样一字一句地琢磨,指尖快速地从页脚划过。

如果忽略身处的环境。他优雅的动作会让人误以为那只手是在数着花瓣的数目。

直到某个位置,他的手指顿住。

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用鱼线穿缝的笔记被钉得密实整齐,看不出什么异样。

但江祺还是发现了端倪。

尽管下手的人很小心,甚至连散落的碎纸都从缝中清理干净,并且还整理了缝线。

但这里,的确少了几页。

青年的眼神在合上的书侧流连几秒,随后将笔记再度放回原位。

太干净了。

无论是手起刀落时的毫不犹豫,还是拳脚。虽然并不完美,也缺乏相应的技巧,却无疑是利落漂亮的,像个无情的刽子手,但同时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他从前没和罗阡门这样的宗派打过交道,只知道那里极多都是穷凶极恶之辈,还有不少朝廷要犯被窝藏,专接些刀尖上的买卖,血气太重。

但只凭今日所见,暗中护卫车队的门人都是少年年纪,也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看来之前的传言并非完全虚构,焚海一乱如潮水般重重冲击了中原和东北的大小宗门,就连朝局也……

自那之后,许多事情,就都变了。

一想到这里,面具下幽黑的瞳孔中溢出一丝深紫色。

既然已经放弃了这个化池,那一定有更大的举动。他不打算停留,只是朝那个女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向灵盘所指引的方向而去。

这时一个稚嫩的童声在后方响起:“我预言,你要死了。”

白衣青年目光一怔,向外迈了半步的脚顿住,语气平静道:“每个人都会死。”

“竟敢对大人出言不逊——”赵兴本就对这些西南蛮子有些不虞,受不了他们身上那股子古怪劲,此刻听了这话还了得。

江祺制止了他,在那个挂着甜美笑容的小女孩面前弯下腰,语气不卑不亢:“前辈,就此别过吧。”

说罢向两个微笑着看他的高大青年以眼神示意,和赵兴迅速消失在眼前。

“起雾了,”望着挺拔如青松般的白色背影,阿仰舒依然甜甜地笑着,像个不知世故的天真孩童。她双手张开在地上转了一圈,目光定定地朝着某个方向,不吝啬地赞美道,“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牙和勾的眼神一下严肃起来,将手按在腰间的刀鞘上。

天光半出,笛音在林中乍起,惊动一片栖息的飞鸟,耳垂下银色的圆环上闪过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影子。

“不和他们一起吗?”女子挎着装满鸡蛋的篮子,宽阔的裤腿不断碰撞着发出声响,脚下生风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前行。

徐若水朝太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还有别的事要做。”

许仙仙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不让他跟。毕竟路也不是她家修的,爱怎么走怎么走吧。

“这几个怎么办?”两面用她磨了两个洞的麻布鞋指了指不省人事的一大两小。

“风吹吹就醒了。”女子头也未回,恢复她一贯的面无表情,仿佛刚才那个急匆匆冲过来救人的英雄好女与她无关。

“羡羡说没事,那就没事咯。”两面用老年的沙哑声音哼着活泼的小调,飞快地跟上许仙仙的步伐。

“这么快。”徐若水小声嘀咕了句,想了想把麻袋整饬整饬垫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又做了个醒目的标记,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国师府,来了总能看见。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没有半点犹豫地跟上那罗阡门的女子,姿态之自然,就像是认识许久的好友般。

“跟屁虫。”两面朝徐若水和徐若谷翻了个半个白眼,剩下的半个在触及到许仙仙那看似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后,强行给收了回去。

一路无言,配合上清凉的晨风和唰唰的树叶声,四人间更是安静得可怕。

徐若水甚至怀疑起自己的决定。

但就如殿下在出发前与他说过的……

不要跟随官府行事。

那就意味着国师府和大理寺之中定然有不可确信之人。

但跟着这个来意不明的女子,又能有多少发现?

少年摩挲着自己的食指,这是他在思考时下意识的举动。

察言观色是两面最拿手的本事,更别提是一个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而许仙仙现在写在脸上的,就是不对劲。

到底——看见了什么,会让她这么失神。

两面猜不到,或许她会同自己说,也或许不会。

但她知道自己的位置,

老人的呼吸从喉咙直接穿过肺部的大洞,空气大进大出,在破碎的衣片和断裂的胸骨之间摩擦,钻出缕缕已经干瘪的脏器所特有的腥臭。

两面捂了捂自己的道袍,往后面退了半步。

女子倏地顿住脚步。

徐若水心不在焉,一时没注意到差点撞上去,被竹竿似的糟老头子一膝盖顶了胸口。

“唔——咳咳。”徐若水咳嗽两声,好在下手不重,于是他只是在许仙仙背后朝老头做了个口型:“不和你计较。”

至于徐若谷的反应,就更平淡了,仅仅是扫了一眼,便抬头问青羡:“怎么了?”

他隐约看见女子手上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却没看清楚是什么。

许仙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朝两面耳语了什么。

老道一张皱脸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脸上的褶皱挤在一处,笑得像颗晒干的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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