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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古城幻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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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之地,依稀可见古老城池的轮廓。

彼时,火光凄厉地照亮天际长夜,天边勾着一抹残月的晕凉。

森林的地域极为广阔,而百里安穿过这片古老的森林,却用了极短的时间,便来到了隐藏在森林内部的城池之下。

城头青石长阶,染满了未干的鲜血。

猩浓的风将四野长枪上的旗幡被撕扯得烈烈作响,城门惨败而破,有鲜血从长街的尽头一路蔓延在森林之中。

虽说这里一切皆是一场环境,可这里弥散着的鲜血气息都无比真实,轰隆一声巨响,天空响惊雷,大夜雨滂沱,呜咽洗城。

显然,这座城早已大破。

百里安踏着一路的血水,进入城中,无数生着一对薄入蝉翼光翅的魅魔躺在血泊之中垂死呻吟。

城内到处都是来自各方妖魔一族的侵略者,其中出现最为频繁且强大的妖魔是钩蛇族,人身蛇尾的男男女女纵横肆虐。

百里安记得,钩蛇族乃为魔界一大凶,曾经在人间也十分活跃。

仙门卷宗里记载,钩蛇性情凶猛好斗,含剧毒,大祸也。

可在很多年前,却不知何故,钩蛇一族尽数灭绝于魔界疆土里,如今唯有遗留在人间的少部分钩蛇族在淤泥险地之中苟且,尚不敢现世。

眼下情景,钩蛇一族在北渊之森如此猖獗,竟然肆意杀捕魅魔一族。

显然时间线是不对的。

当世魅魔一族并不孱弱,且数量极广,魔界种族有无数,而魅魔便占据其中三分之一的巨大数量,且在神源的庇佑下,魅魔一族的实力蒸蒸日上,其他妖魔不敢放肆来犯。

可是此时此刻,他在这片城中见到的魅魔十分孱弱。

虽然她们天身灵体,论体质而言灵力堪比仙人,可武力却十分低下,三名魅魔合力就连一只刚成年的钩蛇都打不过。

因此在那些妖魔的眼中,他们无异于是灵力充沛却无自保能力的修为养分。

这里是北渊之森,魅魔栖息的一座城池。

没有獠牙的羊群,被野兽入侵,焚城的烈火之中,百里安看到那些贪婪的妖魔以着原始粗暴残忍的方式掠夺,生杀,进食,采补。

与人间相似的古城,烧毁了遮风避雨的屋檐,城墙被推倒,旗幡卷入烈火之中。

所有的秩序、礼法与规则都被打破,剩下的仅是腐烂的欲望,无法抹杀的兽性。

男性魅魔被分食而亡,骨骸被当做炼器的珍贵材料收集起来。

女性魅魔一身灵力被采补干净,最后如一朵开败的残花,在血泊之中逐渐冰冷腐烂。

而容貌灵力出众,百里挑一的那些上品魅魔,则不会被如此如此直接残忍的对待。

这群侵略者虽然野蛮残酷,却也知晓不能够得鱼忘筌,竭泽而渔这个道理。

少数部分的一群极品上佳的魅魔则被当做货物一般,三六五等分地分别关押在囚车之中,被四方妖魔瓜分夺去。

魅魔一族灵力充沛,若是就此灭绝,对于这群妖魔而言,他们的下一代将难以品尝到魅魔的鲜美养人。

最后残活下来,未遭遇非人对待的魅魔,则是被当成繁育的养殖家畜而继续幸存。

可怕的妖兽拉着巨大的牢车,隔着冰冷的铁笼,有被迫分离的至亲魅魔遥遥相望,空洞麻木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绝望惊恐的情绪。

偶有小声啜泣者在挨了几记重鞭下,也老实了下来。

牢车外,一片狂欢。

囚牢内,死寂无声。

眼前这一幕就像是被光与暗分割出来的两个世界。

宁非烟说得对,魔界一直都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钩蛇乃为此战役之中,最为强大的妖魔种族,它们的首领分到的魅魔数量自然最多,品质也最好。

车轮滚滚而过,行过长街古道,在荒凉的森林之中碾压出碎石破裂的声音。

钩蛇的本族领地距离北渊之深极为遥远,泱泱大军压着不少数量的战虏,归途自然不会太快。

百里安跟在这支队伍后方,幻境之中的人看不到他,也无法触碰到他。

而他则需要破解这幻境之迷,回到现实。

夜深林静,篝火昏黄。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划破长寂的安宁。

百里安寻声望去,目光不由一颤。

一名少女提着一把卷了刃的短匕首,站在渗透树梢的斑驳月光里,她身上穿着一件及膝的脏灰裙子,纤细瘦弱的小腿在寒夜里冻得苍白,手中的短刃兀自滴落着血珠。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睁大猩红眼睛,被割破气管已经无救,却一时半会死不了的钩蛇男魔不甘缓缓倒下。

少女与那些眼神空洞麻木的魅魔绝然不同,她的目光黑白分明,映着光,映着火,却又显得格外冰冷残酷。

正在休息的钩蛇妖魔们呆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部族之中,一只成年的钩蛇战士,竟然在归途的第一个夜晚里栽在了一个尚未成年的年幼魅魔手中。

那少女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出牢车,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并未选择逃走,而是选择绝地反杀。

百里安看着那名少女,震惊无言。

这名少女竟然是宁非烟?!

虽然此刻她模样与成年时期大不相同,身材瘦弱娇小得不像样,区别最大的是她的脸。

她现在生得并不怎么好看,半张脸颊上有着如青墨般纵横交错的伤痕,仿佛某种神秘的古咒,此刻沾染着死去钩蛇的点点鲜红血迹,映得她整个人充满了不详的气质。

这竟然是宁非烟曾经所经历过的往事。

毫无悬念的,执刀的少女被一名气息强大的钩蛇妖魔擒住后脖子。

被重重碾压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她手中的那柄短刃被他狠夺而去,刃锋贯穿她的手腕,残忍地钉穿在地上,可她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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