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跪(1 / 2)
百里安有些不敢相信,魔君竟会如此糊涂?!
魔界近日以来发生种种祸事,她无心去理会也就罢了。
如今就连上代魔后都诈尸起来了,她竟然还满身心思地放在了那场婚事上。
“随着‘饕宴’的出现,魔界的天怕是要变了,魔后重生为尸魔醒来,无意于坐稳了弥路在魔族之中的地位。”
尹白霜看了百里安一眼,有些幸灾乐祸:“你与弥路积怨颇深,当日在青铜世界里,你便断他脊骨,伤他双翼。
君归宴上他处处针对与你,显然是恨你至深,眼下你又将他的少妃娘娘各种姿势给睡了个遍,你说说,如今他有了那个老妖怪娘亲撑腰,第一个要收拾的人是谁?”
这就是打跑了小的又引来了老的吗?
百里安好没气道:“不就是诈尸吗?谁怕他那老妖怪娘亲了,说得好像谁没诈过尸似的。”
尹白霜被他给逗笑了:“听闻上代魔君王后生前可是传说中四大境中的入圣炼虚九品境。
虽说入圣大境里,在炼虚境后,还有着不灭、古劫、圣人三境,距离那六道巅高处尚有一大段很长的路要走。
可对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而言,却也是能够一根手指头就能够碾死我们的存在,可容不得你不怕。”
百里安身体微僵,道:“入圣境?那她岂不是比如今的魔君还要厉害?”
尹白霜失笑道:“那可未必,你当真以为身死化尸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我想那魔后枝玉妍重生必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历来化尸成魔者,初醒之际,实力必然百不存一,由此推算,如今的魔后真正修为怕是渡劫三境千劫境了。”
百里安抚额道:“如今的魔君陛下修为也是千劫境。”
魔界这是要龙虎相争了啊。
尹白霜微嘲笑道:“那年轻的魔君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你当真以为她手里头没藏点什么东西了?她的千劫境怕是做给这些魔臣们看的也未尝可知。”
联想女魔君那狡兔三窟的性子,还极有可能如尹白霜所说的这般狡猾。
尹白霜道:“不管怎样,如今偌大的魔界,能够以修为压制住魔君的人不多,魔后枝玉妍若是想要强杀魔君,还是颇具难度的。”
百里安想了想,道:“可因着魔后这个身份,她若想打压这位魔君怕是也有千万种方法了。”
事实证明,百里安一语成截。
回到魔都王城,已是不夜之天景。
百官魔臣,夜入天都君上朝堂,还是史前第一回。
百里安御剑刚一落地,一名王宫内官提着灯笼,面色严肃沉重地迎了上来。
“司尘大人,就在今夜,有百名魔官同时击天鼓,意为大召夜朝之会,您既已回宫,还请移步君堂才是。”
百里安本就无意避开今夜祸事,点了点头,便朝内行去。
尹白霜也随步跟上,却被那名内官眼神凌厉地拦了下来:“这位姑娘在都朝之上并无任何官衔加身,不过一介宠姬,并无资格入内议事。”
宠姬二字让尹白霜眸色一冷,就要当场发作。
这时百里安回首向她使了一个眼神,道:“既然今夜有你的同伴为‘饕宴’所伤,你还是先回去照料他吧?”
尹白霜神情一凛,知晓了百里安的意思。
他这是要她回去好生探一探太玄八经主迦臣的底子,确认一下他那副皮囊下包裹着的究竟是不是魑魅魍魉。
尹白霜本就对魔界的夜朝之会无甚兴趣,也未在此多加纠缠,朝着行宫走去离开。
此时的君堂之殿,落满了黑压压一片的玄衣官袍。
百里安亦是从内官手中接过提前准备好的官袍,临时套在了身上,步入殿中。
偌大的朝堂,所有魔臣衣冠庄重整齐,气氛静滞而紧绷。
就连那位失了脊骨的弥路也是一身玄黑祭袍,头配额冠,腰背挺得笔直,一时间看起来,竟是容光焕发,朝气蓬勃!
在弥路身前不远处,立着一名高挑女子,鬓发如墨,眉眼含煞冷漠,深紫色的长唇有种说不出的诡邪妖冶。
她指甲乌黑修长,指锋泛出一抹恶毒的光泽,周身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
这般做派打扮,眉眼气势神情,在魔界来说极为陌生。
想来便是那上代魔君王后,枝玉妍了。
唯有高高坐在御座之上的女魔君,醒眼朦胧,青丝未绾,只用一根白玉簪简单的束起一半。
余下的发丝慵懒地泻落肩头,松松垮垮的玄色描金凤袍下,竟是裹着一身懒得替换的睡袍,显然是一副刚从睡梦之中拖来上朝的懒散模样。
她正百般聊赖地玩弄着手中的玉玺,对于群臣散发出来的凝重严肃的气氛恍若未察。
对于君堂之下,那位满身阴土尸气的魔后娘娘,她亦是熟视无睹般,懒懒地打着哈欠:“便是为了这事,才将朕大半夜地吵醒的?”
眯地细长的凤眸在打过了一场哈欠后,缓缓睁开,正瞧见了缓步入殿而来的百里安。
那双惺忪的睡眼陡然一亮,瞬间来了精神,笔直挺腰,端正坐起了身来,她挑眉一笑,道:“司尘河主这是修行结束了?”
随即目光微微一侧,对着一名内官吩咐道:“还不赐座?”
“这……”那名内官一脸为难地看了一眼立在殿堂之下的少君弥路以及魔后枝玉妍。
这两人,一个是魔君陛下的血亲兄长,一个是尊贵的嫡母?
魔界素来尊卑有序,君臣有别,便是如此,在这般庄重严肃的夜朝会上,这二位身份尊贵的主儿也无资格落座。
只因弥路虽是兄长,也是少君,终为臣子。
而枝玉妍是魔后,身份却也该随着上任君主的拭去而落入尘埃。
如今她成就出了尸魔之身,尸魔又是六界共同缉杀的存在,虽然依着她的身份与实力,魔界上下无人敢向她出手,但逝者亡灵终究也失了坐上太后尊位的资格。
这二人都未能赐座,怎么司尘大人一上来便可以赐座了。
朝堂之上,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魔君对这位的偏爱,目光各自愈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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