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泥儿酒(1 / 2)
规模不算太大的客栈之内,遍布红绸锦色,大红的锦绸从一楼铺到了二楼,房廊檐角,高挂着红绸裁剪的花。
百里安在自己房内干坐了整整一日,看着小二哥在屋内亲自布置婚房红烛贴喜字。
原本伴月宫三人组特别是赵白洵,对于这场婚礼根本起不了一丝祝福之情, 本想将这场婚礼最简单化。
但奈何小二哥有着一副热心肠,居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请来了数十名乐师。
一整天,韶月之声不绝于耳,客栈之外挂着两行炮仗,噼里啪啦热闹的响放着。
以至于赵白洵和铁云二人看小二哥的眼神如同吃人一般。
不过再怎么热闹,这场婚礼始终都是假的。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更没有算命的老先生帮忙核对两位新人的生辰八字是否相配,亦没有婚嫁六礼之说。
由于这两个新人皆是在同一家客栈里住着, 也就更没有了十里红妆抬花轿了。
这样一来过程倒也变得简单不少。
直接将新娘从隔壁屋搬到百里安这个屋就可以了。
当然, 二人天地还是要拜的。
因为新娘子需要盖盖头,自然是走路间被盖头遮掩了视线行动非常不便。
热心肠的小二哥完全没有想到少女是位强大的修仙者,即便是蒙着双眼捂着双耳,也丝毫不会影响她在走过的路上行动。
他很是积极的请了一个镇中相熟扶新娘拜堂行礼的婆子。
原本冷清的客栈变得热闹起来,还真想那么一回事。
伴月宫三人组除了没心没肺只知道吃的李福源以外,另外两个人脸色难看的坐在喜桌之上一言不发。
在小二哥的招呼下,百里安先新娘子一步出了房间,下了楼梯,来到大堂耐心等待新娘前来。
“还别说,这小子穿上一身礼服,倒还真挺俊俏可人的。”李福源啃着一颗从厨房抱过来的红烧猪头,一口咬下硕大的猪鼻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另外做他一旁的两位, 脸色更黑一分。
赵白洵冷哼道:“人模狗样罢了。”
铁云冷冷的斜了那胖子少年一眼:“今日是为了捉拿猪妖, 猪妖凶残,若是他今日过来看到你这么残忍的吃着他的红烧同伴, 我想…他定是第一个拿你开刀吧?”
这么一句话说出口,吓得李福源赶紧将手中猪头扔掉。
“吉时到!!!”扶新娘婆子的声音激昂响起。
老婆子心中想着,这镇上都多久没有举行婚礼了,更别说这新娘子是这般美丽娇嫩动人的极品。
众人举目望去。
只见少女身穿百鸟归巢云纹大红礼服,一头青丝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隐隐可见锦盖之下那截细腻脖颈,纤长秀丽的线条下拉,长长大红礼服裙摆自身后展开,她莲步轻移摇曳生姿,纤纤玉指上的丹蔻将少女的稚气遮掩住几分,一眼看去竟有几分妩媚。
红衣素手,此事无人可见锦盖之下掩藏了一张何等的倾世容颜,但台下众人…早已是痴了。
但百里安的视线却是在她身上一带而过,心中思量着如今时辰尚早,也不知猪妖何时会现身。
但无论如何,她今日都是最危险的一个人!
因为猪妖…只执着于成了亲的女子。
不管她修为有多高深,那猪妖始终是强她一线。
假成亲的提议是他提出来的,不管怎样, 他都要护她周全。
虽然此事是拜堂吉时, 不可身佩利刃, 但那把被寿依附的泉生剑已经早早的被他收到自己的储物袋中。
一旦有异变, 只需他心念一动,便可召出此剑。
百里安心中正思量着万全之策,殊不知此事,锦盖之下的少女早已是在恨恨磨牙。
这傻小子,可真是气死我了!出嫁乃是女子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女子身穿嫁衣亦是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
旁人都知道痴傻的盯着本姑娘舍不得挪眼。
你小子倒好,身为新人之一,面上没点期待之色不说,居然就那般淡然的瞟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小子心肝是铁打的吗?
虽说这是一场假婚礼,但你也表现得太随意了吧。
少女一边磨牙一边来到大堂,跨过楼梯口的火盆,心情十分不爽的手握红绸,感受到另一方也将红绸握紧,就这般在小二哥的高声之下拜了三拜。
然后就跟例行公事般被老婆子扶着送进了洞房。
由于这场婚礼并无客人,而百里安更是不想与那伴月宗三人组喝喜酒。
便傻站了一阵,不久后便也跟了上去。
赵白洵看着他上楼梯的背影,心中郁闷之极。
他狠狠灌了一口劣质满是泥沙的泥儿酒,也不管那极差的口感,大口吞咽着,仿佛似要将那一口恶气顺着那口酒水一同灌入心肺之中。
“啪!”的一下狠狠的将酒坛摔着桌子上,冷笑道:“你瞧他那急不可耐的模样,好似自己真要洞房一般,不过一下假婚礼,还真当自己是抱得佳人的新郎了。”
铁云亦是猛灌一口劣酒,眼底一片阴晦,却是一言不发。
唯有那喜欢吃同类的猪队友李福源没有察觉到自己两个师兄的异样之处,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无意识刺他们两一下。
他嘿嘿一笑:“谁知道他们两会不会假戏真做呢?那小子模样俊俏,小娘子又甚是欢喜,还曾扬言要采补与他。
说不定待会儿,半推半就的,也就真成就了一番好事。
也不枉咱们三哥几个为他们忙上忙下,忙里忙外的置办这一切了,嘿嘿,二位师兄,你们说是不是呀?”
此言一出,李福源成功的再次激怒了他的两位师兄。
………………
百里安的客房不再单调朴实,整间屋子已被红色色调所掩盖。
百里安随眼一看,便看到大红锦被面上,居然铺着无数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物。
其中寓意,百里安自是在书中见过,心中自是清明无比。
他的眼神转了转,看着偏开床上那些红枣等物静静坐在床边缘的红衣少女新娘。
虽说她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但百里安总是隐隐的感觉到她身上散发让人不安的气场。
天色已黑,烛台上的红烛灼灼燃着,泪烛不断顺着蜡烛留下,安静的屋内偶尔发出蜡烛灯芯被烧得辟啪的声响。
虽然红烛足够充足,但夜色已深,屋内光线始终不大明朗,百里安取来一根细长银针,逐个将红烛给挑得亮了些。
待他回头之时,只听得细微动静声响,床榻上的二人锦盖已被少女自己给扯了下来。
容颜初露的那一瞬,不知是在那烛光的作用,还是那一袭如火嫁衣衬着她桃花般的倾世容颜的映照之下,竟是让这不大的屋内出现了绚丽的光彩。
她就好似一颗浑然天成的宝石,晶莹剔透,眼中仿佛蕴藉了五光十色,红衣之下,容色逼人。
饶是百里安平淡的性子,在她掀开盖头的一瞬间,也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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