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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有心无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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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抚司衙门怎么走,我想去祭拜胡宣抚。”

到了门口不去祭拜一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况且胡世将也是叶治敬佩的人,单凭嘉陵江边垒起的女真京观,胡世将担得起自己诚心一拜。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到了十字街口您往右拐,再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有劳。”叶治抱了抱拳,牵着马儿没精打采地进了城。

街路两旁的有些门户已挂起了白灯笼,街面上冷清的很,偶有行人匆匆,也都是面带愁容。

胡世将治蜀这几年政声颇著,对于他的故去,老百姓也是非常悲痛。

叶治等人走了一里多路,终于看到了并不气派的宣抚司衙门,衙门大门上悬挂着两个硕大的白灯笼,门檐上扎着雪白的布幔,不断有头扎白巾的人进进出出。

“你们是?”门口一个属吏模样的中年男人拦住了叶治,问道:“你们是来吊唁的?”

叶治施了一礼道:“在下是新任凤州签判叶治,前来祭拜胡宣抚的。”

属吏接过叶治的名牌略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还礼道:“原来是叶大人,难怪有些面生,叶大人里面请。”

属吏将名牌还给了叶治,然后将叶治等人领进了宣抚司衙门。

灵堂就设在宣抚司衙门正堂,胡世将的棺木安放在正堂中央,棺木前面是一张香案,供着三牲五果、一炉香火、一盏长明灯和一对白烛。

堂下有几个和尚在念经超度,还有几个主事的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郑宣谕,”属吏走到了一个主事人身边行了一礼,低声禀告道:“有几位从凤州来的同僚来祭拜胡宣抚。”

主事人一听,暗叫奇怪,胡世将的死讯都还没出河池呢,这外地祭拜的人怎么就来了?

他转过身来一看,顿时愣住了,“啊,子威,是你!”

“啊!郑大人,是你!”

看见眼前的人居然郑刚中,叶治愣了一下,没想到在河池还能遇到老同事,这个世界有时真的太小了。

郑刚中字亨仲,婺州人,绍兴二年四十五岁时才进士及第,以探花出身授温州军事判官。在温时政绩显着,为当时被贬温州的秦桧所赏识。

绍兴六年,经重新拜相的秦桧荐举,任刺令所删定官。七年,授太常博士。八年,迁殿中侍御史,刚好这一年叶治因在高邮军连续三年考绩皆优被提拔为殿中侍御史,所以他和郑刚中算是正儿八经的同事。

九年,郑刚中在仕途上跨出了最重要的一步,为枢密行府参谋出谕京陕,归除权礼部侍郎,寻兼详定一司又兼权刑部侍郎,跻身副部级。而叶治则因为得罪了秦桧被贬为顺昌通判,恰逢其会打了一战。

十年,除试礼部侍郎。十一年,擢枢密都承旨,为川陕宣谕使充陕西路分画地界官,来与金人划分地界。

郑刚中虽然是秦桧举荐入朝,却不是秦桧党羽。

他任殿中侍御史时也曾力陈和议之弊,枢密院编修胡铨因请斩王伦、秦桧,祸在旦夕,郑刚中极力营救,由是为秦桧所不喜,但却更令高宗欣赏其胆识,因此官运亨通。

虽然郑刚中和叶治不是同个碗里吃饭,平时也没多少私交,但叶治对这个人的观感还是挺不错的。

“郑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子威,我是受陛下之命来此与金人画分地界,你什么时候也跑到这边来了?”

“我也是刚到凤州不久。”叶治苦笑道:“不瞒你,我是因为岳太尉的事被贬到这里来的。”

郑刚中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叶治的肩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叶治,他清楚岳飞十有八九是含冤的,不过也只能在心里表示同情。

“子威,那你来池州作甚?”

“唉,我这次来池州是向胡宣抚求援来的,可谁想胡宣抚却骤然离世,唉。”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叶治点点头,将自己来河池的事由跟郑刚中说了一遍。

胡世将一死,在河池官最大的就是郑刚中这个宣谕使了,只要他点头,这个事情还能办,就不知道郑刚中给不给力,敢不敢担这个责。

郑刚中仔细地将事情来龙去脉听完,见叶治眼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哪会不知道叶治的意思,他叹了一口气对叶治说道:“子威,实不相瞒,这件事我是有心无力啊。”

听郑刚中这么一说,叶治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就给熄灭了。

“子威,我是很想帮你,但我名为宣谕使实则只是分画地界,川陕宣抚司的事非我职权,我是无能为力。”

郑刚中耐着性子解释道:“胡宣抚病笃时,曾命官属将军马、钱粮、铠仗、文书等整理妥当,要将宣抚司的事宜交给我。但公权不能私受,我是以近臣出使,只为划分地界而来,怎么能越殂代疱越权行事,事情苟利国家,亦当请命于朝廷而后行,还望子威能够谅解。”

叶治听了郑刚中的解释,由衷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郑刚中的苦衷,也能理解他的立场,而且这个立场其实并没有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越职行事历来是官场大忌。

“郑大人,我明白,此事我再另想办法。”

“唉。”郑刚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朝堂上的事情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明明是饮鸩止渴的事情却有这么多人甘之如饴,到头来都是苦了百姓。”

叶治和郑刚中继续说了几句话,然后到灵堂祭拜过胡世将后就辞别郑刚中赶回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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