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二合一)(1 / 2)
陆晗垂着眼,漫不经心的轻轻用手指点着桌面。
余光捕捉到对面坐下的男人随手将笔录本合上,放到一旁,似是没想再用的意识时,手指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
乔屿抿着唇打量着眼前的人。
女生看起来年纪不大,长得好看,皮肤很白,尤其是在黑色衣服的渲染下,白得就跟会发光似地,隐隐可以看见皮肤下的青细血管。
神情很散漫,明明坐在审讯室,却感觉不到她身上的一丁点害怕,仿佛她只是来这里走一趟这么悠闲。
而且,不是装出来的淡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
乔屿面上不显,内心却满是惊涛骇浪。
不仅仅是因为她在医院门口露的那一手,更是因为他刚刚接到的那通电话。
乔屿压下心思,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她的手臂,眼神有些复杂,“你手没事吧?”
陆晗眉心微皱,缓缓掀起眼帘,微微侧了侧头,不答反问,一开口就让乔屿吓了一跳。
“你跟乔海川是什么关系?”
乔屿猛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你怎么知道……”
说到一半,似是发觉自己声音太大了些,乔屿抬头扫视了一圈四周。
审讯室门是开着的,外面时常有人走动。
见没人注意到这里,他才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有关系?”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陆晗目光有些深,微垂着眉眼,“你跟他,长得有点像。”
乔屿瞬间明白了。
想到二叔刚刚给他打的电话,不禁抿了抿唇,“他是我二叔。”
二叔?
原来,是乔家人啊。
陆晗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抬眼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
男人年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身材挺拔,五官硬朗。
在医院的时候,陆晗就看出来了,他走路步伐稳健从容,谈吐之间与普通的民警有很大差别。
再加上医院门口,他拽走那个小护士时,动作迅速果决。
若不是他旁边的民警挡住了他,哪怕没有她,他也能接住那个摄像机。
一举一动都像是受过特殊训练。
虽然他有尽力去遮掩,但长时间形成的习惯已经刻在骨血里,行为举止可以模仿甚至是改变,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
无论长相还是气质,处处都透着不凡。
陆晗“哦”了一声,垂下眼眸,没有想再说话的意思。
乔家人。
乔海川。
京城乔家。
想到某些事,陆晗不耐的蹙了蹙眉,眉眼之间又冷又躁,气息跟着冷了几分。
乔屿张了张嘴,想问陆晗和他二叔是什么关系,还没问出口,门口传来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
乔屿眸中闪过一抹暗芒,转过身,看清来人后,语气很淡的叫了一声,“谭副局。”
听到声音,陆晗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终于来了。
谭泓淡淡的瞥了一眼乔屿,眼神中有些嫌恶。
没理他,扫视了一圈,沉声道,“你们都出去。”
身后跟着的民警立马说了句“是”,然后转身往外走。
很快,审讯室里就只剩下谭泓和陆晗,以及站在一边没动的乔屿。
谭泓脸色沉下来,似笑非笑中夹了些轻蔑,“乔队,听不懂话吗?我让你出去!”
乔屿脸色微变。
整个警局都知道乔屿和谭泓不太对付。
谭泓看不惯他软硬不吃,不知变通,他也看不惯谭泓投机取巧,巴结谄媚。
但,这么长时间,谭泓哪怕看不惯他,也硬是抓不到他一点把柄。
两人不和,有时候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维持。
要是以前,他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但现在……
乔屿抬眼看了一眼陆晗,见陆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不动声色的握了握拳,才抬脚往外走。
见人都出去之后,谭泓转身将门反锁,然后走到陆晗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重重的拍在桌上,“陆晗,看看吧。”
陆晗眉眼微挑,伸手从桌上拿起那叠资料看了一下。
是张成的医院诊断书,还有张梓恒的伤情报告。
后面,还罗列了陆晗的罪行。
陆晗随手拿了一张。
当事人张成,性别男,年龄33,
胸口右侧肋骨断裂,骨折位移明显,骨刺插入脏器,胸膜破碎形成气胸,急需手术。
啧,看起来是有点严重。
陆晗又换了下一张。
当事人张梓恒,性别男,年龄9。
头部遭受重击,轻微脑震荡。
里面附带了伤痕图片。
最下方还有寄给陆晗的律师函。
因为许安阳年纪小,没有监护人,所以责任便由陆晗这个姐姐一力承担。
根据《华国刑法》,构成故意伤害罪,依法追究陆晗刑事犯罪和民事赔偿责任……
看到这,陆晗忽然轻笑出声,随手将资料扔回桌上,纸张飞散开来,甚至有两张落到了谭泓脚边。
谭泓居高临下的盯着陆晗,脸色很是难看,“陆晗,不想坐牢的话,你可以选择私了。”
“毕竟,你是个公众人物,我想你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吧。”
私了?
陆晗嘴边的笑意隐隐有扩大的痕迹,却满是讥讽。
先是给她看了伤情报告,以及律师函,让她心里产生害怕,然后再提出可以私了。
这事,从哪儿哪儿看都感觉是她占了便宜。
这算盘打得真是好。
先给个巴掌再给颗糖,换做其他一般人,百分百会同意,不仅同意,可能还会千恩万谢。
毕竟,谁也不会想坐牢。
但是,她,可不是一般人。
陆晗抬眼,慢吞吞的伸手将桌上张成的伤情报告夹在指间,动作很是乖佞桀骜,语气很是可惜。
“我后悔了。”
谭泓眉心一跳,直觉陆晗不会说什么好话,却还是沉声问道,“后悔什么?”
陆晗轻笑一声,眼里却冷戾如冰,将纸张像扔垃圾一般扔到地上,薄唇轻启,狂傲异常。
“我后悔,没下手再重一点。”
伤情报告都出来了,她当时就真应该断他几根肋骨,而不是小小的给他一个教训。
毕竟,有句话叫求仁得仁,不是吗?
果然,她还是太心软了。
谭泓脸色霎变,死死地瞪着陆晗,满怀警告,“陆晗!”
面对谭泓的怒气,陆晗脸色如常,语气也很轻。
“谭副局,小声一点,很吵。”
她着重了那个‘副’字,就像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了谭泓脸上。
谭泓怒气汹涌,紧紧捏着拳头,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看陆晗的眼神冰冷狠戾。
陆晗却觉得火还烧得不算大一般,不急不缓地继续道,“谭副局,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决定权,从始至终在我手里,不在你手里。”
“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而答不答应,在我,不在你。”
从谭泓拿出伤情报告开始,哪怕没有她准备的那些东西,这一局,也是她赢了。
张成是她打的,伤得怎么样,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谭泓这是亲手将把柄递到了她手里。
再加上,许安阳和她的关系,既然能在律师函上写着许安阳是她弟弟这样的话,就说明这封律师函的真实性有待考究。
退一万步讲,哪怕没有这些东西,她什么时候想出去,什么时候都可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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