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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裴琛,我好累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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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响,他才出声问:“疼吗?”

陆晗微微侧头,直直撞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睛很漆黑,深邃,一圈阴影压在眼底,遮住了眼里的郁霾,泛着浮浮沉沉的微光。

那里面,是她。

陆晗心尖募地一颤,从未有过的酸麻滋味袭上心头。

让她清晰感觉到冰凉凉的心在一点一点热起来。

疼吗?

这么多年,她早忘了疼是什么感觉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只要出门,马路上有车会撞她,有花瓶会从头顶落下来砸她,甚至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人行道上走着也能碰到有人抢劫她。

是意外吗?

意外多了,就不意外了。

疼得多了,也就不疼了。

他指间传来的温度太过温暖,像极了她想追逐的那束微光,陆晗忽然不怎么敢看他。

她微微偏过头,垂下眼眸,紧接着,唇瓣无声的轻轻动了一下。

疼的……

裴琛,她也是人,是会疼的……

虽然她没看他,可那一瞬间,裴琛却懂了她的意思。

指尖轻颤了一下,整个人隐在晦涩光线之中。

之前的她,若是他问,她定会毫不犹豫的说一句不疼。

可这次,她沉默了。

裴琛没有说话,陆晗垂着眼也没有说话。

窗外微风吹过,带起树枝沙沙声,仿佛还有小猫的叫声,淡淡的。

下一秒,陆晗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在朝她逼近,一抹温热贴在了她腰间,带着灼人的热度。

陆晗长睫颤了颤,手不自觉的撑在了桌边,指节凸起,隐隐泛着白。

她看着他手指勾过边上的医药箱,站起身从里面拿出了跌打药酒,倒在手心,搓热。

然而他却没有第一时间落在她腰间,反而微微弯腰,低头,唇瓣轻擦过她耳际,哑着嗓子低声道:“晗晗,疼的话,就咬我。”

话落,他将手心里搓热的药酒猝不及防落在她腰间紫淤处。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陆晗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脸色瞬间白了两分。

她紧紧撑着桌边,咬着嘴唇,一声未吭。

看着眼前的肩膀。

宽广,厚实。

带着无穷的安全感,仿佛能顶天立地,也能遮风挡雨。

她知道,他让她疼的话就咬他,这句话出自本心,不是虚情假意的哄着她玩。

可是,这么好的人,她怎么舍得咬。

药酒的味道在空气中挥发,裴琛带着些力道揉着,腰间伤处像火烧般热起来。

她鼻间充斥着他身上的气息,很是干净好闻,冲淡了空气中药酒的刺激味。

这股气息,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陆晗突然觉得很累,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秘密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脑的全涌了出来。

重得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倦怠弥漫四肢百骸……

最后,陆晗身体软下来,缓缓将头搁在了裴琛肩膀上。

以他为支撑点,全身的力道都压在他身上。

若他此时突然退开,陆晗闪避不及,便会直接从桌上摔下来。

可她却知道,他不会退开。

这是一种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裴琛身体顿了一秒,紧抿唇角松了松,手上的动作却连频率都没变。

只是原本微弯的腰不动声色的挺直了两分,让她更轻易的靠着,不费任何力气。

卷起她衣服的那只手也松开,从另一边绕过来,环住了她的腰肢,尽量撑着她的身体。

让她尽可能的靠得舒服一点。

陆晗半阖着眼帘,察觉到他的动作,抿了抿唇,没什么反应。

语气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平铺直述的像是再说陌生人的事情:“裴琛,你知道陆家的事情吗?”

没等他回答,她自顾自的继续开口:“十年前陆家大小姐被绑架,当时的陆总夫妻在去送赎金的路上,出了车祸。”

“所有人都只记得陆总夫妻死在了那场因车祸而引发的爆炸里,可是,你知道吗?那次,死得不止两个人。”

裴琛手上的动作一怔,微微垂下眼睑,长睫在眼睑下映下一圈昏暗,嘴里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知道。

十年前陆家的案子被封得极紧,除了宁城人口口相传的那些传言,几乎查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绑架,车祸,爆炸,都没有人亲眼看见过。

他查陆晗资料的时候,也只是查到了一些细枝末节,不算多。

但陆晗说的这个人,他却知道。

陆家的司机,许文忠。

那场爆炸里的第三个受害人。

陆晗平静的眼里泛起了丝丝波澜,手指也不自觉的蜷了蜷,语气夹着不明的情绪:“当时车里还有一个人,是我家的司机……”

许文忠作为陆明海的专职司机,陆明海和林雅去送赎金,便是他开的车。

车祸发生之后,陆明海和林雅当场死亡。

而当时的案发现场却只有两具尸体。

许文忠是被后面来的警察,在路边发现送到医院后,死在了医院里。

他从年轻时候就给陆明海开车,跟了陆明海十来年。

死的时候,也不过才三十来岁。

许文忠是从乡下出来的,家里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为人很老实忠厚,没有什么坏心思,很得陆明海信任。

可以说一大家子的主要来源就是靠着他给陆家开车的工资。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这话说得果然不错。

许文忠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许奶奶大受打击,身体直接垮了,以至于直接精神失常。

而以往捧着他的哥哥妹妹却在这个时候闹着分家,甚至于卷走陆家赔偿许家所有的钱。

若不是许文忠结了婚成了家,按照法定继承顺序:未立遗嘱的第一顺位是配偶,子女,父母的话,他的哥哥妹妹估计直接连房子也卖了。

许家就剩了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人,以及许文忠刚怀孕两个月的妻子杜芸。

八个月后,杜芸生下孩子,受不了这种生活,将许家的房子卖了,拿了钱扔下孩子也跑了。

有了孙子,许奶奶精神好了一些,时而清醒,时而疯魔。

没有经济来源,也没有住的地方,她就带着孙子住在天桥底下。

捡垃圾,行乞,就这样将孙子养大。

一年两年,孩子也还算争气,大病没有,小病不少,却每次都挺了过来,除了营养不良,其他倒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活着。

小孩子六岁的时候,许奶奶已经病的不认人,大哭大笑的,时常还会咬人,谁都认不出来。

大家都说她疯了。

从那以后,孩子被好心人送进了福利院。

她却仍住在天桥底下。

如果说那孩子一直在福利院,可能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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