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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楚楚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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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知道, 我从懂事起,就一直盼着弟弟或妹妹的诞生。

我想,倘若有了弟弟或妹妹, 楚熹就不会再一直盯着我。说来也奇怪, 我分明心里清楚, 娘是天底下最爱我的人,可我真的很害怕楚熹, 楚熹一喊“楚清晏”, 我就能立刻回顾一遍短暂的前半生, 想一想自己何时何地做错了什么。

楚熹对我要求十分严苛,我起初并不懂其中缘由,偶尔会感到委屈, 不过后来理解了,谁让我是楚熹和薛进的女儿呢,我不能轻易的生气, 就算生气也不能摆在脸上,我要待人温和,我要讨人喜欢, 要笑, 要笑,要笑。

其实我不太喜欢笑。

有了弟弟后, 我的确放松了一段时间。

一个月吗?恐怕不到。

我亲爱的娘亲,怕我认为她和爹爹有了弟弟就冷落我, 更无时无刻的把我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反倒是弟弟, 他刚满周岁, 大周和宴国就开战了, 楚熹和薛进顾不过来, 便将他送回了安阳,交给阿爷和外婆婆看顾。

苍天啊!大地啊!救命啊!

为什么被送回安阳的不是我!

阿爷自不必说,但凡我开口要的,他都会满足我,外婆婆呢,对我基本没什么要求,只要我安静一点,她也是无有不应的,我相信,如果那两年我在安阳,我一定会有一个非常快乐的童年。

可惜,好事都落在了我弟弟的头上,以至于他年仅三岁便恶名远扬。

没见过这种混账,哭起来满地打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稍有不满就砸东西,抓到什么砸什么,就连我最害怕的楚熹,他都不放在眼里,他知道只要自己声嘶力竭的哭,哭到咳嗽,哭到呕吐,楚熹就拿他没有办法。

归根究底,是阿爷的溺爱惯坏了他。

可怜的阿爷,余生都没能在薛进面前抬起头,明明是岳丈,愣活成了女婿。

但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也并非完全是阿爷的错。

三岁小孩,尚未定性,原本使使劲,还是能把脾气改过来的。楚熹就这么想,所以把他接到了常德,预备好老虎凳辣椒水,打算往死里收拾收拾他。

问题出在,我的弟弟,他姓薛。

真绝了。

西北那些官员,总爱抓着他问:“你叫什么呀?”

他会很坚定的回答:“我叫楚清怀!”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然是阿爷苦心教导的结果。

这可捅了马蜂窝,都道阿爷居心叵测,想断了薛家的香火。于是,为了挽回薛家独苗薛清怀,西北官员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各种对他好,差不点把他捧到天上去。

薛清怀的确聪明,很快在楚熹铁血手腕下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避风港,只要楚熹一扬起巴掌要揍他,他就马不停蹄奔向西北人的怀抱。

哎,那些西北人啊,为薛家赴汤蹈火二十几年,满门忠烈者不在少数,平时也不给薛进和楚熹找麻烦,用着他们,他们万死不辞,不用他们,他们就在家刻苦读书。

岂止薛进,楚熹都不好意思同他们大声说话。

因此,当那些西北人联合在一起,为薛清怀组成一把保护伞时,楚熹就没辙了。如此一来,薛清怀便愈发的有恃无恐,成了个胡作非为的小混账。

归根究底,是阿爷的错,但并不全是阿爷的错。

我私以为,西北人多少有点自食恶果。

他们一心想着让薛清怀承袭薛进的皇位,然而薛清怀越大越不听管教,等他们意识到这小混账登基必然天下大乱时,已经覆水难收了。

哦,覆水难收是我说的,他们眼下还不觉得,仍满腔热血计划着要让浪子回头。

虽屡战屡败,但屡败屡战,这种精神很值得每一位教书育人的先生学习。

当然,薛清怀也并非天不怕地不怕,真邪门了,他竟然怕我,我都不太爱搭理他,可他一见我就会夹起尾巴。

楚熹管这叫血脉压制。

不过我回忆了一下,他怕我,应该是因为我的保护伞比他的保护伞更强,但凡我与他有任何矛盾,薛进一贯是护着我的,楚熹好歹还摆公堂,做青天大老爷,讲究事实和道理,而薛进则完全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帮助我建立姐姐的威严。

&n bsp;可薛清怀是另一种说法。

有一次我偷听到他和廖恒说:“你别总追在我姐屁股后面跑!她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她是个阴阳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都被她给骗了!”

廖恒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深知我的为人,我是那么单纯,那么善良,那么温和,自然不会相信薛清怀的污蔑。

薛清怀为了救廖恒于水火,说出了我的秘密。

他说,他看到我让庄寻脱掉中衣跪在地上,并拿蘸了盐水的鞭子抽庄寻的背。

廖恒仍然不信,还皱着眉责怪薛清怀血口喷人,薛清怀深觉自己好心成了驴肝肺,骂廖恒蠢货,两人不欢而散。

当晚,我去找薛清怀。

一言不发,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那之后他更怕我,让薛进和楚熹束手无策的混世魔王,在我面前总是毕恭毕敬,他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耳目。

我的弟弟实在可爱,我能对他做什么呢,他再不济,也是我的弟弟啊,我永远忘不掉他攥着我的手指,眼珠滴流乱转,咧着嘴巴傻笑的模样。只要他乖乖听我的话,我会一辈子保护他。

庄寻就不同了。

庄寻是我小叔叔仇阳的义子,亦是我五叔楚信和的学生。

他天赋出众,生得又漂亮,身姿颀长挺拔,像皑皑白雪中一棵坚忍倔强的松柏。

我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庄寻 ,庄寻却不喜欢我,他的目光总是围绕着廖三家的曹月姐姐。

曹月和廖恒一样,脑子不大灵光,这姐弟俩是真单纯,真善良,不像我,一多半是为了讨楚熹欢心装出来的。

我能理解庄寻渴求温暖,但无法忍受恶俗的三角恋。

所以,我眼含泪水去求薛进。

薛进对我的疼爱其实远胜阿爷,如果不是楚熹像一座五指山似的压着我们爷俩,我恐怕会比薛清怀还混账。

我有这个自知之明,薛进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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