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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设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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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历二百四十六年,三月初十。

这日,浮春城满城皆知,十三氏族中的傅氏与范氏,将要缔结姻亲同盟。且这桩婚事上的两位新人,地位都极其显赫。

新郎官,是傅氏家族内公认的未来宗家继承人;新娘子,则是新一代的范氏分家家主。

分量如此之重的联姻,哪怕是平日里不关心城中政治的人,或多或少都能预料到未来城中局势,所因此引发的动荡。

只因明年,就是城主大选的年份。浮春城每十年选一届城主,当选城主之人,最多可连任两届,即二十年。

目前把控着城主之位的家族,是十三氏族中的周家。但那位周城主有些不幸,因去年浮春城被魔道大军围城一事,不仅导致民心大失,与许多家族也都无形中交恶,想要连任近乎已是不可能的事。

周家提前出局,剩下的十二家族中,正在重整旗鼓的范家也无力竞选。但范家的地位很微妙,只因在那场浩劫中,范家的两位家主都因为守城而战死了,是被百姓们视为英雄的存在,广受歌谣传颂。

如今傅家拉拢到了范家,便极有可能在来年成为这座城市的主人。不说二十年,只要十年筹谋得当,便足以让两个家族快速地鼎盛起来。

且傅家本就是综合实力位列前三的强势家族,一旦迎来十年辉煌的契机,要在多年后仍稳占鳌头,恐怕并非难事!

这场婚事也当真是声势浩大,为了让迎亲队伍通行无阻,内城、外城共计封闭了十几条大道。迎亲的车队由一百零八驾马车组成,当中八十一驾,都是负责拉彩礼的。

领头的婚车,是一架九龙金辇,由十二匹拥有龙裔血脉的金鬃白马拉乘,气势奢华!

且为了让百姓们都参与到这场盛事中,财大气粗的傅家向全城百姓都发放了喜钱。只要凭借户帖,证明是浮春城登记在册的居民,就能在婚期前后的三天内,在各区的户庭院,领到一片二两重的纯金桂叶。这可是动辄数百万两黄金的手笔,当真大气!

虽然此举有为明年大选提前拉票的嫌疑,可偏偏是因为大婚讨意头这种事,无法被落实指控。这场婚事,政治的味道愈发浓厚显重!

这日正午,李卫真、罗毅成、断天情三人仍逗留在常春楼的厢房里。

李卫真在床上盘腿打坐,罗毅成则在房间内设立起法坛,把精力用在画符上。

唯有断天情百般无聊,坐立不安。

罗毅成再次画好三张符箓后,正打算打坐休息半个时辰,再继续工作。

断天情见两位师兄都如此之气定神闲,仿佛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的模样,他便有些恼了,终于按捺不住质问道:“咱干嘛还在这里待着啊?罗师兄,你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

断天情推开窗,指着外面日照当空的明媚眼光,似乎只为证明自己并非无理取闹。

罗毅成淡然道:“午时啊!不早也不晚,你饿了?”

断天情没好气道:“我饿个鬼啊?哪还有心情吃喝?我是说,咱还得等到什么时候才出发?是等到拜堂之后,才过去蹭喜酒喝吗?”

罗毅成胸有成竹道:“拜堂还早着呢!拜堂的时辰,是有讲究的,得看大婚当天的日子,去推算。今天在干支历表上,是乙卯日,喜神出现在戌时,也就是黄昏时段。所以,我们酉时出发,都还来得及。”

断天情半信半疑道:“就不许他们赶时间,中午或是下午就拜堂?”

罗毅成摇头道:“寻常人家不好说,但这种大家族举办的婚事,良辰吉日这些还是很讲究的。差半刻钟,新郎新娘都不会走进大堂行那拜礼。”

其实,在那封大红请柬上,就有写明是:戌时三刻入席。

只是断天情单纯认为那只是晚宴开席的时间,而没有深思过,为何是定在这个时间点上。

“那好,反正这么久都等了,我就再等两个时辰!”断天情拿出蒲团,也有样学样地打起来。

断天情此刻恨不得两个时辰的光阴眨眼就过去,罗毅成则望向法坛上的香烛,眉眼中难掩忧愁,他多盼望还能有千千万万个时辰相隔。

事实上,酉时还差三刻钟,房间里的三人就被匆忙赶回的傅敬章,给喊出了屋。

先前,为了谨慎起见,罗毅成让傅敬章在外探查了一遍路线。

结果,当真不出所料,因为多处路段被路障封闭的原因。他们如今要抵达位于内城的傅氏宗主府邸,得绕不少的路,计划亦得随之改变。

这趟操纵马车的人,并非是花满楼里的职业车夫,正是看似文质彬彬的少东家-傅敬章。

傅敬章身为花坊区内有名的富家公子,往日里自然也会参与一些纨绔的游乐,比方说:赛马、赛车。

年少时就向往着策马江湖的傅敬章,一身骑术其实相当了得,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的弱不禁风。而对于赛马所衍生出的玩意:赛车,虽不时常夺冠,但极少会落后到中下游,可见是驾车技术也是不错的。

李卫真本是不想把傅敬章牵扯其中,一方面是处于对其人身安全的考虑,一方面是怕这小子难以向家里交待。终归,他也是姓傅的。

但罗毅成给出谏言,事到如今,扯外人进来更是不妥,还是自己人办事可靠些!

傅敬章听了自然是很高兴,他的身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是“自己人”了!

十几条大道被封闭,虽不至于瘫痪全城的交通,但堵车实在是难免的事情。所幸,傅敬章确实证明了他的驾车之术并非夸夸其谈,他总是能在恰当的时间加速变道,并“加塞”到别人的马车前头。

如此做法自然是换来了很多骂声,甚至导致了几起在他们之后的追尾事故发生。但如果没能在限时之内赶到那座府邸,真正糟糕的事情,将会从断天情那一声声“快点,再快点!”的心急如焚中,所预料到。

在距离戌时尚且还有两刻钟的时候,傅敬章幸不辱命,终于把车内的三人成功带到了那座府邸前。

下车后,李卫真走到车前的驾驶位,对正要找地方停车的傅敬章沉声道:“我已经在车厢里留了一只包袱,委屈你一回。如果你待会听到什么动静,马上驾车回去!”

傅敬章神色凝重地点头道:“老大,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李卫真拍了拍傅敬章的肩膀,点头道:“你很能帮得上忙!保重!”

傅敬章自觉心中莫名难受,忍着哭腔道:“老大你也千万要保重啊!”

李卫真没有回话,只是默然转身,与另外二人并肩成一线,一同走向那座府邸大门。事到如今,千言万语总是说不够的。割舍,亦是必然的抉择。

三人绕过巨大影壁,来到门前递出那封大红请柬,门卫们只是习惯性地给予礼貌躬身,便邀请三人入内了,并无想象中的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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