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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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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亭带谈嘉秧吃了肠粉,菜也买齐全,推着婴儿车跟他在颐光春城外围转悠一会。

一排圆石墩隔开人行和停车区域,这片露天停车场狭缝求生,面积不大,一般地库停满车主才会将车开上来。

谈韵之个头出挑,鹤立鸡群,立在不是自己的车前,不知道琢磨些什么。

“你看那是谁?”徐方亭把谈嘉秧抱起来,指着谈韵之说。

谈韵之目标明显,加之谈嘉秧追视能力提升,眼神飘了会,也发现熟人。

他还不会主动唤人,也不会主动“哎”一声应人,偶尔看似唤人,不过是自言自语表达“这是某某”的意思。

徐方亭提醒道:“叫舅舅,舅舅。”

谈嘉秧细声细气:“jiòjiò。”

徐方亭压着嗓门用气音说:“大声点,舅舅——!”

谈嘉秧不干了,哼哼唧唧。

徐方亭只能把他带近,自己叫道:“小东家!你怎这里干什么?”

谈韵之换了一身行头,酒味已消,双眼困顿略减一二。他仓促扫了她们一眼,转开目光,“谈嘉秧,那么大了,不要姨姨抱了。你想累死阿姨啊?”

徐方亭便把他放地上。

谈韵之说:“找车。”

徐方亭看着眼前这几辆BBA,“不在这里啊。”

“我知道,”谈韵之用机械钥匙敲着手掌说,“我在回忆……”

徐方亭干笑的两声像揶揄,“小东家,你连车停在哪里都记不清吗?”

谈韵之斜了她一眼,可有意避开眼睛,像特地看矮她半个身的谈嘉秧。

“代驾停的车,又不是我开。”

徐方亭试图收敛嘲讽与好奇,道:“可是、你起码从车上下来了?”

谈韵之假模假样纵观全场,说:“我要记得就不会忘记手机了。”

“……好吧,”徐方亭说,“要不到夹层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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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亭闲来无事,回头推上婴儿车跟上,从人行道走向地库。

机械钥匙没有遥控器,谈韵之得挨个搜索。若是他当初买卡宴,车身高出一截,估计难度系数低一点。

徐方亭建议道:“小东家,是不是可以查监控,就是,根据大概的入场时间?”

谈韵之说:“你觉得我记得住时间吗?”

徐方亭扯扯嘴角,说:“那以后还是少喝点吧,多影响记忆力啊。”

万一还没中年就老年痴呆了。

谈韵之正经瞪了她一眼,又匆匆撇开眼神。

“你以为我想。”

徐方亭适时噤声,“好吧,我不懂。”

小时候仙姬坡办宴席,一些阿叔阿爷会怂恿小男孩舔一口烧酒,嘲笑辣哭的弱鸡,夸赞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勇士。

徐方亭也想尝一口,阿叔阿爷总是说“女孩子家喝酒做什么”。她不明白饮料不分性别,烧酒怎么就限制男女。

席上有一个古稀奶奶饮酒,饭后一碗,一餐不落,据说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那个奶奶就喊她过去,用筷子往酒碗里捞了捞,让她张开嘴,舔舔筷子尖。

奶奶问她苦吗,徐方亭像狗崽一样吐舌散热,强自笑着说不苦。奶奶和阿婶们都笑了,那帮阿叔阿爷大多冷笑一声,叹气说她粗鲁。

往事浮现,徐方亭又耐不住冲动说:“我还没怎么喝过酒。”

“你还是不要喝吧,免得像我这样,”谈韵之又以刚才那种目中只有谈嘉秧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女孩子喝醉比较危险。”

徐方亭好奇他上了年纪会不会跟仙姬坡那些阿叔阿爷一个论调,不由逆反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酒量比你好。”

“你?”谈韵之冷笑。

“对啊,潜力无限。”徐方亭毫不怯场道。

谈嘉秧忽地松开谈韵之的手,回头找婴儿车。

“坐车车。”

徐方亭拦他一把,引导道:“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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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坐车车。”

“我要坐车车。”

然后她才给他上来。

谈韵之顿了一瞬,问:“要谁推车,要姨姨推还是舅舅推?”

谈嘉秧:“姨姨推。”

徐方亭说:“他会经常回答第一个,你换过来问看看。”

谈韵之便问:“要舅舅推还是姨姨推?”

谈嘉秧:“姨姨推。”

谈韵之朝徐方亭递眼色,说:“看吧,小瞧人家。——今天舅舅推一次,要不要舅舅推?”

谈嘉秧疲累时脾气更差,立刻说:“不要!”

谈嘉秧不会像其他小孩会频繁回头找大人,徐方亭继续推了一会,才把推车悄无声息让给谈韵之。

地库闷热,谈韵之把她们推到电梯间,他自己逛了一圈,终于在一个逼仄的停车位找回帕拉梅拉。

“手机快没电了,我爸给我打了两个电话。”

谈韵之回来时低头看了眼手机说。

徐方亭猜测他无端报告的原因,便递上自己的手机:“你要用我的打回去吗?”

谈韵之愣了一瞬,可能也察觉到突兀,“不用,有急事他会再打过来。”

谈韵之宿醉未消,估计今日没有外出计划,徐方亭便说:“我带谈嘉秧到三楼玩,要不你把车和菜一块推上去?”

谈韵之说:“我也去三楼。”

徐方亭又问:“你陪他玩吗?那我可以回去做一卫生?”

谈韵之蹙了下眉头,“我也去三楼不可以吗?”

徐方亭低头看了眼他的拖鞋,三楼有球场和跑道,这人也不像去运动的样子。

“可以啊,我还以为分头行动。”

“想搞分裂?”谈韵之推着婴儿车进入电梯,“没门。”

徐方亭从背后打量今天奇奇怪怪的他,只当他脑筋还没醒酒。

谈嘉秧说要滑滑梯,三人便来到花园一角的儿童游乐区,里面漆了森林壁画,设置了假树洞、秋千和滑滑梯。

谈韵之放谈嘉秧下车玩,小空间里只有他一个小孩,实在用不上两个大人看管,徐方亭便坐到状似山石的台阶边,从婴儿车下方篮子拉出一袋豌豆荚,放腿上便开始剥。

谈韵之一手搭着滑梯头,一手扶腰,闲闲地看着谈嘉秧。目光随着谈嘉秧的滑落而转弯,他看到了徐方亭。

“小徐,你知道你现在很像那些树荫底下择菜的阿姨吗?”

徐方亭掠他一眼,手头不停,说:“这叫效率。”

谁叫他不给她回家,非要搞虚张声势的“团结一致”。

谈韵之说:“直接买剥好的不行吗?”

徐方亭说:“没剥的更新鲜。”

“你怎么被我姐带抠了,”谈韵之咕哝,“下一步是不是该用洗澡水拖地?”

徐方亭把豆荚塞进装菜的大袋子,“你姐看到一定会夸我。”

谈韵之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又不缺那钱,你是没事找事干,累不累?”

徐方亭说:“我本来打算买给谈嘉秧练精细。”

谈嘉秧是万能挡箭牌,只要谈嘉秧需要,水中捞月也是合理。

谈韵之没再辩驳,这时游乐区来了其他小朋友,他看着谈嘉秧不要插队,暂时没再顾上她这边。

十点多徐方亭准备收摊回家,谈韵之带着气喘吁吁的谈嘉秧跟上。

出了电梯拐到家门口,差点以为不是家门口。

防盗门前立了一个中老年男人,四个月不见,谈礼同扩张了,多了一圈无精打采的虚胖,看他们的眼神跟着显迟钝。

谈韵之瞪大眼奇道:“你怎么来了?”

谈礼同逞能道:“这原来还是我的房子,我不能过来参观一下吗?”

他的眼神掠过徐方亭,又匆匆撇开。

今天这父子俩都不敢直视她,谈礼同看她不顺眼,这还能说得过去,谈韵之实在不应该,像是怕了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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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亭:“……谈嘉秧,叫外公,这是外公。”

谈嘉秧仰头扫了眼陌生的中老年男人,“这是外狗。”

谈礼同一向对谈嘉秧持着盲目的自信,这会听见谈嘉秧能说简单短句,意外仅是因为他会说话,而不是背后蕴涵多少大人的努力,甚至因为发音不标准,谈礼同仍有一丝不满。

他半真半假地板起脸,“狗狗什么狗。”

这五个音节传进谈嘉秧的耳朵,扩大成一种奇妙的旋律,仿佛打击乐似的。

谈嘉秧突然间咔咔大笑。

玄关处的大人均是一愣,多少感染出笑意。气氛中微妙的剑拔弩张缓和了。

徐方亭拿不准给谈礼同拿拖鞋还是鞋套,索性把难题丢给他儿子,她放下谈嘉秧把菜拎进厨房打理。

谈韵之踢开自己的拖鞋,给他的老父亲拿室内拖鞋。

“没有茶,喝水行吗?”

谈礼同不满道:“我来儿子家都要这么客气了?”

谈韵之摔坐到沙发上,双膝打开,懒洋洋半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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