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举棋不定（2 / 2）

在萧夫人热情的招待下，晚膳倒也欢快，只是众人多多少少都各怀心事。

饭后，李灏玥来到凌云阁前，阁内无灯。李灏玥推门而入，却并未瞧见师父的身影，他朝着内殿走去。

屏风后，净玄道长手持黑子，细细地端量着面前的棋盘。月光映入，洒在黑白相间的棋盘上，泛着凌波。

李灏玥行了一礼，掀袍席地而坐，伸手执起白棋。他打量着眼前的这盘棋，眼神错愕，这分明是一盘死局，白子必输无疑。

“玥儿，你看这句可有解？”净玄道长问。

李灏玥眉头紧锁，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棋，他神色凛然地看着面前的棋局，没有说话。净玄道长倒也不急，端起一旁的茶盏慢慢品着茶。

良久，李灏玥方才开口：“围魏救赵。”

净玄道长挑眉，继续问道：“那如果你要围的不是魏，而是实力雄厚的楚国呢？”

李灏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鱼死网破。”他的声音有些沉重。

净玄道长放下手中的茶盏，叹了口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为下下策。”他顿了顿，伸手执起一颗白棋，放在了棋盘上。

李灏玥看着被黑子包围的那颗孤零零的白棋，神色一变，“不行！”他脱口而出。

净玄道长并未理他，继续解着剩余的棋局。“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落下最后一子，白棋胜。那颗四面楚歌的白子最终还是被黑子吞没。

李灏玥紧握的手微颤，手中的白棋似要被他握得嵌入肉中。他依旧盯着眼前的这盘棋，一动也不动。

净玄道长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语气严肃地说：“欲成大事，必然会有所取舍。”他看着依旧木讷的李灏玥，叹了口气，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玥儿，”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如何决定终究还是由你决定。”他顿了顿，“为师不希望你后悔。”

他迈步向门外走去，晚风拂起他鬓间的白发，他看着夜空中明亮的圆月，哭笑。我到底还是又私心的啊！他自嘲地笑着，大步随风而去。

月光柔和，轻拂着李灏玥苍白的脸颊，他张开颤抖的手，手中的白棋在月光的映衬下分外明亮。他俯身亲吻着它，随后用力一抛，白子消失在黑夜中。

他望着那轮皎洁的圆月，闭上了双眼。一行清泪顺着他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