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 124 章(1 / 2)
“赤井,秀一。”
千穆默念好兄弟亲切的名字。
换成年轻时容易激动的他,此时可能已经血压狂飙按住胸口了,还好源千穆已今非昔比。
他还能保持微笑,只是右手微动,摸到一直戴在左手拇指上的戒指,隔着手套轻轻摩挲。
内心世界很快风平浪静。
但随后想到极具降压效果的戒指好像就是好兄弟送的,BOSS的心间又无声掀起一点点波澜。
诸伏景光自我脑补强行给自己背上的一亿美金“债务”,在能干的FBI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疗养院和里面的私人物品就不说了,大头是研究所里的设施器材,每一件都造价不菲,赤井秀一这惊天动地的一炸,炸掉了几十上百亿美金。
千穆并不在意钱,所以重点不是这个。
他稍稍、稍稍有点心疼自己断断续续住了好些年的秘密基地,哪怕细节忘掉了大半也有印象,与其他地方相比,这里之于他的意义还是不同的。
当然,最心疼的是阵。
被炸上天的研究所,也是阵心中的重要场所。再加上,修建研究所和购置仪器的资金,都是阵辛辛苦苦挣来的。
BOSS从银发男人沉默隐忍的背影中,看到了下属兼家人深刻入骨的痛恨,距离生吞活剥了赤井秀一只差一个诈尸的赤井秀一。
深深感受到了,但凡他回来晚一点,阵和秀一除了同归于尽没别的结局……嗯,可能还会再带上一个莎朗。
千穆松开戒指,按住倒回去把黑麦威士忌的空酒瓶敲在黑麦自信满满的脸上的念头,就当做方才无事发生,他什么都没听到。
“阵,昨晚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啊。”
谢谢赤井秀一,BOSS记下了这笔账,然后紧急开始端水:“这几天辛苦你了,昨天也没睡好吧,干脆和我们一起再休息几天?”
“没有,没能及时为您的娱乐做下万无一失的安排,是我的失职。”
前一句话刚落,Gin就立刻接道:“不必了BOSS,我还有事要处理。”
已经休过了非自愿的三天假,Gin不想再放任虫子和老鼠们在组织自由飞舞,就算BOSS已经开始转移产业洗白上岸了也不允许。
Gin是个做事认真的男人,在与BOSS相关的事情上,更是认真到极致。
BOSS打算把阴影覆盖世界的庞然巨物毁掉,亦或者改头换面,他都不甚在意,他只追随BOSS的意志。
但只要组织一日还在,BOSS没让他彻底撒手不管,他就会按照往常的作风行事,老鼠们想在他眼下翻天是在找死。
同理,BOSS和赤井秀一关系匪浅,甚至可以说“不错”这件事,三年前,Gin和贝尔摩德就看出来了。
而现在,透过BOSS听到老鼠的名字时态度微妙,下一刻便积极转移话题体现出来的——赤井秀一大概率没死这件事。
不管贝尔摩德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作没看出来,反正Gin是看出来了。
不可能产生“被欺瞒”的不解愤怒,Gin知道BOSS身上有很多秘密。
他承受了什么,他付出了什么才得以归来,他又在暗处准备了什么——BOSS既然不打算把这些说出口,Gin便不会询问,BOSS有他的计划,即使计划中包括悄悄留下赤井秀一的命,Gin也不会有意见。
愤怒与忍耐皆是为一个人,为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存在。
和把关心溺爱不要命地堆砌到男人身周的贝尔摩德一样,Gin其实也在纵容这个任性的男人,只是他纵容的方式非常隐晦,仿若无声的雨,清冷的风,要细心沉浸才能体会。
BOSS心血来潮想要娱乐,根本没必要给他打招呼,没配合好是他的问题,BOSS只需要尽情享受。
BOSS出于自己的考量,按下赤井秀一没死的消息,默认他继续与赤井秀一敌对,他仍旧依照原有的想法行动就是,赤井秀一只要敢冒出头,他就毫无顾忌继续针对这只无耻的老鼠,直到一方彻底消失——亦或者BOSS中途叫停。
Gin更不在意厮杀的结果会如何,赤井秀一能死透最好,死不了——这个膈应的可能性暂时不多考虑,反正他从没认为过死的会是自己。
因为【信任】。
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存在也给予了自己回馈,让冷血不羁的凶兽无比满意,好似只差一点就能略过老鼠可憎的嘴脸。
BOSS知晓他的想法,虽然没有给他解释,却也没有刻意将老鼠的事情隐瞒到底,而是在他面前,似隐晦也似坦诚地漏出了一分。
就像他相信BOSS无论做什么都有道理,BOSS也相信他会无理由地信任自己。
“本来想着这次的大工程都由我来处理,结果那么多要看的东西,最后还是你接的手……”
Gin听到身后似有苦恼的嗓音,目光移向后视镜,镜中投映出的红发男人正好偏头,含笑的红眸轻眨,眸底似有他们两人才能理解的默契。
“不管怎么说,记得要劳逸结合,嗯,为了你的调养计划能继续进行,我以后尽量不让你再头疼睡不着觉了。”
BOSS一本正经说着不那么靠谱的保证,看着后视镜中杀手不带杀意也像被冰封的绿眸,忽然一笑:“我有说过吗?我很为当时的自己极不负责任的选择庆幸,很高兴遇见你,阵。”
十七岁少年为了逃避身为BOSS的责任,随便看一眼剧本,在茫茫名单中随便一选随便一丢,全靠命运,他们便迎来了今天。
是个根本没过脑子的鲁莽选择。
也是个令人惊叹的、值得庆幸的正确选择。
通过后视镜的一瞬对视,Gin就完美领会了他全部的意思。
感慨于BOSS与下属阴差阳错得来的互相信任,感谢于Gin长久以来的付出,以及,从未说出口过的包容。
Gin没有及时开口。
意外的、郑重的、情绪略带起伏的回应,都没有。
银发男人只是勾起嘴角,宛如奇迹般,露出了一个旁人可能见而惊恐,实际却是他发自内心感到愉悦的笑。
这时他才低沉道:“感谢你,BOSS。”
终于把“您”换成了“你”,已经是忠诚的狼现下最大的让步了,后续的改变可以慢慢来。
千穆对这个进度还算满意,自己不再干扰Gin开车,安全驾驶最重要——
他面不改色,转而握住身旁女人的手。
却没想到水还是端慢了一步。
美艳的金发女人一上车就紧靠在BOSS身边,催促司机赶紧开暖气,随后从试图自己帮千穆捂手,变成千穆的手太暖反过来帮她捂。
不管谁给谁捂,把前面碍事的司机去掉,车内的画面怎么看怎么看温馨。
结果可恶的赤井秀一突然跳了出来,夺走了千穆的注意不说,还给了司机插话的机会。
司机和BOSS竟然又来了个带笑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
贝尔摩德的眼睛被恶狼的狞笑狠狠刺伤了。
秉承自己不爽就要让Gin也笑不出来的宗旨,女人明面上笑靥如花,实则眼睛不眨就一刀插进司机的背心:“说起来,Gin啊,你找到雪莉了吗?”
Gin:“?”
本质相当收敛的男人早就没有在笑,可贝尔摩德这一刀,竟是让他一时连冷笑都挤不出来。
千穆:“哎?”
BOSS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雪莉叛逃的事情,他一回来Gin就跟他汇报过,那时他想着这部分重要的主线能不动最好先不动,对Gin说的是可以找,但不用太挂心。
Gin似乎只听进去了前半句。
BOSS的妹妹被他一时疏忽看丢了,找,必须找,然而贝尔摩德故意捣乱,再加波本那个白痴消极怠工,导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雪莉藏在哪里。
BOSS可以不追究,Gin却不能当做没这一回事,贝尔摩德特意对准他的痛处一刺,理亏的男人照样拿她没办法。
“……很抱歉,BOSS,我会尽快找到雪莉,然后再向你请罪……”
“不,不用了,阵,你不用带上这么大的压力——”
良心略微刺痛的BOSS:“啊,对了,派出去找雪莉的干部不是波本吗,就把这件事交给波本处理吧,我相信波本可以的。”
Gin表情阴沉一瞬。
在他看来,波本还真不一定可以,那个废物出去晃了一个月,什么重要的事都没干,仅凭这一点,就让他对波本起了疑心,说不定这又是一只悄悄混进来的老鼠。
Gin已决定,不管这次波本找不找得到雪莉,除非他能用绝对可靠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后都难逃一死。
“哈,波本呢,先看看他的表现。”贝尔摩德意味深长。
Gin想宰了波本,然而波本是BOSS的小伙伴,Gin不仅宰不掉波本,甚至连赤井秀一都宰不掉——想到谁也宰不掉的Gin绝对开心不起来,她就开心了那么一点点。
BOSS有些小无奈,不过这就是他想全都要的代价,自己亲自打的两瓢水,累死也要端稳。
就让小伙伴们受点惊吓,坐坐过山车舒缓压力吧,没关系,可以尽情互杀,有他盯着呢,哪边都死不了。
“待会儿到了东京,我们先去吃……”
“啊,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被BOSS选中的幸运玩具,我记得代号是——白兰地?好歹是给BOSS带来无穷欢乐的男人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不打算给他一点奖励么,Gin?”
“……”
贝尔摩德的第二刀来了。
Gin第二次努力克制自己放过方向盘。
白兰地,竟然得到了足以与赤井秀一媲美的待遇。
千穆看了看后视镜里满眼杀气的银发男人,又看了看一脸“我只是随口一提Gin反应太大是他的问题”的贝尔摩德。
BOSS很无辜,BOSS只是恰好过来走剧情,恰好发现白兰地在找狙击手,才想着顺便去看看奋勇跳坑的人才长啥样。
结果这一顺便,就把景的人设和Gin的血压一起霍霍了,BOSS也着实没想到……
Gin大概在想,还奖励,白兰地能躺在组织医院的病床上,享受到做手术不打麻药的最高待遇,顽强地呼吸到今晨的清新空气,便是他一忍再忍才给出的宽大处理。
那个白痴,敢凌晨四点给他打电话,在电话里对“新人狙击手Glendronach”大夸特夸,声称要用人格担保格兰多纳可以当上狙击手扛把子,以后有任务让他上准没错。
在白痴说出“保时捷车顶一枪击中虫子肩膀”的那一瞬,白痴就够格砌进水泥柱丢进东京湾。
在白痴用惊叹的语气夸赞“Glendronach八百码超神一枪”的那一刹——
白痴姑且算是捡回了一命。
虽然猝然听到“八百码”,让对这个数字极其敏锐的组织二把手眉尾一挑,那句“赤·井·秀·一”差点就要从齿缝里挤出来。
但Gin下一刻就让该死的老鼠从自己的想象里滚蛋了。
不过是八百码而已,想试着做狙击手的BOSS的水平再高,他都不会见怪,反而认为理所应当。
白兰地没有白长他那一双眼睛,也是真的被BOSS的实力折服,有BOSS的“他还有用,留着吧”打底,他勉强可以看在他够识趣的份上留他一命。
也就仅此而已。
至少从昨天算起的一个月内,Gin不想再听到这个代号。
“白兰地……”
千穆开了口,Gin只能又听一遍。
“先把他丢在一边不管吧,以后,我说不定还会把他再借过来用一用。”
“能为BOSS派上用场,是那蠢货的荣幸。”
“嗯,下次见面,我就是新人狙击手Glendronach了哦,请多关照~Gin大人,Vermouth大人。”
“Glendronach,你就是组织最优秀的狙击手,最棒的新人!之后想玩……想做任务就和我去呀,前面那位大忙人司机就别带了吧。”
“唔嗯,其实我还挺想和你们一起……下次我们先去如何,Vermouth大人?”
“好!!!”
“那,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出任务吗,Gin大人?”
“……当然,非常荣幸。”
好了。
在BOSS的不懈努力下,前往东京的路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并没有)。
“对啦,千穆,那些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哦。”
“谢谢啦,因为是要送给朋友妻子的礼物,让同为女性的你来挑选应该更合适。”
“这次还要和朋友玩考验默契的‘游戏’吗?”贝尔摩德低声,话音中却隐有紧张。
“……不了。”千穆微顿,随后轻轻笑了,“这次的朋友一直很照顾我呢,还是有家室有责任的男人,要是这里磕了那里碰了,被嫂子责怪,我会良心不安的。”
别问他为什么区别待遇,为什么——某些人心里应该有数。
……
回到擅长作死没有家室所以可以随便磕碰的笨蛋三人组这里。
萩原研二遭受了“一个月”的打击,抱着抱枕蹲在沙发上,恍惚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算勉强回神,接受对于辛苦抓猫大半年的他们来说过于残酷的现实……
“不!我接受不了!为什么啊小千穆!!!”
“这你得去问他,问我们没用,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伤害完我肉眼可见高兴起来的景也是!你就是不想一个人痛苦,才积极地把痛苦传染给我们吧!”
“嗯,我承认了,你们自己也说了啊,我一个人跨不过去的坎,还有你们在!”
“……靠,我宁肯陪你去跨一亿美金的坎,一个月什么的是凡人能做到的???”
“研二别闹了,景也别笑了,先把重要的事情做了吧。”
“哦,小阵平提醒我了,先把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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