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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建设昭州10新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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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兆是扶着儿子的两条腿,这小子越来越重了,除了来昭州路上掉了一些肉,如今是涨回去了。

“好了没?放下来了。”顾兆说。

福宝好喜欢坐在高高处,跟他爹说:“要平平的,没好没好。”用小手压了好几遍。

顾兆:……搁他脑袋上磨洋工呢。

端着福宝就小跑。

福宝先是叫了声,抓着他爹头发稳住了,然后便咯咯咯的笑起来了,倒是一都不怕,胆子大着,还让他爹再来一次。

顾兆冲老婆说:“小朋友的阿爹来掏币,一个亲亲币,转悠一圈。”

“小朋友小帅哥快来玩呀!”

黎周周有些羞意,虽然院子里没下人看着,可光天化日的——

坐在‘摇摇机’上的福宝是眼巴巴催阿爹,扑棱着胳膊,“阿爹阿爹亲亲币,福福想再玩。”

顾兆:好儿砸!

黎周周亲了下相公,福宝高兴的捂着眼,“阿爹爹爹羞羞脸,福福也要。”

“你都羞羞脸了,还要什么。”顾兆不乐意,小帅哥福福来了一圈转转机,福福立刻是忘了羞羞亲亲,咯咯咯的挥着胳膊高兴笑。

等闹腾完了,顾兆‘卸货’下来,黎周周替相公捶了捶肩,顾兆说:“沉甸甸的小子,再几年,他爹就驮不上了。”

所以小孩子时期,顾兆和黎周周都乐意满足福宝玩闹的小要求。

今年拜年,黎家只需去陈大人府中。

年三十白天一大早就有几家送了年礼帖子上门,都是城中各家商贾自家做的产业,像是王家送了一匹丝绸段子,李家是新鲜的活鱼活虾,陈家的玉翡翠,林家的糕——

林家是做粮食生意的,昭州城最大的粮商。昭州城修路,林家便宜出了一波陈米杂粮,顾兆捡了一波漏,算是双赢。

上次募捐的钱是不少,可路修完了,后期盖厂盖房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再加上前头北去的路还没修。陈米杂粮也没坏,就是口感吃着不如新米的好,可以了。

黄家送了一块平安金锁牌牌。

说起昭州城三大家最末的黄家,原先陈大人没上来时,黄家生意也好,因花样多,什么都『插』一手,开食肆客栈的、卖咸鱼干的、出售麻布成衣、做首饰买卖,铺子开的多,样样行行都被黄家沾了些边,生意也好。

可后来慢慢就不成了。

“相公,这什么好通透翠绿,还挺好看的。”黎周周打开了锦盒登记年礼册子。

顾兆看了眼,“翡翠。”水头好足啊。

“不算贵重,你要是喜欢就戴着。”

如今市面上,反正按照京里的流行来说,珍珠、玉、黄金,翡翠倒是一般般,不像后炒起来价格很高,只有水头足通透的稀罕一些。不话说回来,刚列举的些做到顶尖极致了,价格都不便宜。

普通珍珠入不了王孙贵族的眼,宫里是东珠,外头靠皇城内圈府邸是喜爱看重南珠。

陈家有翡翠山,开出翡翠,不大,不够南面的市场了。

像陈家今天送来的这颗翡翠葫芦吊坠,虽然小巧了些,但水头足已经是极品了。

陈家倒是机灵,被他割了一回,现在送的东西不大,小巧些,但东西质地极好。

“我不戴了,丢了碎了就不好了。”黎周周放回了锦盒里,登记在册,这些礼连着上次商贾们送的一并收入家里仓库。

顾兆想了下也没勉强,说起的话头,“镖师院子要什么缺什么都上足了,辛苦大家留在昭州年,不要是多留半年,等来年第一批货出来了正好顺路帮咱们送上去。”

“都安排好着,不会亏了。”黎周周记东西,说起来不由感叹:“咱们来时幸好梁师兄安排了老把式来南边的镖师,一路上平安许多,顺顺当当的,明年回去还捎一些信,之后还不知什么年约通信。”

顾兆:“到时候货就通了——”

欸。

黎周周听相公说一半就停了,不由看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

“不是不是,周周你提醒了我!”顾兆扑上去抱周周,亲了一口,说:“物流物流,镖师们都是赶路的老手了,要是南到北开了物流就方便许多,比商贾自己送货要安心。”

这些镖师走南闯北认识的人多,‘江湖’上的行行也懂得多。一些做起来的成熟商贾,其最怕的就是‘闯出去’,送货很容易目的地没到,途中被打劫抢货,更甚者伤人『性』命,在昭州做大吃的饱饱的苦受风险去外头?

要是有专业的物流就好了。

南到北,每两个州一个物流,下一方接手,这样运送东西就快许多,源源不断的向北方输出。当然不放心的商贾派人个掌事的跟上就好了。

顾兆有了念头就坐不住,“我去镖师院子看看。”

这一去就一个下午。黎周周把年礼登记册子收入仓库,相公还没回来,倒是爹早早回来了,等天麻黑了,相公回来。

“镖师们没答应?”不然怎么一下午。黎周周劝:“不急的,慢慢说——”

顾兆怀里『摸』出了一个锦盒,“我出去了一趟,新年礼物,周周新年快乐。”

黎周周一愣,接了锦盒打开了,里头是一支翡翠簪子,不像今天只翡翠葫芦么翠绿,要莹润泛白一些,做的是祥云样式。

“怎么想起来买这个。”黎周周『摸』着发簪说话声都懵中带软。

顾兆抱着老婆,是底下两腿略岔开了,脑袋放老婆肩膀,“就我私房钱你买的,是新的一年了,盼周周来年平平安安祥云开泰。”

“相公你我戴上。”黎周周侧了脸颊,两人肌肤相贴,双双眼底都是笑意和柔情。

顾兆亲自周周梳了头发,戴了上去。周周头发黑多的,戴着簪子漂亮。

柔情没一会,福宝就来了,偷偷『摸』『摸』的好奇,抱着汪汪说:“福福也要抱抱~”

最后就成了合家欢。

顾兆暗地里磨牙,有了孩子,夫夫的二人界就大打折扣,幸好就这么一个,不打。

夜里着灯晚饭。

黎周周想起来镖师怎么说,顾兆说:“镖师老大说再考虑考虑,要其他兄弟意思,你相公办事放心,我看我已经劝说的六位镖师十分心动了。”

“兆儿说啥唬人了?”

顾兆:……

他在爹心里到底啥形象啊。

镖师的根是在京里,不大不小的镖局,要养一大家子人,快有六十来位了,因他们六人来南边,被梁子致挑了护送师弟到昭州。如今京里还有一位看家,照顾老弱『妇』孺。

镖师们走南闯北赚的是辛苦钱,房子也是买的大杂院。这次来昭州,梁大人的银钱太丰厚了,跑这么一趟,一大家子两三年的安稳日子。

该娶妻的娶妻,该嫁人的嫁人。

顾兆:“……原先是十个拜把子的兄弟,后来走镖送货,先后折了两位『性』命,重伤了一位,如今就剩下七人,这些镖师很有义气血『性』,一直养着早走兄弟的家属,重伤的也要看病吃『药』。”

京里虽然物价高,可走镖机会多。

“我也不算是吹大饼,只是先请他们多留半年看看,我看有些动摇。”镖师一年到头都在外头飘零惯了,没时下村里人种扎根故土难迁的不舍,举家搬迁到另一个地方扎根,这镖师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日子的红火就好了。

不如今也不急,先让镖师们考虑考虑。

昭州城大年初一不拜年不走动,初二时,黎家一家带了礼去了陈大人府邸,这次陈大人没门谢客,不顾兆一门,还没张嘴拜年吉祥话,陈大人先说:“说好了,不许谈『乱』糟糟烦人的公务。”

“……”顾兆便笑了下,说:“陈翁新年好,我家腊八时腌了腊八蒜,今日抱了一小坛来,正好下饭,您试试看?”

陈大人是中原人,饮食习惯同黎家差不多,到了昭州时候双亲还在,也做腊八蒜腊八粥,可后来陈大人母亲水土不服,一场风寒便去了,独留陈大人的父亲一人,可在昭州越久,陈大人父亲思念家乡之情越浓,是心心念念要回去,直到死,都没等到儿子调任。

双亲去,陈大人深受打击,潦倒无心管事许久,后来着乡音家乡食物也有些避开,慢慢的陈夫人也不做了,话都说起昭州话。

一晃多年,陈大人老了,爱回忆时,惊讶发现,家里孩子一大半都和昭州有瓜葛,同他一起来的妻子也是满口昭州话,他想找人聊聊天唠唠嗑,身边竟无一人会官话乡音。

当初避开不提,如今想了思念了,就是陈夫人再亲手做故乡吃食,也不是个味了。

如今的陈大人听小顾说完,也不看旁的礼,而是说:“哪呢哪呢,我瞧瞧,先我来一小碗面条,我就着吃,你阿娘也送一份去。”后者是跟大郎说的。

陈家大郎随父来昭州时七岁,如今已经快四十了,早忘了家乡味。

不晓得父亲这么着急一坛子蒜,也不是什么贵重礼的。想着是这么想,陈家大郎还是安排下去了,拎着食盒装了一小碗的腊八蒜亲自送到了母亲院子。

陈夫人是儿孙绕膝,一副天伦之乐和乐相,见大儿子来了,手里拿的什么,还亲自送来,等一听,拿了筷子夹了一颗送口里,当时眼里就泛起了泪花。

“这个味,就是这个味。”陈夫人眼眶红了湿了。

孩子们吓一跳,陈夫人摆摆手说无事,是高兴的开心的。

前头陈大人也差不多,面也没吃几口,连着吃腊八蒜,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想他母亲了,以前在村里时,有一年日子艰难,他连着没考上落榜,家里快供不起他念书科举,全家紧着困难着,年桌上一荤腥都见不到,母亲便拿出来了腊八蒜。

说这次腌蒜,她糖放多了,甜甜嘴,来年定好……

陈大人嚎啕大哭,“……母亲父亲儿子不住你们啊,说好了等儿子考上了功名,让母亲父亲好好享福的,可是福在哪里啊,儿子不住你们……”

顾兆是默默退了出来,替陈大人上了门。他在外头站了许久,听着里头老者的痛哭,犹如稚子一般,陈大人是这个时代没系没门路寒门读书人的缩影。

陈大人在昭州挣扎,想做政绩,目的是了调回去。

当日他去安南,安南县令也如陈大人般,听到他添政绩心动,两眼放光,愿意好好干。可陈大人好好干了,到头来还是没回去。

一般的政绩不成,要大,要把昭州做成人人争相恐后想来的州,成了紧俏的地方,这样便有新的官调来,想回去的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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